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1 / 2)

嘴唇

有了皇帝的最高指令,皇后的懿旨自然就不作数了。

确认改掉知昼的档,殷夜熹也没就此事再多作纠缠。

夜里,两个二等侍人服侍她换了衣服,摆起仪架,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段皇后处。

进了殿门,宫人们早得了消息,跪在两旁接驾。

段皇后一身青缎披风立在门口,宫灯映下,眉目如画。

他正要行礼,殷夜熹快步下辇,走过去扶他:“做什么不在屋子里待着?瞧妳冷的。”

四月的夜风还很凉,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被风吹得微冷,殷夜熹正要给他暖暖,他却抽了回去,垂眸退了半步:“陛下请。”

殷夜熹盯了他一眼,不便发作,只得先进了屋内。

屋内的宫人少了,殷夜熹又去拉他手,这回他没躲,只低眉顺眼地任她拉着他坐到榻上。

她喝了口大侍送上来的温热蜜水,将余下半盏推到他淡粉唇边:“暖暖。”

他就着她手喝净了,有一滴蜜水顺着唇角流下,她伸手给他揩了。

身后窸窸窣窣,宫人都退下了,屋内静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终于擡了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将他眼眸衬得更沉静深幽,声音沉静低柔:“陛下不是挺满意知昼的么?奴原想擡他做才人,反被陛下驳了。”

殷夜熹倾身过去,亲了亲他尚有蜜水水渍的嘴唇:“咱们在一处呢,怎么提旁人。”

段景时默了默,轻轻推她,拉开一点空间。

殷夜熹擡头,见他眸中隐隐含泪,质问她:“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吗?

明明昨晚都拒绝他了,今夜又来与他亲近。

他是真的不懂。

皇帝身上就像有一团迷雾,每次当他以为靠近了,都会发现只是错觉,迷雾又一次隔绝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分明她的心。

殷夜熹张臂抱住他,不让他挣脱,趴在他耳旁热热地道:“段郎,我不想知昼当才人,妳就收回承命吧!”

这话说得亲热又娇气,让段景时脸上火烫,他强自定下心神:“陛下不是把命令改了吗?又来烦我。再说,他也不愿意。”

殷夜熹一愣,才知段景时的提议被知昼拒绝了。

“他说若是我将他许给哪户人家,总归是不差的,但许给圣上,万万不行。”段景时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怨怼地瞥了殷夜熹一眼,“陛下这样英明神武,年少英雌,他竟然不要,当真好生离谱。”

殷夜熹却笑道:“这不是正好?”

段景时被她抱得浑身发酥,又不知怎么回,只能别过脸去不理她。

殷夜熹细细在他耳边低语:“段郎,我一听妳要给我纳小,惊得都跳起来,衣服都弄脏了,不信妳问欢喜。”

段景时忍不住转过脸儿来:“一口一个我啊我啊,没个正经。”

殷夜熹又凑近了点:“跟妳说话呢,又不是跟臣工。”说着说着就亲了上去,“段郎,妳莫要将我往那方面猜。我不要别人的。”

段景时没能挡开,被她亲在唇上,心神激荡,说话也越发没了底气:“奴不敢。”

他的心跳得很厉害。

皇上说不要别人,是他以为的意思吗?是……只要他吗?

可她为什么又不要他的身子呢?

他想不通。

殷夜熹搂住他,细细的吻落在他面颊上:“段郎,妳吃醋了,我很开心。”

段景时脸飞红霞,艰难地说:“谁,谁吃醋了!”

他给她纳小,明明是在说她的宠爱他不要了,分给别人好了,才不是因为吃醋!

殷夜熹却不管,仍说:“段郎,咱们之间,不要有别人好不好?”

段景时被她的话甜得头晕,只觉得心中热浪翻滚,心花怒放。

她到底还是爱重自己的。知昼就差喂到她嘴边了,都能被她撤下。

段景时用尽最后一丝理智问道:“圣上真的这样喜欢奴吗?”

殷夜熹应得很没有心理负担:“当然。我很喜欢段郎。目前为止,还没有喜欢过别人。”

段景时已经不想再去纠结其余的问题了,他快要被皇帝的热情融化了。

不管怎么样,他的陛下能说出这样的话,哪怕是哄他的,他也心甘情愿!

俩人直接滚到了榻上,殷夜熹捏着他下巴亲吻。

段景时有些微恼:“圣上老是捏奴的下巴,是不是也嫌奴的下巴不好看。”

殷夜熹含糊道:“很好看。我最喜欢段郎的下巴。”

略方,很有男子气概,是英俊的,英挺的,不是柔滑的貌若好女的。

是她所喜欢的。

段景时被她亲得晕头转向:“真的吗?”

“真的。别人的下巴都没妳的好看。”

“妳还看别人的下巴?”

殷夜熹轻笑:“还说不醋。”

段景时气得去推她,被她顺势捉住手,放到唇边啄吻。

段景时又缩了缩手指:“奴的手指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