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终 (20)(1 / 2)

长话短说的,这样很大一部分可能会交代不清楚事情,纵而遗漏什么消息。

花渐深瞬间明白了什么叫做红颜祸水——能留在这儿把事情处理完了再走真是谢天谢地。

思绪一顿,花渐深将视线落在了床榻上,轻声叹了一口气,情之一字又是谁说得清楚?他这样挑拨离间殿下和南予姑娘却终究抵不过一个情字,有这个字在,再如何挑拨也是枉然。

害怕言城歌再多受罪,花渐深便不再多想,走到床榻边准备将药给言城歌喂下。

不过这会儿言城歌由于疼得太厉害已经晕了过去,花渐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他的嘴撬开,正准备把药给他喂下去,猝不及防被人紧紧抓住了手腕!

花渐深一骇,“你……”

还没说话,言城歌已经用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用一根手指抵住唇,轻声道,“嘘——”

花渐深皱眉点头,言城歌现在这个神情和掐住他脖子抑制他说话的力道,哪里有方才疼得死去活来虚弱不堪的样子?!

言城歌放开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对他礼貌地微微一笑,眸中有晦暗不明的光泽潋滟,“多谢。”

没等花渐深反应过来言城歌是在谢什么,手心一空,刚刚炼好的药就被夺入了他的手中,继而揣进了自己的袖中。

花渐深也没与他计较这些,原本这药就是给他炼的,不过花渐深没有想到的是,言城歌方才那一系列的头疼欲裂都是装出来的,不得不说,他真的是……装得像极。

不晓得殿下有没有被他所骗,毕竟能装犯头疾装到真的痛不欲生一般用后脑勺去撞地板的没几个人!

言城歌对他自己从来都下得了狠手。

方才他不留余力地撞击地板的场面花渐深至今仍然心有余悸,撞破的头流出的热血就顺着地板缝隙流出来,撞击的响声在整间房子里回荡,实在是太真了!

此时他也无暇去管言城歌的演技为何这么高超,满脑子都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在何,思及此,他忍不住皱眉,轻声道,“你这么做,是想要干什么?”

言城歌嘴角微微勾起,眸中有掩不住的悲伤,这样看起来像是在苦笑,但他依旧平稳着声音风轻云淡道,“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干不了。你不是还要去回话吗?走罢。”

花渐深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抿唇道,“这种事,强求不来……你不必为此伤怀,南姑娘不喜欢你,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言城歌嘴角的笑意更深,“嗯。”

“你……我还是觉得你不大对,”花渐深狐疑地皱紧眉,“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言城歌淡淡看着他,“想知道?”

花渐深斟酌了一下,点头。

“拿消息与我换。”言城歌礼貌笑道,“我就告诉你,我想干什么。”

164.尚未分明

毕竟也是君玦手下做事的人,虽然花渐深不算是君玦真正的下属,但是也不至于一点儿防备之心都没有,闻言他没有立马就回答,思索了片刻,也微微笑道,“你可知道,如果我现在声音稍微大一些,殿下必然会过来?”

“请便。”言城歌毫不在意地勾唇一笑,眸中还是那般不可揣测的潋滟,他只轻轻道,“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演技多么逼真的人。一旦演起来,连自己都相信了。”

花渐深的脸色一变。

言城歌这句话表面儿听上去是在开玩笑,但是结合方才自己心里所想的,言城歌这是在告诉他,就算他把君玦招过来也无济于事,他只需要装作刚刚醒来,或者是装作忽然又犯了头疾……

花渐深明白自己和言城歌在君玦眼里孰轻孰重,方才因为南予姑娘的事情殿下都没有真的下手杀了言城歌,可见不一般。

虽然这件事情还没有突然就上升到了威胁生命的地步,但是花渐深已经从言城歌的眼中看到了这样的危险。

他敢保证,要是自己把君玦招过来,他能兵不血刃地让自己死。尽管自己只是把殿下招来,并没有对言城歌做什么。他也能让自己死。

因为殿下向来是个多疑的性子。也正因为他的多疑,自己才危险。

比如说,要是言城歌稍稍表露一点儿自己与他有秘密的样子,但是自己又一口否决,或者说根本说不出来这个被言城歌故意拟造出来的秘密,殿下必然不会留他。

但凡有一点儿祸患,殿下都不会留。

在殿下眼里,不过是蝼蚁的性命而已。逐月山庄的林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不管有没有反叛之心,只要他觉得你有,你就活不成。

