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九点多,小镇居民早早入睡,四周一片寂静。
整条街只有无忧小酒馆还在营业状态。
但自从小酒馆的优惠活动一结束,又碰上旅游淡季,来喝酒的旅客骤减。
林粒芝坐在柜台上擦着酒杯,时不时打个哈欠。
将近打烊的时间,别说喝酒的客人了,她从七点坐到现在,都没有来一个人。
清吧的音乐舒缓,她刚才又吃了点糕点,这会整个人都要睡着过去。
眼皮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架。
她的头开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地沉下,又弹起来。
蒋砚坐在桌子前,黑瞳不动声色地落在坐在柜台前打瞌睡的女孩身上,终于在看到她脑袋要一下子磕到柜台上时,猛地一下站起来,铁铸般的手臂伸出去,带着厚茧的掌心就这么轻柔地接住她往下磕的下巴。
小姑娘细皮嫩肉的,皮肤跟牛奶似的,滑到不行,就这么软绵绵地撞上他的手心。
蒋砚喉头无意识地上下滑动了一下,下一秒,林粒芝便猛然惊醒,杏眼惊恐无比地盯着搁在自己下巴上的庞然大物。
黑乎乎的。
还有点糙。
林粒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便跟兔子似地,往后一蹿,这一蹿,本来就没有坐稳的她,一骨碌便往下滑。
蒋砚也没有想到她反应那么大,手疾眼快地一把抓住她瘦小的手臂,使了点力气,将她整个人往上提。
林粒芝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还以为自己在做噩梦,怪物要把她抓走当食物了,她眼睛紧闭着,飞快地出声求饶,“别吃我!”
她挣扎的动作太快,手上的酒杯直接砰地一声砸到地面上,清脆的玻璃声让两人皆是一愣。
玻璃飞速溅上她细嫩的脚踝,针扎般的疼痛。
这股疼意也让林粒芝原本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大半,她颤着呼吸,一侧头便对上蒋砚那双紧皱的眉头。
她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惹他生气了,他好像是看自己要掉下去,捞了自己一把。
可她却说出了这么奇怪的话。
林粒芝慌乱无比,正要道歉,头顶倏然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你先别动。”
她怔了下。
下一秒,她察觉到拽着自己手肘的那只大手似乎放松了几分,可他身上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却忽地离她更近了。
他体格高大,轻而易举便将她整个人笼罩住,林粒芝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猛地蹲下去,炽热的气息突然很轻地喷在她的小腿上,“你的腿流血了。”
他说的话带着烫意,烧地林粒芝的耳朵一热,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往后退,脚踝却骤然一热,他的掌心已经包住她渗着血珠的伤口,皱着眉吐出一句话来,“别乱动,地上有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