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终 (4)(1 / 2)

去!那个场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诶诶我来说!我来说!”北雪洺兴奋道,“我当时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和你一样晕过去了!生生被那个场景给震清醒!”

“你知道二十多个踏足神兽的高手营造出来的气墙有多浑厚吗?!二十多只神兽在天上地下到处穿行!简直就跟做梦一样!有个词什么来着……海市蜃楼!对!若非亲眼所见亲身所受!我打死都不信!场景之震撼!我都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眼见着南予满眸神采都被点燃,北雪洺伸出一根指头,满脸都是震惊,“但是!二十多个神兽高手,殿下一个人,挥手间就灭了!灭了!!”

“他说的挥手间是真的挥手间!他说的灭了可不是打伤打死!”萧如晦整张脸都要扭曲在一起,“是挫骨扬灰!灰飞烟灭你懂吗?!真灭了!!”

子黍叹道,“唉,所以啊,以前大陆上纷纷猜测殿下是五行属性俱全,修炼到了五行俱全的神兽顶端!都说殿下的兽形应该是有五位神兽才说得通!现在看来!狗屁!殿下的修为绝对还在此之上!”

“青玄,你是殿下的近侍,你应该知道殿下的修为罢?跟我们说说呗!”

“我……我也不清楚,没问过。”南予怔怔地看着空中一点,又忽然微微蹙起眉,“可是神兽不是气韵的极端了吗?猜测他有五行俱全的神兽已经是极端中的极端了,还能怎么个高法儿?”

北雪洺耸了耸肩,“不知道,反正现在整个大陆都炸了,纷纷揣测着神兽往上是不是还有阶位他们没有摸索出来的。所以我们才说,殿下为了救你直接暴露了他的修为啊。”

这么一会儿聊天的工夫,众人已经回到了二寝,南予缓缓跟在他们身后进门,再转身关上门,不晓得自己在想些什么,回忆起来也只是晓得方才和现在,她整个脑子里都是君玦。

“哦对,还有破风剑,殿下当时一心抱你回去治伤,灭了那群人后别的就什么都没管,后面我们听说,破风剑被那个玄衣男子夺走了!”

南予猛地回神,“玄衣男子?!”

北雪洺点头,“对啊,师尊说他是秦国人,来自风雨山庄,叫……叫什么来着?”

萧如晦无奈接道,“言瑾瑜。”

27.君玦修为

君玦寝殿内,紫元尊也正和他谈起此事,“破风剑那档子事儿,你打算怎么办?言瑾瑜的修为可是不低的,你别忘了,你这辈子唯一输过的人,就是他了。”

君玦不紧不慢地执杯抿了口酒,“我这辈子唯一输过的只有予儿。”

“……我在跟你聊正事儿,你在跟我说什么?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都是予儿予儿予儿的?”紫元尊打着扇子看向别处,“我都听烦了!”

“我确实没有输给他。”君玦一边儿给自己倒酒,另一边儿缓缓道,“说来也许你不信,我当时是故意输给他的。”

“故意?”紫元尊拿起杯子正要喝,鼻尖闻了闻,蹙眉狐疑道,“你不是平日里都不喜欢喝酒吗?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学起我来了?还是说……又是因为南予那丫头?”

君玦低眉看向在自己掌中被把玩的酒杯,避开他后面显而易见的问话不谈,“彼时言瑾瑜九岁,我八岁,那时候我做了一个残忍的决定。挑筋脉、断腕骨,废了自己已经修炼到梼杌一阶的气韵。”

“噗——!”紫元尊一口酒喷出来一个不妨辣着了嗓子,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咳……你说、你说什么?!你八岁的时候就是梼杌了!?你还自己把梼杌的修为废了?!”

太侮辱人了!

人比人果然能气死!

要晓得君玦这厮七岁之前都在学调息之术平衡体内五行属性,半分气韵都没沾!

仅仅一年的时间他就修炼到了梼杌?!

“可是……为什么?!”

君玦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接着道,“倘若我继续按照常人修炼的法子修炼下去,便是五行俱全的神兽,但是从此以后我的极端也就是五行俱全的神兽了,再不知如何精益。因为到时候就没有可以参照修炼的人了。”

“所以你废了气韵重来是想……”紫元尊依稀之间明白了一些,却又不确定道,“用自己的法子重塑?”

