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回太.祖魂儿和太宗魂儿身边后,他依旧有些神情恍惚,“要是朕没记错的话,这次恩科的题目不是老大出的吧?”
他还记得当初摄政王拟好开恩科的圣旨后,新帝因为女儿的到来并没有过目,后来更是直接让摄政王下发至礼部。
太宗魂儿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肯定地点头道:“对,你家老大没插过手,应该是你家老二定的。怎么,是策问的题目出差错了?”
先帝魂儿下意识点头,等反应过来后又开始摇头,言辞间颇有些是相矛盾。
“考题是从《礼记》中选的,中规中矩挑不出错。但这考题不该在现在这时候提出来,尤其是经他这个摄政王的口提出。”
没太听懂先帝魂儿这话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太.祖魂儿白了这个孙子一眼,干脆自己飘到举子面前去看了。
等看清策问的题目是什么后,太.祖魂儿瞪大了眼睛,对玄离的做法万分不解,甚至还有点看好戏的意味。
“嚯,他这是嫌自己把持朝政的行为还不够被人诟病吗?竟然敢堂而皇之的让举子讨论,就不怕这些年轻气盛的学子指着他鼻子骂啊。”
不管三个魂儿凑在一起如何嘀咕,玄离从头到尾根本没有分他们一个眼神,只是平静坐于兄长身旁,担忧的眼神不时落在他身上。
“咳咳。”玄苍捂唇轻咳几声,神色略有些疲惫。
他估摸着自己待的时间差不多了,足够让天下学子知道他对此次恩科的重视程度,便欲在不惊动沉浸于答题中的举子们的情况下离开。
侧头看向胞弟,含笑问道:“离儿,与为兄一起回宫吧。”
玄离垂眸应下,并不反对兄长的提议,“好。”
他起身立于丹陛之上,冷淡的眼神轻飘飘落在正埋头苦思的举子们身上,头也不回的唤了声,“王相。”
王友彬没明白摄政王想干什么,但不耽误他立刻上前躬身听命,“臣在,王爷有何吩咐?”
“待兄长与本王离去后,还请王相主持大局。”摄政王的话语称得上客气,却听得王友彬心中打了个寒颤,万万不敢应下。
“王爷言重了,此乃臣的本分,自当全力而为。”
笑话,摄政王可是陛下同母亲弟,如今又手握朝政大权,权势地位岂是他一个丞相所能及的。
不过,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如此,甚好。”
就在王友彬自省时,却乍然听见陛下的声音响起,擡头却见陛下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坏了,陛下还在这,自己又怎能听从摄政王命令行事,这岂不是明摆着自己没将陛下放在眼里吗?
王友彬额头上的冷汗倏而流出,然而让他庆幸的是,陛下似乎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只见陛下和摄政王同时离开,一时间殿中只剩毛笔书写的声音。
荣朝三代先帝还在殿中肆意飘荡,时不时停下来,看看是否有哪个举子的策论能符合他们心意。
然而就在他们为能见到除宫中服侍的宫人激动时,却忽然发现自己正不受控制的往殿外飘去。
“这是怎么回事?”太.祖魂儿恼怒回头,质问之言脱口而出,也不知道他是在和谁说话。
结果却发现他们正不远不近的坠在新帝后面,相隔一丈左右的距离,和之前能离开的最大范围一致。
结合之前的经验,太宗魂儿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所在,“父皇莫要生气,朕以为这是由于老三家的老大离开,我等便也不得不跟着离开。”
太.祖魂儿气不过,狠狠剜了先帝魂儿一眼,“看你那两个儿子干的好事,不就是一场殿试吗,最多也就一天的功夫,干嘛要早早就走了。”
宫中来来回回就那些人,偏新帝又不是个爱到处乱逛的,以至于他这些天来都见腻那些面孔了。
好不容易出现几个没见过的人,还不能让他说几句话,真是憋屈。
在太.祖魂儿看不到的地方,先帝魂儿撇了撇嘴,心中颇不服气。
这话说的,好像皇祖父你之前在殿试时能一坐坐一天,还不是来露个面装装样子就走了。
再说了,朕还没说什么呢。
皇祖父和父皇你们不认识殿中的那些官员,朕可认识啊。
丞相王友彬也好,礼部尚书余盛泰也罢,都是他在位时提拔的官员。
要说憋屈也是他见到熟悉的臣子,却不能和他们谈论政事更憋屈吧。
不管他们在想什么,殿试仍在有条不紊进行中。
日落之前收卷后,弥封官弥封完毕,随后交由掌卷官送于读卷官评阅。
期间种种流程经过严格的检验,确保不会给人舞弊的机会。
八名读卷官加班加点,硬是熬了一个通宵,才赶在次日将所有考卷分好等第,送与摄政王定夺。
[1]父慈、子孝、兄良、弟悌、夫义、妇听、长惠、幼顺、君仁、臣忠十者,谓之人义——《礼记·礼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