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终 (3)(1 / 2)

为怪异,“我头疼……”

为什么会忽然头疼?

且看他这样子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么一直站着南予是决计受不住的。

略微思考一瞬,她试着缓缓蹲身坐下来,言城歌便跟着她一起坐下,但是手至始至终没有放开脑袋,整个手臂团缩在一起将头捂得严严实实,全身上下都在剧烈颤抖!

但是他一直伏在南予身上不肯离开,“予儿……抱……”

南予险些就着扶他身子的姿势把他给丢出去:你丫的什么时候也学了君玦那套?!不愧是打小儿一块儿长大的兄弟!生怕她不知道你俩有过这么一腿?

“咳……”南予顺势推他,“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小树林里搂搂抱抱的不好吧?”

言城歌气若游丝,却好像笑了一下,“予儿……是姑娘家……”

“没错。”南予顺水推舟,一脸义正言辞,“那我就更不能和你搂搂抱抱的了。”

完全没有想到她能抵赖至此的言城歌像是委屈了一下,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脑中一阵闷响传来,他蓦地抱紧了头,忽然低声嘶吼,“啊……!”

这一声嘶吼在空旷的后山上尤为响亮!

南予忍不住伸手去捂他的头,语气微急,“言城歌,你平时要是头疼怎么办的?!”

平时怎么办的……?

不想她就是了。

疼得狠了就趁机多想想,反正都那么疼了。

“你说话啊!”南予去抱他的头,想要把他枕在自己腿上,手中一阵带着腥味的湿热传入鼻中,南予惊道,“言城歌!你这不是头疾罢?!”

南予顺势在他头上摸索,妄图能找到伤口,“你是不是头上有伤?为什么这么多血?你怎么伤到的?可是我没摸到哪儿有伤口啊!”

“予儿……予儿……”

南予的手触碰到几处冰凉,像是有一半小指那么粗的钉子钉在里面,她心中一凛,“……这几根是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插在你脑子里?能不能取啊?!”

“予儿……”

“好好我在,你能不能听得清我说话?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南予把手插在头发里,苦恼道,“要不然我背你回去找君玦?”

“予儿……予儿……”言城歌焦急地喊她,一声一声,愈渐脆弱,如鲠在喉,“予儿……抱……”

这一回,没等南予开口,他已经松开一直疼得他不敢放手的脑袋,转而去抱她。

19.让他炸吧

言城歌环过南予的腰,大手握在她的背部,缓缓收紧,脑袋耷在她的肩上。

这么一抱,言城歌的身体即刻不受支撑,蓦地倾倒下去,堪堪将南予压在身下!

“言城歌?!”南予艰难地把他往外推,没有推得动,“你起来!我背你回去!”

没有等到言城歌的回答,南予心里骤然一紧:不会是疼得都晕过去了罢?!

思及此,南予直接用手去捧他的头,摸到他紧紧皱起的眉和轻阖上的双眼,以及眼角那一点湿润,她不禁悠悠喟叹一声。

“寒禅!”南予低声一呵,凛然将刚刚推搡间掉落在地上的寒禅剑收入手中,反手拿剑抵在地上,用力支撑起自己和言城歌的重量一道儿站起来。

翻身将他整个人背在背上,她侧过脸看了一眼就搭在她肩上沉沉晕睡过去的言城歌,继而打望四下的黑暗一眼,抛起寒禅飞身而上!

这个时候她可没什么闲情逸致从这里慢悠悠地走回去,最好的办法还是得御剑飞行,尽快绕出后山找到君玦!

南予如今并无气韵,幸而寒禅不是光靠着气韵才能驾驭的,此剑极灵,隐隐是在感应言城歌,得知他如今有异,不消南予如何指挥,就承载着两人的重量朝君玦的寝殿掠去!

这期间寒禅的速度生生比南予在试炼大会上时快了好几倍!

不出一刻钟,南予已经飞至君玦的寝殿门前,虽不至于喘气喘得不成样子,但一个大男人的重量也足以让她累得弯了腰。

背着言城歌侧身靠着寝殿门框,她擡脚就要踹门,然而只觉眼前两道人影一晃而出,两柄长剑就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南予一心急着进门,向前倾身之时冷不防在剑上划了一下,她反应极快地退身回来,然而脖子上仍有一丝血线渗出!

下一刻,身前长剑又倏然收回,移天、易日惊恐地径直跪下,“南姑娘恕罪!”

南予扭了扭脖子,随口就道,“一个个儿的反应倒是挺快,下回看清了脸再砍。”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殿门也应声而开。

南予擡头对上君玦的眸子,后者眸中那抹微微喜色只来得及泛出一瞬,就在看见她背上的言城歌时,消弭得无影无踪。

“你还看着我作什么?”南予擡脚进屋,将言城歌扔上君玦的床榻,摸着脖子上的血线道,“你的老相好脑子要疼炸了,你给想想办法罢!”