君玦点头,“彼时我只是想到可以单炼一个属性的气韵,将五行分解开来炼,最后当五个属性气韵都炼至神兽时再融为一体,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兽形出来。”

紫元尊气得唾沫口水漫天喷,“你就随便想到的一个点子就敢废了气韵去尝试?!你也太任性了!你那两个都是什么师父?!就没一个来阻止你的?!”

“为什么要阻止我?”君玦转头看他,理所当然地疑惑道,“反正我修炼气韵从基层到世间所谓的巅峰也只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就算我设想的失败了,再重新修炼至五行俱全的神兽就是。又不耗费时间。”

“……”

说得有道理。

说得是事实。

说得很谦和。

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他好嚣张好想打他?

你如此轻描淡写地对一个用了二十多年才修炼出一个神兽的人说从基层修炼至五行俱全的神兽反正只需要一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敢不敢把“反正”两个字强调得再清楚一些?

你能不能把“又不耗费时间”六个字说得再轻而易举一点?

过了好半晌,紫元尊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语言,“所以,你的设想成功了?确实修炼出了神兽之上更为不一样的兽形?是什么?”

28.用情至深

君玦淡淡地扫他一眼,抿了口酒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紫元尊执杯,侧目回击,“不告诉我算了,你不告诉我,我也就不告诉你方才你的予儿跟我说你什么了!”

“太阳烛照!”君玦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而出,一直黯然的眸子似乎瞬间被点亮,转头迫切地看着他,“告诉我!”

紫元尊瞪大双眼猛地跳了起来!震惊地盯紧他,“太阳烛照?!!只存在于上古神话中的那位圣兽?!君玦你……你、你他娘的把太阳烛照都给化出来了?!!”

“告诉我!”君玦不耐烦地重复道。

“好好好……我告诉你!”紫元尊舔了下唇,擡眸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天晓得今儿个南予压根儿就没跟他提起过君玦!

他只是顺势为了威胁他随便说出口的!

哪里晓得君玦的修为已经到了根本没有记载的地步?!!

太阳烛照四个字的重量怎么也比他的予儿说了什么要重得多得多罢?!

谁能晓得他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这下让他这个老人家该怎么瞎掰?!

眼见着君玦眸子里璀璨的星光好像都要溢出来,紫元尊觉得自己的心又软了,怎么来形容呢?只能说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感受到何为用情至深。

用情至深的人,就算是被诓,也该往好的诓,顿了顿,他道,“我把药给她的时候,她笑了,看得出来是在笑你对她未免太好了,她说谢谢,说你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以往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她真这么说……?”君玦低声喃喃,紫元尊险些以为他是不信,谁晓得他下一刻忽然就扬起唇角笑了,“那你有没有告诉她,我今天为她罚了移天他们的事?她有没有笑这个?”

紫元尊轻声叹了一口气,头一次像是面对自己的徒儿那样亲切地冲他点头道,“有,笑了,笑得还很好看。”

其实君玦这个样子才应当是符合他的年纪,像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那样单纯,没什么城府,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一点儿思辨力都无,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正当紫元尊兀自思索的时候,君玦忽然敛了笑意,蹙眉凶他道,“很好看也是我的。”

“好好是你的是你的……”紫元尊无奈地喝了口酒,岔开话题道,“不是正说着你故意输给言瑾瑜那小子吗?八岁你就晓得藏拙了?”

君玦的心情明显比方才好,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执起酒杯道,“原本也没有想要跟他藏拙,只是当时我才废了气韵,正于研究新路子的时候,没什么心情和他打。就任由他打赢我了。”

“不对吧?”紫元尊疑惑道,“就算彼时你心情好想和他打,你气韵都废了,还怎么打?”

君玦像看智障一样看他,“我像是会半分退路都不给自己留的人么。”

紫元尊一惊,舔了下唇满眸垂涎地看他,“除了气韵,你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傍身?”

29.阴险歹毒

君玦低眉抿酒,风轻云淡道,“阵法、驭兽、散气,试问我哪样不精通?”

紫元尊道,紫元尊没什么好道的,紫元尊已经吐血了!

“你他娘的还会驭兽?!”他是听说过君玦会阵法,也听说过曲染霜的气兵其实是他第一个创出来的,但是他居然连驭兽也会?!

