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终 (8)(1 / 2)

尘也给拽了出去。

“你自己这样吃是不是不方便?”言城歌走到她面前,缓缓俯身蹲下,执起粥碗,擡眸冲坐在床榻上的南予笑道,“那我只好喂你了啊……我不是定要喂你吃的,是你不方便我才喂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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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鼻子忒灵

舀起一勺粥,言城歌擡至唇畔,正想着要给她吹一下,然而一个猝不及防,南予竟直直扑面凑过来,一口将勺子里的粥吃了。

那一瞬间,两人的唇竟只有寸余!

扑鼻而来的热气与清香让言城歌怔怔地抿了下唇,擡眸看着嘴里嚼着东西南予,他忽然就笑了,“倘若我方才是用嘴在给你试粥的温度……”

言城歌前半句话没说完,下一刻,已经被南予的动作给惊呆了,话锋一转,他低头瞧着扑过来的人,面无表情地问道,“……你饿成这样吗?”

看不见、听不到,但南予竟然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言城歌手上的那碗白粥,就着他的手俯身扑过去喝了起来!

喝到底的时候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嘴角,“……我其实闻到外面还煮了一锅。”

言城歌顿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回她,“我其实想看看你究竟能不能靠鼻子自己找到那口锅。”

站在窗台处往里瞅的墨千尘表示,看到这里她把刚刚吃进去的狗粮又全都吐了出来:南予果然还是那个南予,神他娘跟你风花雪月的南予。

话到此处,竹屋的门被人推开了,墨千尘甚至没看到是什么人从身边经过的,再定眼往里瞧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站了一个身着白衣的老者。

南予却蹙眉嗅了嗅道,“屋子里的味道和方才不一样,似乎是有人开门进来了,且没关门,因为竹子的味道要浓一些。气息敛得很稳,应是一个高手……”

“这也能闻出来?!这小丫头鼻子也忒灵了!”天枢子惊奇道。

“师父。”言城歌缓缓站起来,将手中的空碗示意给他看,“我方才也在想这个。”

天枢子笑了笑,顽劣地上前通过神识与她对话,“小丫头可闻得出来老朽我今日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

一干顺带着旁听的人齐齐黑线:你倒是给我闻一个?

“倘若我猜出来了,可有什么好处?”南予灰色的眸子竟也看起来熠熠生光,却道。

天枢子像是笑了一下,自然不信她能猜出来,再入神识传音道,“你若是能猜出来,老朽便教你我诡宗心法。”

本是随口一说,却遭了南予正儿八经的嫌弃,“我学你诡宗心法干什么?不学。”

“你还不学?!”天枢子险些给她甩上一巴掌丢出去,“你可晓得世上有多少人想学我诡宗心法?除了我两个徒弟以外,老朽活了一辈子还只教过一人我诡宗的心法!”

“好好好,依你依你!”这么一说定,南予挑高眉毛一拍大腿,干脆道,“白色!”简直豪情万丈。

“这这这怎么闻得出来?!”路过门口的竹青拎着木柴脱口咆哮。

天枢子也是讶然,赶忙又透过神识追问她,“你怎么知道的?这如何闻得出来?!”

“这还不简单。”南予揉了揉鼻子,提唇窃笑道,“听声儿你不是个老头儿么?住在竹林里的老头儿必然是隐于人世。且我刚刚说了,你应是个高手。”

“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隐世高手,穿其他颜色岂不显得花哨弱智?”

“你这丫头!”天枢子嗤笑一声指着她笑骂道,“倒是挺贼的!”

言城歌也轻笑了下,“师父自己用神识露了声音,不怪她钻了空子,可要说话算数。”

倘若这话南予能听见,必然唾他们两泼口水:这有什么好钻空子的,看过戏本子的都猜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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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脑子好使

说话算数。如今还真得说话算数。

天枢子本也没指望南予当真能猜出来,只随口开了个自以为必然受她垂涎的条件,但没想到不仅没受到她的垂涎还反被她给嫌弃了,更没想到她最后还真给猜出来了!

而后天枢子也没指望南予能学得会诡宗心法,概因诡宗心法极其复杂难懂,能否明白都是悟性使然,更莫说要修习了去,于是他本打算随便教教不要把这事儿太当真。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既圆滑又巧妙。

天枢子也不晓得是从何时开始,自己教她习得诡宗心法的态度就认真了起来。

或许是她坐在竹屋时,只听着自己用神识传音来念诵心法就能瞬间记住背下。

又或许是城儿不经意拿出了她的缚灵鞭,自己发现这丫头竟然已经领悟了四分缚灵鞭意。

更或许是她毋听毋看,就能参破竹林内设下的阵法乃是与五行息息相关。

而此时,布了五行阵法的竹林里,南予位于中心迎风而立,正在做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的周身四个方位由气韵交织连线,呈现四角星形,每个角的顶点处,或盘绕、或飞旋、或匍匐、或伫立着一尊神兽。