君玦站在床边,看着窗外也不晓得具体盯住了哪一点,神情极其不悦,极其极其不悦,连声音都带着不悦,好半晌后无情吐出四个字,“让他炸吧。”

南予瞪大了双眼看他,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忽然调侃笑道,“哟,殿下连自己兄弟的醋也吃?”

君玦回眸凝视她,小气地点了点头,语气还很拽的样子,“但凡是个男人。”

“他疼晕过去了,怎么办?”南予顺溜儿岔开话题。

“现下没有别的办法。”君玦一本正经地看着南予,硬生生把话题又拉回来,“以后你别和他出去玩儿,他就不会痛了,最好也别再见,离他远点儿,碰上就绕道走,过个三年五载,他能痊愈。”

20.偷鸡摸狗

夜凉如水,天上繁星缀满头,深蓝色幕布扯下一片黑纱,朦胧了星光。

五道人影在皎洁的明月下飞逝而过。

三刻钟后,云岚宗藏兵楼外灌木丛中,五个人头正蹲着点儿——

“喂喂,北雪,你带酒来干什么?”萧如晦拉下脸上黑色蒙面,压低声音私语道,“偷东西你还带酒?”

北雪洺亦扯下黑巾压低了声音,“不知道啊!青玄让带的!”

“青玄,咱们来这儿究竟要偷什么啊?”子黍拍了下南予的肩,“怎么还带上酒了?”

南予一眼不转地盯着偌大的藏兵楼,呸了嘴里叼着的草根,闲闲道,“来这儿还能偷什么?都别客气,看上什么随便拿。”

一干刚直耿介的云岚宗小师兄们表情瞬间呆滞:偷云岚宗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地拿出来给云岚宗正牌儿弟子摆阔绰?!你敢否再无耻一些?!

敢。

“我琢磨着……”南予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啧啧喟叹满脸不划算道,“鉴于这是咱们人生道路上第一次干偷鸡摸狗这档子事,倘若不干出点儿成绩来,岂不枉费我们费心费力来这一趟?”

“你得了吧!”子离满脸夸张转头看她,“上回去师尊房里偷典藏春/宫图的时候你也说是我们人生道路上第一次偷鸡摸狗必须得干出点儿成绩来!”

“咱们这回干的是票大的!性质怎能和师尊他老人家那等污秽之事同日而语?”南予说得毫无愧疚可言,挑眉舔起嘴角,“再说了,藏兵楼可是惠晓尊管辖的地方,倘若遭了贼还不得追究她的责任?”

“青玄,你究竟想怎么偷啊?”萧如晦换了个姿势半跪在地,“半个时辰后查寝的可就来了,要发现我们不在,明儿再发现藏兵楼东西被盗……”

“放心,半个时辰管够了!”南予嘴角微微一勾,“甭管是好是坏,看着能值点儿钱的都随手顺了就成。要想着你们的私房钱可都在这儿了,尽管偷,能拿出来我就能让它的价翻个个儿!”

四人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满心欢喜,北雪洺往前一凑,“青玄,就按你的来!”

打定主意,除南予外的四人拉上黑巾,飞身跃起,直奔藏兵楼窗户口而去!

南予蹲在原地不紧不慢地绑上黑巾,先目送他们离开:倘若不是今儿个下午背言城歌回去把君玦那厮给醋着了,一气之下逼出她手中的寒禅剑,她也不至于沦落到来这儿偷的地步!

但南予也没有蠢到要把偷来的兵器随身携带招摇过市。

她纯粹只是想多顺点儿走,以三七分成的条件引/诱紫元尊帮她把这批兵器送到花都凤阳楼去给凤折,一场拍卖下来,她就可以等着一夜暴富了,如此之后再去陈国购置几件称手的兵器即可。

虽说她纯粹只想要干的事儿委实远比没有蠢到要干的事儿性质更为恶劣。

但那又怎么样?无所谓,反正她又不要脸。

脑子里闲想的这么一会儿,南予已经系好了黑巾,一脚蹬地腾身而起,跟着前面四人直跃藏兵楼窗户口而去!

21.青玄人呢

藏兵楼呈宝塔外形,拢共分为九层,下方四层都是摆放普通兵器的,一种类型的佩剑断刃足有好几大箱,真正儿值钱的还得往上面爬。

尽管五人都是从楼上窗户荡进去的,初时荡在窗框上有多潇洒,在看见窗户里面还有一扇落了锁的房门那一刻就有多傻眼儿!

上方五层的房门都落了锁,手腕一般粗细的铁索缠了锁头十多圈儿,将房门紧紧封死,锁孔的花纹瑰丽复杂,一看就是七窍锁,且这种七窍锁每个房门还上了三个。

然而这些劳什子锁的强硬程度对于南予这等直接揣了铁丝来的人半分不起作用。

拿起锁头琢磨了片刻,南予掏出铁丝用牙咬了三个半弯的弧度,随意往锁眼儿里一插,锁头应声而落,那一瞬间,南予伸出脚勾住掉落的锁头以免发出声音,再用脚将其上抛,顺手接住。

整个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其娴熟老练的程度要说她是人生第一回干偷鸡摸狗这档子事儿谁信?!