君玦狐疑偏头,“我要是不会驭兽,当年如何安全抵达蜃楼域帝渊楼和我师父抢剑?想想也该知道。”

“可、可你还会散气?!!散气师整个朝天大陆不是不出十个吗?!”紫元尊满脸崩溃,一把折扇险些被他扇烂,“你他娘的逗我呢?!”

君玦却撑着下巴淡淡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我是君玦。”

紫元尊深吸一口气,“你究竟有什么不会?”

君玦想了想,有些惋惜道,“算命。你徒儿顾休思的测算占卜之术,我就不会。”

自从喜欢上南予,他就很痛心自己幼时为何不学算命,倘若学了算命,他就能知道他的予儿的一切,过往将来,清清楚楚。

紫元尊一口老血喷出来,哑着嗓子瞪他,“所以你就随随便便给我休思徒儿使了个天大的绊子把他顺利纳入七重天了?且还是为了让他帮你追女人?……你能否再无耻一些?”

君玦毫无愧疚之感,接着道,“他自己也是愿意的,反正他已经不再是陈国的国师了,不投靠我,他就无处可去了。”

紫元尊简直要被他给气死,这个男人担怕是在休思徒儿给南予算完命的那一刻起就想好了怎么让他乖乖成为他的手下!

六年前他也是这么将顾休思骗出云岚宗让他去当什么劳什子国师的!还不就是为了他自己能更清楚独到地掌握陈国皇室每一个人的过往将来?!

且他都不用刻意劝说顾休思耗费寿命去测算和泄露天机,作为国师的顾休思自然会被陈国皇室要求测算过往和将来!

休思他那一头白发不都是他害的?!

可顾休思一直到被君玦堂而皇之地下了绊子纳入七重天前都把他当作过了命的好兄弟!

说起来这个过了命的交情还不也是君玦为了收拢人心早就给他算好了的?!

虽说相识六年他早就知道君玦的卑鄙阴险,但是每每一想到顾休思是如何被他毁了的……真是越想越气!!

关键是自己还打不过他!!

思来想去也唯有一个南予可以搬出来也气一气他,紫元尊哼地一声骂道,“你如此心思歹毒、无恶不作、阴险卑鄙,难怪南予那丫头不喜欢!!”

“你觉得依照那丫头的性子会喜欢上像你这么强势的男人?!”

“还是你觉得你师兄不及你喜欢她喜欢得深?!你能对她多好你师兄就不能了吗!?”

“我跟南予那丫头也算是相处过有一段时间了,以我对女人的了解,她根本就不屑和你这样城府深至如此的人来往!说白了就是厌恶!极其厌恶你们这些玩弄手段的人!”

“八成她这辈子最恨的除了骗她的人以外就是心思重的人了!恭喜!你两样全占!”

这么一骂完,紫元尊就后悔了,这可是君玦!!

他简直是不要命了跟他大呼小叫?!!

思及此,他赶忙仔细看了两眼君玦的脸色,意外地,没有任何怒意,趁此时机,紫元尊转身夺门而出!

留下君玦一人坐在那里怔怔地看着空中一点,他的脸上,是一种……绝望、害怕、恐惧的神情,好像全世界都要塌了一样。独坐天明。

30.整蛊君玦

次日清晨,移天、易日二人顶着伤势来侍候君玦起床,走进寝殿的时候却意外发现君玦还坐在昨晚那个位置,压根儿就没睡。

不仅没睡,神色还十分疲惫憔悴,面色苍白,一手随意搭在桌上垂垂提住酒坛的坛口,另一手抚在自己的额上,双眼放空,低眉看着桌上一点,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两人相觑一眼,移天先上前一步,低声喊道,“殿下……?”

君玦久久没有回神,似乎是还沉浸在什么纠葛之中无法脱离,眉头蹙得很紧,好像能够看到他此时的心也纠得很紧。

“殿下……?”易日不禁也上前一步,试探着道,“言公子他……醒了。此时就站在门外,要不要见?”

君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轻轻阖上双眼,良久后才低声道,“不见,让他滚。”

“可言公子说他……”易日正想说他有要事要见你,冷不防被移天拽了一下,恍然顿悟,改口道,“……是!”

若是平时,殿下怎么可能不见言公子?

从前发生天大的事情,殿下都不会和言公子置气,除非是关于南姑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