盘绕乃是东方青龙,飞旋乃是南方朱雀,匍匐乃是北方玄武,而伫立乃是西方白虎。

南予要做的,就是将四方辨识出来,只因天枢子说后期她必须十分熟练地识别各个方位,否则无法继续修炼心法。

倘若她能看到,自然可根据太阳的方位找寻方向,但问题是她现在看不到。

言城歌站在五行之外看着她,墨千尘则因身有急事顾不得等南予耳能听、眼能看了,只让言城歌代为传话,等着试炼大会时再聚,此时已经被竹青送出了诡宗。

“老头儿,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时。”

南予了然,站了片刻,擡手指向一方,“这边,南方,是火,朱雀。”

“哦?你如何知?”天枢子饶有兴致地问她。

“午时的日头在何方我还是知道的,皮肤虽溃烂让感觉不甚清晰了些,但明显能判断那边温度更高一点,阳光是从那边射过来的。”南予挑眉道。

天枢子撚着胡须点头,神识传音,赞道,“不错。你能据此找出一方来,剩下的几方便好找了。”

顿了顿,他又道,“但你接下来几天的修炼,总不能每每都问我现在是什么时辰罢?”

南予似乎是思忖了片刻,摇头道,“不,我还有一个法子。”

“说来听听。”

“我坠崖的那一方乃是东方,今早晨我是从那里的湖泊被抱着走来的,不才在下脑子好使,堪堪就记下了路线,如今却是能晓得自己站在什么位置、离竹屋有多远、此处路线何如。”

南予满脸假意地恭敬道。

天枢子挑高洁白的眉毛,满脸震惊,但他依旧表示较上劲儿了偏就不信,“不行不行你先出来,给老朽画出你记得的路线!”

他活了一辈子还当真头回遇见这等奇事,这丫头身上能用的几乎就剩下个脑子了,竟然可以记下从她坠崖的地方开始自己绕了几个弯拐了几个角?!

倘若是平常的路线他觉得还可以接受,但是诡宗可是设下了阵法的!睁着眼都会迷路她一个睁眼瞎居然能把但凡走过的诡宗版图给画下来?!

“不行不行我不出来,”南予摆摆手一脸谦虚,“画出来了又没什么好处!”

天枢子不乐意了,脸皮一垮他正儿八经道,“你要是画出来了,老朽将你剩下未领悟的缚灵鞭意传给你!”

南予清了清嗓子,走出来了。

64.画出全貌

言城歌也颇为感兴趣,他抱着她走回来的时候,就没见她的嘴巴停下过,真能一心两用将诡宗的路线记得清清楚楚?

正打算是不是要回屋去给她拿些纸笔来,就见南予已经就地蹲下,在地上胡乱摸了一把恰好摸到一根树杈,此时已然撸起袖子画了起来。

她自服下噬寒草后,每过一个时辰左右就会浸出些黑色的液体,似乎是在清理残毒,此时她身上穿的那件衣裳又被濡上了些脏污,但她低眉信手间却是毫不在意。

天枢子就这么站在她边儿上俯视她一笔一画,而言城歌则蹲在她旁边偏头假意看画实则微微擡眸看她。

南予或擡头思索或低眸沉吟,脑子里转得飞快,面儿上却是风轻云淡,过了片刻,她随手扔了树杈,拍了拍手上灰尘,“好啦!”

天枢子俯身看去——

以南予蹲的地方为,她标注此处为噬寒湖,也就是她说的自己坠崖后落下的地方,为东方。

一条直线向上延伸,是噬寒湖至竹林的那条小道,她甚至标注了两旁种有什么树、什么花,天枢子琢磨着这个应是她闻出来的。

笔锋一转,那些线似乎成了一团乱麻,但是能从痕迹里看出线条孰先孰后画上去的,甚至南予好像还根据自己想到的大致位置在她画的每个拐角处标上了顺序。

然后她给这团乱麻旁边写上:应该是阵法。

顺着线条走向,她画完阵法后就停滞不前了,在那里画了个很大的顿点,写上:竹屋。

由于竹屋里她只去过自己睡的那间,所以其他的她倒是没有画出来,只在竹屋右方不远处再打了一个小点:煮粥的那口锅。

言城歌看到这里心下失笑:她还真能坐在屋子里靠鼻子把那口锅找出来。

最后,最关键的一点,南予又将线条绕回了竹林阵法处,稍偏移一点:我们现在站在这儿。

整幅画看完,虽说天枢子此时心里涌起的惊涛骇浪的震惊不可压下,但还是忍不住唾弃了一番南予清奇诡异的画风!

“怎么样啊老头儿?”南予干脆坐在地上摇头晃脑,“是不是后悔收徒收得太早了?”

“真是个猖狂的!”天枢子嗤笑一声,欺负她看不见就要去打她脑袋一下。

谁曾想南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挑眉笑道,“你老人家的袖风就冲着我的脸过来,想不发现都不行!”