身旁一干小师兄们纷纷瞪大了双眼表示开了一场眼界!

子离轻声一嚷,“青玄!你们这当殿下近侍的,还兴学这个?我去,太厉害了!”

“我去把楼上剩下其他四层的也打开,你们这厢拿完了就上楼接着顺,然后直接回二寝,记得藏好!”南予挑眉一笑,转身就荡出窗外飞身拂上,再顺着窗户口儿荡进去!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南予充分展现了她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王牌杀手每天除了杀人究竟还研究出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名堂!

要说会开门撬锁都罢了,顺东西还贼麻溜儿,倘若说她以前没干过这行谁信?净捡着贵的顺!任凭再好看的,不贵还不要!且一顺一个准儿,但凡她随手顺的东西价钱都能一度在凤阳楼内杀出新高!

北雪洺几人摸爬到最高层的时候,房间里头的东西已经被搬得差不多了,北雪洺把手中黑色麻袋一系,“诶,青玄呢?”

“不知道啊,她应当是从最高一楼一路顺下来的罢?我们是往上走的,应该下去到第五楼找她才对。”子黍也系好手上半人高的麻袋,往肩上一落,“你带的酒呢?正好渴了,给我来两口。”

北雪洺嗤他,“我还想喝呢!在下头蹲着的时候我就给青玄了!”

“喂喂,北雪,青玄不在五楼啊!”萧如晦趴在窗框上冒出个头,低声急道。

子离忽然也从窗户口冒出来,“

“奇了怪了,青玄上哪儿去了?”北雪洺挠了挠头,蹙眉道,“难道是顺完了东西先回二寝了?”

子黍点头,“有可能,这会儿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们也赶快回去,否则查寝的该来了!”

“好!”

四人甩手将偌大的黑袋子搭在肩上,飞身往二寝掠去,但当他们在看见房内只有原本二寝内其余三人的时候心中直打了个突,“青玄呢?!”

“青玄不是跟你们一起出去偷东西了吗?”一名弟子狐疑道。

萧如晦苦恼地把手插在一头拿黑绳高高束起的青丝里,思忖片刻后道,“咱们先把衣服换回来,东西藏好,马上查寝的就该来了!”

“叩叩——”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不疾不徐的敲门声,紧接着就是祝白明那十分欠揍的声音,“四位值班同门协助紫元尊与徐师一同查寝,开门!”

北雪洺一边儿脱夜行衣一边儿用口型急急问道,“怎么办?!青玄还没回来!”

22.遮遮掩掩

就这么三两下的工夫,几人已经脱下了夜行衣,扔进装满无数赃物的黑袋子,再一道儿塞进屋角一早挖好的地窖里。

“叩叩叩——”

“快开门啊!”这一会儿祝白明敲门的声音较之方才更为响亮了一些,喷出口的话也难免没有那么客气了,“磨磨唧唧的都干什么呢?!再不开我们直接闯了啊?!”

说动就动,祝白明就是看准了要给他们找茬儿,门砰的一声巨响,一众弟子一个箭步冲上去堪堪又把撞开了一半的门压回去,萧如晦顺口就答,“等下!我们、我们刚才在……在……”

他转头用口型急急问着身边儿同样死死抵住门的几人,“在干什么啊?!”

北雪洺急中生智,接口道,“在做些见不得人事!都、都是男人……你们懂的!”

一干大男人臊得脸通红,猛地转头看他:机智!

门外明显也是被如此清奇的回答给搞得愣在了原地,好半晌后才听见徐师老态龙钟的声音,“……穿个裤子要多久?!”

“啊要……要……”北雪洺顺口就卖了队友,“子黍!你穿好了没有?!”

萧如晦顺势也擡声道,“哦哦……对啊!子黍!你快点儿!”

“子黍!每回都是你事儿多!让你别在寝室里弄你还不信!快点儿啊!就等你一个了!”

就站在他们旁边一起帮着抵住门的子黍瞪大了双眼,不禁低声以口型骂道,“我靠你们一群坑货!传出去我男人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紫元尊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站在门外静静看,屋内灯火直将一众弟子堵在门口的人头投影得清清楚楚,作为师尊他还不清楚这群崽子们,八成就是哪一个在外头荡悠着还没回来!

眼见着他们心急如焚,紫元尊忽然开口道,“咳,徐师,要不我们先去查隔壁寝吧?”

“隔壁寝?隔壁不是查完了吗?”徐师匪夷所思。

紫元尊故作不解,“是吗?两边都查完了?”

“是啊紫元尊,您老糊涂了?”一名弟子口无遮拦道。

“哦——是我记错了,记错了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