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粒芝都没来得及害羞,就疼到嘶了一声。
蒋砚替她冲洗伤口的动作一顿,托着她脚腕的力度放轻了不少,“忍一下。”
林粒芝是真怕疼,消毒水跟长了腿似的,在她伤口上蹦蹦跳跳的,她咬着牙,这下连收回脚的胆子都没有了。
蒋砚喉头动了下,声音也轻下来,“还有力气吗?”
林粒芝的注意力被分散,“什么?”
蒋砚一只手托着她的脚,一只手提着消毒水,喉结微动,“有力气找纱布给我吗?”
林粒芝这才感觉到他的掌心在很轻地托着自己的脚,明明隔着鞋,可她的胸口却莫名一热,她几乎是飞快地将桌上的药箱提起来,可她动作太急,都没有注意到药箱本来就是开的,里头的药就这么噼里啪啦地往下砸在蒋砚的身上。
听声音蛮疼。
林粒芝脸色一白,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原以为蒋砚要发火了,可他只是很轻地拍掉了粘在自己肩上的一盒药,视线落在半开着的药箱上,在看到纱布还安全地躺在里头时,眉眼松了下,准确无误地拽起纱布,低头替林粒芝包扎起来。
包扎一半时,他似是想起什么来,擡眼看了紧绷到不行的林粒芝一眼,“我皮糙,没什么感觉。”
林粒芝原本看着他沉默帮自己包扎伤口,内心慌到不行,生怕他包扎一半就顺手将自己脚脖子拧断,可没有想到他竟然回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温柔到和他外表完全不符合的话,让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可转念一想,蒋砚自从来店里上班,一直都很爱岗敬业,店里客人不多,可他也没有偷懒,一直都守在店里,除了日常的安保工作,他也会帮她干其他的活。
林粒芝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一件蠢事,以貌取人了。
想到这里,她又想道歉,蒋砚忽然开口,“包扎好了,你动一下看看。”
林粒芝有些慌乱地收回脚,很轻地动了一下。
他的纱布绑地很好,不会太紧,也不会太松。
一看就是经常包扎伤口的人。
林粒芝盯着脚上的那片洁白,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蒋砚起身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睛对上她那双水灵灵的杏眼,他没什么表情地开口,“习惯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意思就是经常受伤。
林粒芝心里突然有点不好受,沉默了那么几秒,开口,“要不我给你涨点工资吧?”
蒋砚怔了下,又想起她那次说要从自己小金库里挪钱付工资的事情,他胸口微暖,面上却漫不经心,“不如给我管饭吧。”
林粒芝睫毛颤了下,这边物价不高,其实管饭也就是添双筷子的事情,对他来说,应该是涨工资更划算。
但她转念一想,也许他不会做饭。
脑海中莫名浮现他一个大块头有些笨拙地做饭的样子。
有点可怜。
林粒芝眨了下眼,心情有点复杂地看了蒋砚一眼,一口应下来,“行,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蒋砚直觉她似乎误会了什么,但结果总归是他想要的,轻嗯了一声后,转身去找扫把来扫玻璃。
林粒芝看他又要去忙活,急忙喊住他,“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