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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临问:“你又知道多少?”

“有关他们的事……我都不太清楚。”

女孩儿说:“我平常不太交朋友,性格也很闷,不像苏茵,活泼开朗、受人喜欢。”

“她的关系网很复杂,道上的兄弟也很多,后来她不常和黄陈在一起玩,也就不许我再跟黄陈联系了。”

许知临长吁一口气:“所以你跟黄陈,后来都没单独联系过?”

“没有了。”王嘉摇头:“因为苏茵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我们从高中开始就认识,她一直帮我,我怕我不听她的话,就会失去她。”

许知临问:“那你和徐浩宇呢,又是怎么回事?”

王嘉说:“他和苏茵是好朋友,苏茵和我是好朋友。”

“刚开始他一直追求我,可是我的情况很复杂,也不想再牵涉多余的感情进来。”

“但是后来,乱七八糟的关系多了,我也就觉得,都无所谓了。”

谈不谈恋爱的。

或者是跟谁谈恋爱的这种事。

就都没关系了。

于是许知临问:“那他知道你和黄陈的事吗?”

王嘉点头:“他也知道的。”

秦创三观快炸了:“那他也不管?”

王嘉摇摇头:“我们都不管的。”

许知临又问:“案发那天,黄陈提前隐藏行踪进入别墅的事情,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女孩又摇头。

“那个时候,苏茵和他的关系,已经很差了。”

“我们的派对,肯定不会告诉他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又怎么会赶过来的。”

许知临拧着眉,手里拿着那本口供记录,翻来覆去的看。

如果按照王嘉的供述,她是完全没有什么杀人动机的。

虽然自己走上了歧途,但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于她而言,苏茵和黄陈这两名死者,根本就不是拽她下地狱的恶魔。

反而还是在她迷途困境之时,伸手搭救她,赐予她钱财。

又给她生活希望的正义天使,慈悲善人……

正在许知临为口供内容,以及目前所呈现出来的杀人动机,而感到纠结时。

忽然从门外进来一个人,那是他们组里负责调查另一部分案情的新人刑警。

对方喊一声:“小许警官。”

然后凑过来,抵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连串的最新消息。

许知临原先面色平和。

可谁知,听到后来,也不由瞪大了双眼。

等到提审结束后,许知临从审讯室返回,途中遇到姜原。

对方正急着出任务,路过时,大喇喇地招呼他一句:“知临,刚刚遇到顾老师,你要的东西我就顺手给他了啊。”

“欸。”许知临追上一步。

“不是,你给他干嘛?”

要是让顾清朗知道,他准备自己和秦创两个人。

只身前往毒窝调查黄陈的社会关系的话……

那坏狐貍还不得当场炸毛?

自己平常打个喷嚏,顾清朗都紧张到,恨不得把楼下的药店直接搬回家里来。

偶尔出门遇到有人问路,他也生怕有人把他家这笨兔子给拐走了。

就那一惊一乍、惊弓之鸟的恋爱脑臭狐貍。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还打算背着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话……

许知临怕对方多想,急匆匆地,慌忙跑到五楼办公室里。

他推开门,看到顾清朗正脱下外套,伸手往架子上挂。

兔子犹犹豫豫,做贼心虚地:“顾清朗,刚刚……”

“刚刚姜原说,他把本来要给我的东西,顺手给了你,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顾清朗显得很自然。

他往回走,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才用下巴指指衣架:“衣服兜里。”

许知临慌忙上手,把那纸条翻找出来。

他正要跑时,又回头多问一句:“你还没看吧。”

顾清朗说:“看了。。”

许知临质问:“你怎么能随便看人家的东西?”

顾清朗说:“就那么小一张纸条塞我手里,我当是情书呢。”

“你……”许知临知道他又胡说八道,气得说不出话。

顾清朗打开电脑:“自己做错事,瞒着我,被发现后还恼羞成怒、倒打一耙?”

男人用指尖,从盒子里抽出烟来:“明天我陪你,和秦创一起过去。”

许知临不乐意着:“你又不能跟我一辈子。”

他小声反驳:“再说没跟你谈恋爱之前,我也独立办了好几桩案子了,没见出什么事呢。”

顾清朗没来得及点烟:“你还说呢,提起这事儿,我就生气。”

“前两天,我看你们乌鸦山的案件卷宗,你们魏队干什么吃的,雷雨天,啊,那么大的雨。”

“用根绳子捆着,就把你放到水流湍急的河道里去,我说他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顾清朗突然嚷嚷起来,吓了许知临一跳。

他怕被别人听见,忙跳过来捂着那男人的嘴。

手动强制静音后,才埋怨似得给那男人一巴掌,打在他肩上。

许知临说:“你要去就去,喊这么大声,生怕董局听不见?”

顾清朗本来也就是故意的。

在他使用胡搅蛮缠、耍无赖的方式,得到出行允许后。

男人眼尾微翘,才笑起来。

许知临忽然察觉,自己的掌心被人用舌|尖轻轻抵开。

他像是被小猫舔了一口,后来意识到是顾清朗做得,脸才忽然红了起来。

兔子整个人都从狐貍的身上弹开。

他捂着手:“你你你,你……”

那罪魁祸首倒像没事人似得,正襟危坐道:“小兔子今天查案什么进展?”

许知临看顾清朗打开电脑,准备码字。

那男人外套脱下了,内里穿着衬衣。

因为刚回来,大概有些热,所以领带被扯开。

衬衣顶部的两颗纽扣也松懈下来,隐隐透出结实的胸肌曲线。

兔子踌躇着踢了踢脚,然后乖乖钻进男人怀里去窝着。

他认真向领导汇报:“查了,也审了。”

“张峰说他恨不得杀了黄陈,杀人动机的确很强烈。”

“但是目前没有找到,他和苏茵之间有任何情仇关联。”

“而王嘉那边和黄陈有男|女关系,和苏茵之间也相识已久。”

“但是针对询问,她表示对于这些事情,自己的心情是,很感谢两名死者提供的赚钱机会。”

“虽然这件事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

“但目前于她而言,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据悉,高考失利前,她父亲治疗还差五万块钱。”

“这笔钱,就是当时通过一些不法手段获利的苏茵,凑给她的。”

“所以她一直把苏茵当做生死之交,过命的好友。”

“这样说起来,好像也确实没有什么,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杀人动机。”

顾清朗认真琢磨了一下这段逻辑。

他摸着怀里的兔子,提出质疑:“给她五万,然后把她卖了,就成了她过命的姐妹?”

许知临闷了一会儿,他突然擡起头来。

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就这么盯着顾清朗看。

因为相同的遭遇,他也有经历过,所以那时郑重其事地和顾清朗说。

“可是在父亲生命垂危,急需用钱救命的时候。”

“别说五万块了……”

“就算只有一万,这钱给到我手上。”

“我都当他是一辈子的恩人。”

兔子回忆起往事,想起因为家境不好,没钱治疗而病逝的父亲。看起来快要哭了。

顾清朗一时不知,是应该先给他擦眼泪,还是先安抚他的情绪。

过去生活的不幸,确实让许知临吃了很多苦。

而且因为钱的问题,也让他失去了父亲。

但是……

那只破坏氛围的狐貍说:“这样算下来,我得是你十七辈子的恩人?”

“那如果我现在和你说,我替你还了十七万的债,所以我要把你卖|给别人,你愿意吗?”

顾大作家:氛围终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