或许自己把殿下招来后,以殿下的城府定然能推算出言城歌要作什么,或者说会对言城歌要做的事情有所打压,但是不管殿下会不会对言城歌起疑,自己都必须死。

容不得半点儿祸患的意思就在此。

花渐深额间不禁渗出几滴冷汗,言城歌对殿下太过于了解了,简直了如指掌,也太会窥破人心了。

自己本来只是出于戒备问言城歌想要做什么,却没想到恰好中了他的圈套,他就是等着自己跳进去!现在言城歌想要做什么,自己是不听也得听了,而且不光要听,还要帮他完成……

所以花渐深就说,言城歌这种人,要是能一直清心寡欲着还好,一旦不想和你清心寡欲了,简直是剧毒。

虽然他一直觉得言城歌不是那种清心寡欲的人,他就是被寒禅束缚才成了这样,他是被寒禅束缚得清心寡欲,也是被寒禅束缚得工于心计。

言城歌自己藏得这么深也不是自愿的,如果不是因为寒禅,他不会练就这么厉害的算计人的本事。

言城歌要是真的和殿下斗起来,花渐深觉得,还不知道谁输谁赢。

花渐深也是个聪明的,只消片刻就想明白了其中利害,要想不死,只有帮他,定了定心,他对上坐在床榻上悠闲把玩一颗籽珠的男子,抿唇道,“你要我干什么?”

165.亲我一下

君玦此时正抱着南予坐在隔壁间儿的茶桌边儿上。

说是在言城歌的隔壁房间,其实不然,他们所在的房间离言城歌休息的房间有很大一段距离,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又极好,而来到醉花阴的所有暗卫此时也都在君玦这间房间里听吩咐。

所以言城歌才会肆无忌惮地和花渐深玩儿套路。

他平日里一边是被七重天的暗卫喊着主子,另一边儿其实是被这些暗卫看守起来的。

七重天再怎么说也是君玦一手重建,里面的第一批暗卫又是君玦一手选拔栽培的。后面君玦将七重天交给言城歌打理,也将与七重天连为一线的所有赚钱的地方交给言城歌。

君玦他自己则是有别的地方来钱,干净的钱、不干净的钱都有,也算是和言城歌的银子划分为两边了。

不过七重天的人还没有忘记自己真正忠心的主子是谁,言城歌的话他们是要听的,但是君玦的话他们也要听,而且在一定关键的时候,言城歌吩咐他们干了什么,他们也是要一一上报给君玦的。

君玦是个掌控欲很强的男人,就算是自己一起长大的手足言城歌,也是要防着的,更何况言城歌并不是他看上去的那么淡泊,就像言城歌了解君玦一样,君玦也同样了解言城歌。

所以,必须要防。且还要明目张胆地防,让言城歌也晓得自己在防他,才是上策。

七重天的暗卫有时候聚在一起会忍不住碎嘴叉八,在他们看来,殿下着实是个城府深的,是个人都会防着一手,他们这些已经被殿下纳入羽翼之下的暗卫不也都是被君玦防着的么?他们家人的性命都捏在君玦的手里。

这一拨暗卫牵制那一拨暗卫家人的性命,那一拨暗卫则倒回来牵制这一拨暗卫家人的性命,有些没有家人的,君玦采取的方法就比较残忍了。

总之就是会永远让手下互相制衡,最后牵出来制衡他们所有人的那根线就被牵在他的手里。

这个世界上殿下唯一不设防的,估计只有南予了。

南予觉得这么被人抱着睡觉实在别扭,睡也睡不着了,干脆就睁开眼睛看君玦要处理什么事情。

方才这间屋子里战战兢兢准备毅然赴死只求痛快的人,都被心情大好的君玦挥手赦免了,这会儿跪在君玦面前的是一堆暗卫。

“殿下,旷幽谷谷主温溪棠在今日晌午时分失踪了。属下已经派人找寻下落。”一名看起来似乎是身后一群暗卫领头的,正俯首跪在君玦面前,严肃道。

君玦像是并不惊奇,可能因为今儿个太过开心,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悠闲了不少,丝毫不见寻常的压迫感,他一边低头把玩着南予的青丝,一边道,“把这个消息告诉月寒明。”

“是。”暗卫回完话,又思忖道,“殿下是想要她得知了消息好尽快回旷幽谷去?”

南予把头从君玦的胸口移开一些,微微蹙眉擡眸看他,“据我所知,月寒明并不知道旷幽谷马上就要被你给吞了。在不知道这个前提的时候,她得知自己的师父温溪棠不见了,会什么方向都没有就直接回旷幽谷?不是应该先来找你,求你帮忙吗?”

