“你讨厌死了!”南予被调侃得涨红了脸,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提起被子往下一缩就躲进了被窝里,闷声道,“别跟我说话!”
君玦把她从被子里剥出来,凝视着她涨红的脸,眉目都含着笑意,凑上去吻了吻她的唇,把她抱在怀里,问道,“疼不疼?”
“你哑一个试试。”南予低声嘀咕。
君玦就着压在她身上的姿势擡起头来,顿了片刻后,耳尖也微微泛红,他哑声解释道,“我说的不是嗓子,我说的是……”
南予睁大了眼睛,刚消下去一些的红晕又再次爆红,她咬牙狠道,“你被折腾到早上试试!”
君玦顿了顿,一本正经地纠正她道,“但其实……”你并不止被折腾到了早上。考虑到这句话说出来可能会被轰炸并且今晚有被踢出去睡的可能性,君玦又面不改色道,“没什么。”
193.不可理喻
南予把他望着,不满地撅起嘴,眸无波澜,“但其实什么?你说啊。”
“嗯……予儿饿不饿?”君玦机智地绕开了这个话题,轻轻揉着她的太阳xue,“想要吃什么?我让人烧鸡腿给你吃好不好?”
南予点点头。
如此说好,君玦便抱着她径直走向主卧旁的温泉池中沐浴。
昨晚两次过后君玦担心南予身体会受不住,便带着她在浴桶里沐浴,准备沐完浴就睡了,只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沐浴的时候没有忍住又要了她一次,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这会儿还得再洗一次。
由于昨晚折腾得太厉害,君玦心下对南予十分愧疚,沐浴的时候也就没再动她了。
但两个人一起沐浴总让南予觉得十分羞/耻,尤其是自己身上还留有那么多痕迹被他直勾勾看着的时候。
更羞/耻的是沐完浴被他抱在怀里坐在榻上亲手系肚/兜穿亵裤。
最羞/耻的是后来穿外衣的时候自己腿一软险些瘫倒,被君玦一只手扶着腰站稳,双足踩在他的脚上,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就着这个姿势,然后他一边抿唇嘲笑她,一边亲自给她穿好了衣裳。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南予穿好衣裳这一趟下来还没怎么动就已经没力气走出这个门了,趴在榻上闷闷道,“你体力好了不起啊。不吃了不吃了!你自己去吃罢!不想和你一起吃了!”
君玦忍住笑意,俯身把她抱起来,“我的错,我不笑了,好予儿,和我一起吃罢。”
“叩叩叩——”
“殿下,风雨山庄的人和岳翊阁的人打起来了。”门外是暗卫的声音。
南予惊了惊,转头喊了一声,“那九方越呢?他有没有事?”
“主母放心,打起来的地方在风雨山庄,如今九方小侯爷和言瑾瑜还在楼下商谈别的事情。”
什么别的事情?昨晚隐约听见了云叶什么的,难道和云叶有关?南予蹙眉,还想再问,君玦已经开口让人下去了。
“我还没问完呢!”南予不满地瞪着他。
君玦也不满地看着她,“新婚当天撇下我,和他躲在小屋子里喝酒聊天,非要看他送的贺礼,喝醉了被他抱着出来还一脸怡然自得的样子,新婚第二天听说他有点儿什么事就那么关心他。”
“那又怎么了?”南予挑高眉毛,“你明知道我和他没什么的。这种飞醋你也吃,你还要不要我活了?”
君玦很想告诉她,你和九方越之间一直是你自己以为没什么,但是九方越早就觊觎你很久了,所以他才要防着九方越……可是要是告诉了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而且他也不想南予把九方越当爱慕者看待。
“可是你在陈国的时候还亲口说出门在外要和他扮成一对有个照应。”君玦想起这个就来气,当时他从暗卫嘴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气得直接把书桌上的东西都砸了个遍,连书桌都一掌打得粉碎了,心里委屈得不行。
南予也气,她完全不能理解君玦的脑回路,“这种话很明显就是开玩笑的嘛!你那么计较做什么?!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怪不得九方越以前和我说你这个人……”
“九方越九方越,又是九方越……”君玦憋屈地咬紧牙,盯着她闷声道,“他和你说什么?你们之间究竟说过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什么都和你说,所以你也什么都能和他说?为什么你从来不和我说那些心里话却偏要找他倾诉?”
南予烦躁地抓了抓头,从他身上要往下爬,“你不可理喻!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去吃饭了!”
君玦一愣,赶忙伸出一只手把她给抓回来,他也不想刚成亲就和她吵架,他明明心里想的是要什么都让着她的,只是吃醋了才这样,思及此,他先服软道,“我错了,是我不可理喻,别吵架,我们去吃饭?”
