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
殷夜熹神清气爽地去上朝了。
下朝后,豆欢喜满脸堆笑地卖乖:“奴婢方才已经打点了一些器用送去给皇后了。主子您看要不要再请个太医看看?”
殷夜熹对前面一句表示赞赏,对后面一句表现平平。
看什么看啊?就算真发生了什么,哪有一夜就能看出个孩子来的?
豆欢喜尴尬道:“这不是,预先调理调理。”
殷夜熹拒绝:“不必了,日常请平安脉就好。”
她有些无语地看了豆欢喜一眼。
殷夜熹和段皇后并没有发生实质上的关系,这时候派太医去调理,这是找茬呢?才刚把段皇后哄得回心转意,这么操作不是又将人往外推吗?
她是女生子环境下长大的女子,最清楚这种无形压力对人的精神有多大的压迫。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哪怕她已经决定要继续打压本世界的男子,以维护自身的利益和巩固统治需要,在一些无伤大雅的,不动摇她根本利益的事情上,殷夜熹还是愿意替本世界的男子挡挡风雨。也算是对像她原始性别待遇相同群体的一种共情。
豆欢喜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只能神态不自然地表示是她想多了。
殷夜熹让她别把这件事拿到段景时面前去搬。
“知道妳忠心,但有些话,还是别浑说。”
知道的当她为了帝后的融洽操碎了心,不知道的还当她用另一种方式去催孕呢。
豆欢喜心中一凛,郑重应下,心里对皇后的重要程度又往上提了一提。
果然,留宿过后就是不一样。
殷夜熹确实感觉留宿过后不一样了。
从前,她在夜里都睡得很警醒。
因为睡眠不佳,她的体重一直控制得很好,也就还行吧。
登基之后,工作量成倍量的上涨,不夸张地说,夜里做梦都是批折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特别是刚登基那半年多,因为杀了不少人,虽然都不是她亲手杀的,却也多多少少算是她间接杀的。
怎么睡得着。
只好起来念书。
光线不好就默诵,总之要找点事情干,才不会在沉默安静中一遍遍回放那些不愿再回想的画面。
昨天晚上她原本不想留宿皇后处的,只不过抱着抱着,躺在一处,就困倦起来。
段景时不喜欢用香,他身上一直有着一种干净的少年感,气息也是纯净的,让殷夜熹感觉到很舒服。
完全长成的儿郎身形既有青年的高大,又有少年的纤细,两种年龄感的气质在他身上融合得很好,殷夜熹被这种气质吸引住,搂住就不愿松开。
段皇后弓马娴熟,晨起必要练功,风雨无阻,几乎每日不辍,身材塑造得极漂亮。
殷夜熹想到他薄薄的腹肌,流畅适手的腰线,就禁不住回味。
嘶,别往下想,快住脑。
殷夜熹觉得自己有点不够敬业了,竟然会在白天想起这些。
等到晚上,豆欢喜小心地来问:“主子,今晚要上哪?”
殷夜熹想着,延嘉殿离前朝还是太远了点,今天早晨她难得贪恋了段皇后的温暖,起得比平时迟了一刻,加上路途较往日远,就迟了。
“妳去,让段皇后搬到立政殿来。”
豆欢喜还当自己听错了,看到殷夜熹催促的目光,才回神领旨而去。
延嘉殿上下都要乐坏了。
昨夜皇帝在此留宿,大家都扬眉吐气,觉得皇后要支楞起来了,没想到却是这样大的饼落到头上。
“皇上待皇后格外不同。便是先帝同先皇太后那样恩爱,也没有合宫而居的。”
段皇后心情忐忑。
殷夜熹让他搬过去住,他自然是高兴的。
他长自民间,自然知晓民间的妻夫大多是同居一室。
只是皇宫规矩大,皇帝身旁多不留后宫侍郎,向来是皇帝想去哪就去哪,想在哪个宫临幸宫人就在哪个宫临幸宫人,住一夜的情况都极为少见。
如果皇帝愿意,一夜多走几个宫也是有的,更有荒唐的,将数个侍郎集中在一处临幸也有。
似殷夜熹这样把皇后直接挪到她的殿宇里居住的,非常少见。
相传太宗皇帝就曾将皇后挪居她宫共住,之后就不再有过了。
豆欢喜看皇后身边的宫人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好言提点道:“今日时辰不早了,皇后不如带些轻便常用的过去,明日后日再让人仔细收拾其她箱笼。”
段景时羞归羞,在宫人面前好歹沉得住气。他颔首道:“豆总管所言极是。福儿,妳们可听见了?还不谢豆总管提点。”
自知昼被调离,福儿从名义上也提了半级,终于名正言顺地是段景时宫内的第一大宫侍了。闻言他连忙上前,向豆欢喜行礼,然后指挥着下人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