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要造反？5
礼部中，余盛泰恭恭敬敬接下摄政王亲自前来颁布的圣旨。
犹豫再三，他还是秉着礼部尚书的职责询问，“敢问王爷，陛下可曾定好考题？”
他小心翼翼地觑着玄离的神色，试探道：“若是陛下还未定好，下官这便进宫请旨。”
“不用。就以‘兄良、弟悌、君仁、臣忠，谓之人义’[1]为题。”玄离微微蹙眉，新帝的身体不宜多耗精力，何必让人用此等事烦扰兄长。
淡淡瞥了余盛泰一眼，他冷声吩咐道：“兄长已将恩科之事交与本王负责，今后有何事直接来寻本王便可。”
余盛泰心下一沉，恩科是何等重要之事，今后这些进士可都是天子门生，怎能随随便便交到他人手中。
但摄政王深得恩宠，就算他觉得陛下此举不妥也无法反驳，只能低头毕恭毕敬道：“臣遵旨。”
没过几天，恩科如期举行。
意气风发的举子们鱼贯而入，只盼着自己能在殿试上一举夺魁，得到陛下青眼，从此走上仕途。
然而等拿到题目后，所有人的心却都凉了半截。
谁不知道如今是摄政王当政，皇上登基之后除了大朝会外，几乎就没怎么露过面。
这场恩科到底是摄政王用来打压异己，培养合自己心意的官员，还是陛下借此宣告自己的不满，逼迫摄政王还政？
两种不同的目的，会导致截然相反的结果
万一揣测错了上面的意思，只怕他们非但得不到想要的功名，反而是杀身之祸近在眼前。
偏偏他们进来过程中虽然没敢擡头，却能从行礼过程中发现今日陛下并没有在殿上主持殿试，反倒是摄政王亲临。
结合之前市井中谣传的此次恩科题目由摄政王所定，消息灵通的人几乎已经能得出自己的结论：这就是一场摄政王假借陛下名义召开的恩科。
那么，该站在哪边回答已经是很明显的事了。
有作出决定的举子深吸一口气，开始组织措辞答题。
忽然间有骚乱响起，不多时便听在场重臣恭敬行礼道：“臣等参见陛下。”
殿内的太监们急忙上前提醒正在答题的举子起身见礼，他们在乍然得见天颜的惊喜与畏惧过后，慌忙下跪行礼，“学生见过陛下。”
有胆子大的举子偷偷擡头看了陛下一眼，却发现陛下并没有像传闻中那样，因为受困于摄政王而气质阴鸷，而是颇为从容淡然，不怒自威。
这样的陛下，真的是因与摄政王争权失败，而不得不退居深宫当个没有实权的傀儡天子吗？
忽然间，有举子生出了这样的念头，对之前的种种传言开始怀疑起来。
“免礼。”玄苍略擡了擡手，含笑叫起，“尔等好生答题，朕无意打扰。”
“是，谢陛下。”举子们虽然心中有疑惑，但还没忘记自己正在殿试中，不敢耽误时间，立刻坐回原位开始答题。
玄离快步上前，迎着兄长于龙椅落座，低声询问道：“兄长，你怎么来了？”
“为兄在宫中无事可做，便想着来看看。”玄苍轻笑，耐心向胞弟解释道。
事实上，如果不是萧玥尚且年幼，又还没有向朝臣透露过对萧玥今后的安排，他也想着带萧玥一起过来。
就当是让她长长见识，提前熟悉殿试的流程。
“是我疏忽了，还望兄长勿怪。”玄离略略垂眸致歉，声音似是颇为自责。
以往兄长闭关时动辄百十年起，如今只不过是区区几月而已，他自然不认为兄长会真觉得无聊
兄长之所以选择今日在殿试上露面，不过是想要在天下人面前维护自己的名声，好让世人知道他并非狼子野心之辈。
玄离感动于兄长这份维护之意，却也隐隐担忧兄长此刻的身体状况。
踌躇片刻，他终究忍不住关心道：“兄长若是身体有何不适，还望兄长莫要隐瞒。”
“无妨。”玄苍轻笑，摆摆手示意胞弟不必担心，“我不过来露一面，马上就回去了。”
“也好。”玄离微微颔首，暗笑自己实是关心则乱。
丞相王友彬摸着胡子点点头，不管怎样摄政王再如何权倾朝野，但至少对陛下并没有失礼之处。
礼部尚书余盛泰站在边上，眼神却也忍不住往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兄弟身上瞄，心中想法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陛下到底知不知道摄政王定的是什么考题？陛下今日出现在殿试中，待殿试结束后，这些举子的答卷是要呈送于陛下过目，还是直接送到摄政王府上？
然而他看丞相一言不发，自己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询问，只得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做一尊无知无觉的雕像，杵在殿上充当门面。
跟着玄苍一起来的先帝魂儿好奇之下，飘到坐在最前面的举子面前，凑过去开始看策问的题目。
然而这一看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