194.什么感觉
“哼。”南予勉为其难地点点头,算是不和他计较了。
君玦把她抱下楼,径直走进书房,刚坐下便又响起了敲门声,“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顾紫琛,他一本正经地走到书桌前面站直身子,啪嗒一声收了折扇,然后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一瓶青花瓷瓶、一盒什锦盒子、一罐陶瓷罐子,最后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摆了满桌,他轻轻舒出一口气。
南予的脸扭曲了一下,擡眸望着他,“师尊,你在干什么啊?这些是什么?怎么一股子药味儿啊?”
顾紫琛一本正经地教育她道,“这是为师走遍了溧阳城才为你寻到的灵丹妙药。君玦这个人,那肯定是没有节制的,自以为能够控制,但到后面肯定是一发不可收拾,他不心疼你,为师却很是心疼,你毕竟是头一夜,自己也要学着心疼你自己……”
君玦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冷眼旁观。
坐在君玦腿上的南予脸上一热,顷刻间,红晕就从两颊延伸到了耳尖,她埋头扣着指甲,“师尊,你在讲什么呢?”
“咳,我的意思是,你能用上的药都在这儿了,什么补血丹、化瘀膏、擦伤药,为师都给你准备整齐了,待会儿吃完晚膳回去让君玦给你擦擦……”
“等等!”话没有说完,南予狐疑的打断,“晚膳?吃晚膳?现在什么时辰!?”
顾紫琛眨巴了下眼,“申时已过。”
“什么?!”南予猛地回头去看君玦,“所以你今天早上……?!”
君玦耳尖微微泛红,别过头咳了一声。
南予气呼呼地转过头,红着脸咬唇:臭流/氓!
顾紫琛仿佛意会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地瞅着君玦,片刻后,他倜笑着问道,“身为你半个岳父,我对你一夜之间从一个乖巧可爱的男孩子蜕变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感到很是欣慰,我能体谅你一发不可收拾是因为尝到了滋味儿觉着甚是美好。来,给岳父讲讲,进去的那一刻,心里是什么感觉?”
君玦冷眸睨他,挑起眉毛皮笑肉不笑,“你很闲吗?七重天的事少了?”
“倒也不是很闲……七重天的事儿哪儿少了?”顾紫琛在书桌对面坐下,“我忙得头都大了,百忙之中还抽个空来关心关心你们,居然还一脸嫌弃我管的宽了的样子。乖徒儿,你做了这当家主母,倒是可以深入了解一下七重天,君玦这厮筹谋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下来,环环相扣,心思甚是缜密,心肠甚是歹毒。”
正说着,外面便有人送了膳食进来,又安静地退出去,南予拿起筷子,侧头看向君玦,“你们最近在忙什么?”
“我答应了九方越帮他找妹妹,近日就在忙这个。”君玦沉吟道,“还有云叶一事,没来得及告诉你,昨晚你们不是看见了云叶跟在言瑾瑜身后吗?早在几天前七重天就查到了,不过,风雨山庄的人在云叶身上下了迷魂蛊,怕是要做些别的什么事,我想看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所以没有出手相救。”
195.时局分析
南予拧眉,云叶因为北字族的炼尸法已经伤了心智,余毒尚未清除,如今又被下了迷魂蛊,以后就算是将余毒清了,怕是也不能正常生活了。
顾紫琛却道,“在云岚宗的时候,我们发现群鸟死亡的异象,当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入了七重天翻阅资料才晓得,那是风雨山庄的独门秘术,百鸟回巢。想必当时风雨山庄有心笼络魔界,便用这一招逼魔界中人出来。可是言瑾瑜多半火候没到,敌不过九方越。”
原本顾紫琛也不晓得九方越是魔界中人,更不晓得他就是魔君,这些也都是君玦告诉他的。
“为什么风雨山庄想要和魔界联手?据我所知,风雨山庄是锦焱国前朝的旧部,这么多年了矛头都是冲着君玦去的,他们想让君玦死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怎么突然就想要联手魔界速战速决?”
南予分析得不错。要是换作十多年前的话,风雨山庄敌对的对象肯定会是锦焱国的皇帝,也就是慕知矜。当时他们觉得慕知矜才是最大的隐患,只要杀了慕知矜,就复国有望。
可是没有想到那个带领屠城的将军君玉居然还留下了一个儿子,关键是慕知矜居然没有弄死这个儿子,还让他顺顺利利的长大了,风雨山庄觉得,君玦一看就很有前途,必定可以把慕知矜给搞下去。
果然,他们的直觉很准,君玦不光有出息,简直太有出息了,不仅搞垮了慕知矜,还搞垮了其余几国的皇帝,这是要坐拥万里江山统一天下的节奏啊!
那么这样一来,整个朝天大陆就变相地到了君玦手里,刚好君玦的父亲也是风雨山庄的仇人之一,所以风雨山庄就把矛头指向了君玦。
这么一指就指了十多年,眼看着当年败在言瑾瑜手下的八岁小孩儿如今所向披靡,他们心里也急,可是没有办法,弄不死能有什么办法。
这才有了南予的疑问,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想到魔界,为什么如今忽然就想到了呢?是什么让他们突然就想速战速决把君玦快点儿弄死呢?