君玦勾唇凝视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南予,忽然凑近她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南予:“……”

166.说喜欢你

身边儿的暗卫没一个敢带出声儿的,全都埋头静静等着君玦再次问话。

关于他们殿下和未来主母调/情这种事儿,虽然从来没有这么露/骨的看到过,但是也不至于惊奇,毕竟在未来主母心照不宣地承认自己其实也喜欢殿下之前,殿下也时常会调/戏主母。

他们这些做暗卫的私底下聚餐什么的都是拿来摆谈过的,因此,殿下在南予姑娘面前完全不要脸这件事情大家都传开了,还不晓得的必然都是些刚收归殿下羽翼之下的新手。

南予面色还晕着一些薄红,面无表情地擡眸看着君玦,后者极为不要脸地将自己的脸再往南予面前凑近了些,几乎算是把自己送到南予面前引导她亲一口。

南予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不知道的一干暗卫,低头咳了一下,心想自己反正都被君玦吻过那么多回了,似乎也不差这么一回……尽管某人觉得她主动和他主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思及此,她干脆就抱紧君玦,在他的唇畔“啾”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看他。

君玦抿唇笑意盈盈地低眸凝视着南予,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被她亲了一下的地方,同样在她唇边“啾”了一下,还很正儿八经地冲她一挑眉道,“礼尚往来。”

一干暗卫假装自己是空气。

发现南予的耳根都红了,君玦眸中有戏谑和揶揄之色,却是开始正经给她解释起来,“我本来的目的就不是要她立刻回旷幽谷,她要是回去了,旷幽谷反而不好攻破。我要的就是她来求我。找我帮忙。”

南予微微眯起眸子,一脸瞬间看破的模样,挑眉看他,“像逐月山庄那样?你是想要借用她的手亲自把旷幽谷里的人都给重新换一次血?”

“也可以这么说。”君玦顿道,“不过和逐月山庄不一样的是,逐月山庄里的人一个也活不成,但是旷幽谷里可用的人我却打算留下来。毕竟,散气师不可多得。”

“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南予眨了下眼,笑侃道,“你还是比较适合看谁不顺眼就要连老巢都端了灭口的做派。我就喜欢你那种时候不讲道理随便杀人的样子。”

君玦一怔,虽说南予喜欢自己这件事情他自己反应过来了,她也就这么心照不宣地和他在一起了,但是心照不宣终究没有亲口承认来得让人兴奋!毫无疑问,君玦被南予口中喜欢二字撩得兴奋的潮水就快要绝顶!

君玦愣愣地,眸底的狂喜没压住,全数翻滚上来,搅动一片浩瀚星辰,径直就回道,“那就全杀了罢……一个也别留。”

一干暗卫震惊地没有忍住,纷纷猛地擡头看向君玦,“殿下?!”

南予恶劣地笑着侧头看了他们一眼,“别害怕别害怕,我随口说的。”说完她又看向君玦,“既然有用你还是留着罢,我也想见识见识散气师是何等人物。”

“好,都依你。”君玦轻声说完,笑意直达眼底,星河波澜,融了一水儿柔情。

“叩叩叩——”

君玦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窗户,还是担心南予会冷,不禁将她又搂紧了一些,才道,“进来。”

花渐深缓缓推开门,将身后眼眶微红的花芙木带了进来,“殿下。”

167.婚约在身

君玦笑意未敛,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因此也难得地让他和他身后跟着的花芙木坐下了。

花渐深自然是不敢坐的,毕竟整间屋子也就只有茶桌边儿上有椅子,而君玦就坐在那里的椅子上,整间屋子也只有君玦和南予是坐着的,那些暗卫都是跪在地上的。

自己要是真的坐了,不是相当于受了这些暗卫的跪拜么?今儿个晚上让君玦亲自给他开了一次门就已经够折煞他了,这会儿委实折煞不起。

思及此,花渐深识趣儿地道,“多谢殿下,还是不必了。”

闻言,君玦也没有强求,只随意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讲了。

“殿下……”花渐深还没开始说话,跟在他身后的花芙木却是低低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委屈和害怕,还有些欣然,总之,意味深长,“殿下,你、你还记不记得我?”

花渐深眉头一蹙赶忙喝止,“芙木,你先闭嘴。”

君玦由于心情出奇的好,看什么都很顺眼,于是他还当真想了想,不过答案不怎么如人意,“不记得。”

南予忍不住笑了笑,道,“诶,你怎么到处拈花惹草的?招惹了又都抛在脑后。你知不知道,我随随便便出个门走哪儿都能遇上你的仰慕者,且她们都能无一例外地讨厌我,甚至跟我大打出手,我就纳了闷儿,你这桃花好生旺啊?”

“可我只喜欢你,”君玦嘴角一勾,“心里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