三人齐齐笑开了。

天枢子撚着胡须斟酌片刻,才接着道,“缚灵鞭意我也是悟了许久才参透。不过你既能将她拿到手,又自己悟出了四分,必然是与它有缘,教给你也无妨。”

顿了一下,他起身道,“我让徒儿在此陪你修习本宗心法,你且练着,记得傍晚回来。我有一样东西给你,此物有灵,能否悟得缚灵鞭意,教是没用的,得靠你自己。”

话音落下的时候,天枢子已经离开了竹林阵法,而言城歌也已经拉住了她的袖子,似乎是要带她回阵法。

南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迟疑问道,“你是诡宗弟子,那你应当也学过神识传音罢?为什么明明可以跟我说话,却不这样用呢?”

言城歌的手顿了一下,缓缓地将拉她袖子的手滑到她的手心,牵她往阵法去,却还是没有用神识与她传音,“我啊,不太想让你这么早听到我的声音知道我是谁……”

“你要是知道了我是谁,猜到自己睡的是陌卿的房间该怎么办呢?倘若对我随口问起有关陌卿的事,又该怎么办呢?”

“他的事,我不大想告诉你的。”

“因为我醋性挺大的,你看不出来而已。”

“到时候我只会自己偷偷伤心。”

“而且……这样挺好的,我能跟你说很多话。平日里我不怎么爱跟人说话。”

“也不怎么跟你说过话。”

65.开挂前奏

傍晚的时候,南予练功一下午除开得了一身热汗以外别无所获。

只因诡宗心法理论与实践缺一不可,如今南予的毒刚解,散去的气韵全数没有恢复,光靠悟得了心法是没什么用的,倘若不能上手试试,谁又能知道你究竟将心法悟对了没有?

更何况,就算你悟得的心法是正确的,也不一定就能发挥出来、驾驭得了。

所谓心法,是指意念上的东西,不同的心法使得你调动气韵时的走势、路数皆不一样。

举个例子,每个宗门都有不同的行事风格和穿着打扮,倘若你看到他们的为人处世与着装了,就可以分辨出他们是哪个宗门的。

心法亦是如此,但凡不同宗门的人与同一人交手,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就好比南予最初就能看出来九方沁的路数乃是出自幻门,因为她娘就是当年幻门的右护法幻冷然。

但并不是每个气韵修炼者都会去学到一门心法,他们有可能是散修,这就很玄乎了,他们这是自成一格,自成一格的心法往往不足之处甚多,未免落了修习心法的人下风。

然而在这之前,南予偏生就是这种散修的,却也未曾落人下风。

担怕还是得看悟性和天赋了。

南予此时窝在言城歌怀里再次被他抱着往竹屋走去,一边啃着野果子一边儿含糊不清地跟言城歌插科打诨,“其实我很费解,你为什么偏要抱我回来呢?我觉得我是可以自己走的!”

“我就是想抱着。”言城歌再次采取了早晨的时候那种寻找她说话间隙强行和她对话的措施,笑着道。

“还有啊,我这身衣裳是不是又该换了?流了这么多汗,还有慈悲的残毒,乌七八糟的东西那么多,你不嫌臭的?”

“不嫌。”言城歌顿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抿着唇轻声道,“倘若一会儿师父问起我为什么抱你回来,我就说是你要我抱的,好不好?……我不想让他知道,是我想要抱你。”

“可是我觉得你们诡宗也不像是会有那么多干净衣裳给我换的地方啊!”南予蹙眉凝神。

“没关系,你可以穿我的。我想看你穿我的衣裳。”言城歌轻轻笑了一下,如一只偷了腥的小奶猫,“方才和你商量的,那我便这么说了,我们算是说定了?”

“算了算了,小爷不拘小节多年,感觉这身将就一下的话也还能穿个七八天!”南予灰色的眸子眨了一下,点着头正儿八经道。

“七八天?”言城歌低头看她,“那可不行。你穿我的罢,你如今的身量应该和我十三四岁时差不多。”

两人一路各说各的,回到竹屋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下来。

不愧是亲生徒弟,天枢子坐在茶桌后擡头看了一眼,果然惊奇道,“你抱她回来作甚?她连我诡宗路线图都画下来了,难道还怕她走丢不成?”

言城歌面不改色道,“她说练了一下午功着实累了,竹屋离阵法处又那么远,她不想走,便要徒儿抱她回来。”

天枢子嗤笑这丫头还真会享受,随后翻出桌上的玄女玉,用神识传音道,“丫头,你运气忒好,坠下断崖惨是惨了点儿,却误打误撞,给这玄女玉开了光。”

66.五行属性

玄女玉,这个名字陡然入耳,南予惊得在言城歌怀里板了一下腾地跳下来,“你意思是说,小爷现在可以靠着玄女玉修炼了?”

“不错。”天枢子撚起胡须笑道,“玄女玉须得以大量的鲜血祭之,你落下断崖失血过多,堪堪就为它献了不少血液。”

“不对罢?”南予狐疑蹙眉,“倘若真就如此之简单,怎么百年来无人参得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