君玦给南予夹了一块肉喂进她嘴里,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因为他们看见以旷幽谷为首的各国势力接连遭殃,所以开始自危了。想来如今除了秦国的风雨山庄,当真没有什么势力不在我控制范围内了。”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把自己能力很强这件事情这么不谦虚地说出来。
“可是风雨山庄和秦国皇室捆绑在一起,如果要根除风雨山庄,是不是就要连着秦国一起拿下?”南予蹙起灵眉,一种难以言喻地担忧涌上心头,“可是,城歌和风雨山庄……”
君玦摇头,“予儿,你就别管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也是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之间的恩怨,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要好好的被我养着就行了。”
“吱呀——砰!”
没有敲门声,也没有任何请示,房门猛地被人推开,推门的人带着外面微微变黑的天色,朝他们走来,仿佛是被阴霾笼罩,沉重而压抑。
来人,正是言城歌。
196.哥哥救我
南予清楚地看见,君玦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转而代替的亦是无尽的阴霾。
但这种阴霾和言城歌比起来,似乎又只是一种怅然和沉重而已。言城歌浑身带着的阴霾,却仿佛压顶的黑云,是一种令人窒息的重量,一点一点攻克着你的心理防线。
他就这么径直走过来,只字不言。面容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面容,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改变。
他的眸子仿佛一潭深幽的古井终于死寂成一滩再也泛不起波澜的死水,可是看向南予的眼神中总有些什么想要极力保留的东西在努力保留,譬如,脉脉温柔。
“城歌?”南予挑起眉,狐疑地望着他。心中思索是不是因为方才他们说的话他听见了,得知自己最好的兄弟要对他父母的旧部风雨山庄动手,才这个样子的?
言城歌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地低眸凝视她,片刻之后又将视线移到了君玦的身上,双手已经握紧成拳,指甲紧紧攥进了皮肉之中,不晓得是在抑制什么,他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好半晌后才猛地闭了一下双眼,嘶哑着嗓子,轻声低吟,“……我有话要和你说。”
君玦敛眉,稍倾身对南予道,“你先出去……离这里远一些,我一会儿会出来找你的。”
顾紫琛冲她点了点头,南予便点头,从他身上下来,和顾紫琛一起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南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言城歌,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有一种感觉,感觉今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言城歌都不再是现在的言城歌了。
关上房门,整间屋子里一片静谧,沉重、压抑、覆顶。
君玦站起身,隔着一张书桌与他对立,肃然凝视着他。
“我记得……”言城歌的嗓子嘶哑到没有声音,只能依稀从气息判断他说的是什么,苍白而无力,哽咽而酸涩,仿佛真的发出声音来,泪水就会止不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快要死了,奄奄一息的样子,很可怜,那时候我也刚从风雨山庄逃出来,断了的腿才好不久,我没有能力管你,救了你不晓得自己还有没有命活,可就是因为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你说……”
君玦垂下眸子,轻声接道,“哥哥,救我,我好痛。”
“我想起了我在风雨山庄的时候,因为断了腿,失去了很多权力,随便一个人就敢把我踩在脚下随意践踏,我也曾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样看着路过的言瑾瑜,对他说,哥哥,救我,我好痛。可是他没有救我,顷刻间,一种濒死的绝望将我席卷……我知道,如果我不救你,你也会像我当时那样难受和绝望,你说不定就会死。”
“我救了你,和你一起拜师,一起入了诡宗……同时,我也得知了你的名字,得知了你的身世,原来,我无意之中,竟然救了仇人的儿子……”言城歌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一滴泪从眼角滑下来,他开始捂着隐隐作痛的头,无声道,“是你父亲害得我国破家亡,是你舅舅害得整个风雨山庄避世秦国茍延残喘,也是你们害得我断腿卧床两年失去了一切,我恨不得杀了你,可是……也是你……害得我连杀你的资格都没有!”
197.你食言了
“是我的错……”君玦的眼睫轻颤,哑声道,“我是真的,一直想要弥补的。”
言城歌却仿佛没有在听他说什么,痛苦地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头,一字一句地哑声道,“从小到大,我处处让着你,处处维护你,几乎什么事情都听你的,饭菜你先吃,澡你先洗,热水你先用,就连你的衣服都是我帮你洗帮你晾帮你叠好放在衣柜……我把你当做亲弟弟一样,可你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唤过我一声哥哥,又什么时候真的把我当哥哥了?”
“你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师父对你好得不得了,唯恐他自己一身绝学不能对你倾囊相授,唯恐你受一点儿委屈……你从小就霸道专横,矜骄自负,戾气极重,师父无数次对我说,城歌,你要让着他,他比你小,他是你的师弟……我对你岂止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