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摄政王开恩。”玉筝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冷汗已经浸透衣衫,但与此同时,她却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
若是将来公主真能登基,她作为从小照顾公主长大的掌事宫女,将来她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会紧紧盯着其他人,绝不会让他们有阻碍公主的机会。
玉筝低着头,眼神逐渐变得狠厉起来。
玄离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间微微侧头,凌厉的眼神看向一墙之隔的正殿。
几息过后,他豁然起身,毫不迟疑地回去了。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想起公主还在正殿后,玉筝咬牙冲了出去。
万一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她就算是死也弥补不了。
其他人愣了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不约而同地选择跟上。
正殿内,萧玥稚嫩而尖锐的嗓音响起,带着无限惊恐,“父皇!父皇你怎么了父皇!”
只可惜宫中值守的御林军在没有接到命令前不能擅离岗位,守在殿外的宫人又全都被玄离叫走了,一时间竟无人发现大荣最尊贵的人身体出了状况。
目睹新帝面色苍白地捂住胸口,先帝魂儿急得团团转,偏他碰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寄希望于一炷香前离开的摄政王。
他频频向殿外张望,“老大,你一定要坚持住啊。这个老二干什么去了,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太宗魂儿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老三,冷静一点。”
“朕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要立摄政王了。”太.祖魂儿摸着下巴,语气不无感慨。
他们之前听先帝魂儿说过,知道新帝患有心疾的事,但他们不知道这心疾竟会严重到这种程度,只是多费了点心神就有可能发作。
如果是这样,他也不是不能接受摄政王的存在。
毕竟新帝如今膝下并无皇子,若是他骤然驾崩,定会引起朝堂动荡。还不如先给朝臣一个定心丸,让他们对下任皇帝的人选有点数。
太子在先帝驾崩后哀伤过度,哪怕如今已经换了个魂魄,这具身体的心疾也愈发严重起来。
玄苍虽说不会因此感到不适,却没有改善外在表现,否则旁人知晓素有心疾的太子不药而愈,怕是会生起无端怀疑。
“以前不这样啊……”先帝魂儿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要是他早知道,说什么也得换个继承人。
好在,他们没有紧张多久,刚离开不久的摄政王就神色焦急地快步进来,“兄长!”
玄离先将萧玥抱下美人榻,塞到跟在他身后进来的玉筝身边,随后又扶起兄长靠在自己身上,慢慢替他顺气。
萧玥被玉筝牵着乖乖站在地上,不停的抹着眼泪,显然是被吓坏了,“二叔,父皇这是怎么了?”
纵使再焦急,玄离也没有将脾气发到不知情的萧玥身上,而是尽可能耐心的哄她,“兄长有点累了,阿玥别担心,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好,阿玥现在就回去。”萧玥哭的打了个嗝,却还是听话地点头答应。
挥退在场所有人,玄离满是自责地注视着兄长,“兄长,你还好么?”
如果不是他答应了宸王,也不至于令兄长遭此等无妄之灾。
“御医!老二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召御医来给你大哥诊脉啊!”
先帝魂儿恨铁不成钢,难以置信这兄弟俩竟然一个都没想起传唤御医的事,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摄政王想要借此置新帝于死地,好让他名正言顺的上位。
玄苍含笑摇头,虽面色仍有些苍白,眼神却与平常无异,“为兄无事,让离儿担心了。”
心疾发作的时候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只是外表吓人了些而已。
要不是有三个魂儿飘在边上,他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当场就能活蹦乱跳。
此事玄离同样知情,但不耽误他对兄长心生愧疚。
眼见胞弟仍是一副担忧的神情,玄苍便想转移他的注意力,心念微转间忽而笑道。
“离儿,如今天色尚早,你将开恩科的圣旨送去礼部,命他们准备起来吧。”
玄离闻言眼眸微垂,自然知道兄长这是不想让自己担忧,便闷闷地应下了,“好,我现在就去。”
沉默片刻,他又提议道:“兄长,今后阿玥就交给我来教导吧。”
萧玥虽然年纪尚小,但从小在东宫长大,也不会是闹腾的性子,照理说教导她费不了多少心神。
只是方才的一幕发生后,玄离不敢冒半点险,这才有此想法。
何况是他答应宸王会让太子流芳百世,本就与兄长无关,何必让兄长趟这一趟浑水。
玄苍眨了眨眼,纵使他不觉得自己费心会有问题,却也不忍拂胞弟好意,“那便有劳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