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2 / 2)

“她天天看着我,还能对这些感兴趣……”

咕哝了几句,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苏望轩神神秘秘靠近裴映洲道:“行知,你与藤月,不会还没……”

“你要是实在精力充沛,不如也去擂台打上几场。”裴映洲面色寡淡地打断了苏望轩的话。

“这人生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还有……洞房花烛夜。”苏望轩不急不恼,点了点裴映洲的肩膀道:“裴三公子年少成名摘得状元,如今又在尹州与我相逢,差的哪一件——”

他还没说完,眼尖地发现不知从哪冒出个不识眼色的毛头小子,手上端着瓜果,正喜笑颜开地对宋蕊初和藤月说着些什么,顿时加快了脚步,一边示意裴映洲看,一边道:“光看人摔跤有什么意思,我去剥些瓜子给宋蕊初,先走了。”

“王女。”

高大的汉子面色绯红,手上端着一盘剥好的瓜果。

那日匆忙,他并未来得及与藤月说上话,今日当值,未想到今日能再次见到王女。

“是你?”

藤月认出来,这是那日丢瓜的胡度。

“殿下记得我?”胡度心中雀跃。

“谢谢你那日的瓜,很甜。”藤月道。

原来她不记得了。

但是她看见自己前几日递了一个瓜。

胡度心中难过又欣喜。

其实他与王女第一次相见是在城楼之上。

惠风和畅,天朗气清,那是藤月在尹洲的最后一个夜晚。她即将拜别阿布和额吉,坐上进京的车驾,再无法与阿哈和胡度们草原赛马、翠湖日钓。

星光满天,此夜难眠,藤月偷偷骑上马,登了城墙。

戍守的士兵便是他。

见到王女,胡度忙下跪行礼,却不敢擡头:“殿下,夜深了,明日便要进京,回去吧。”

藤月掏出酒囊,饮了一口,笑道:“京中再好,也不是我的家啊。”

像是自嘲,又像是醉了,她道:“瞧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胡度悄无声息的退开,身后是浩瀚星河,手放在胸前道:“属下僭越,金陵不比尹州,望殿下此去保重。”

“那是自然。他日再见,望你也已是重光累洽。我尹州的子民,皆是世上最勇猛的儿郎!”女子笑容比星河灿烂,往高处走,眼底却遗留一丝落寞,似欲与风同归。

他去年便在慕达节上拿了名次,还十分靠前,算不得重光累洽,也不算给王女丢脸。胡度想着,袖中的东西藏的更加严实,扭扭捏捏说不出话来。

“这位兄弟是怎么了?”宋蕊初看见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奇。

下一秒,便见那胡度似是心一横,掏出一捧格桑花来,塞到藤月手中。他仓惶逃开,嘴里道:“今日的慕达节,属下也会取得好名次的。”

这一番动作让藤月哭笑不得,倒是春华,看着那捧格桑花“咦”了一声道:“小姐,你看这花里有一朵与众不同呢!”

众人低头看去,格桑花里插了一支慕达节获得名次才能拥有的圣花。

花朵的颜色,应当是被人小心翼翼保存起来,风干了许久。深褐色的花朵在挤挤攘攘的格桑花中,竟也不显得突兀。

“看样子,应当是去年的圣花。”春华道。

目睹一切的苏望轩简直想要仰天大笑,一时脚步也不急了瓜子也不急着剥了,回头去看裴映洲的神色。

身后已空无一人。

他向前看,才发现裴映洲不知何时已来到了藤月面前。苏望轩加快了脚步,跟上去,还想看(凑)看(凑)究(热)竟(闹),忽觉耳朵一疼,被宋蕊初拉到一边,道:“你若想掺和,不如也给我摘朵圣花来?”

“姑奶奶,我倒是想啊,但是你看我现在的身体,有那本事么?”苏望轩这说的倒是实话,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他如今能正常下地行走,已经是恢复的不错了。

“那就老实呆着。”宋蕊初将一块蜜瓜塞进苏望轩口中,悠哉道:“在这也能听见他们说什么。”

苏望轩欣慰,宋蕊初原来是关心他,怕裴映洲吃起醋来殃及池鱼。便也不挣扎,老实巴交地剥他的瓜子。

裴映洲今日着了青碧,像雨后翠竹,山间清风,与整个草原莫名的和谐。他走过来时,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姑娘一人,旁的再入不得眼了。

郎君依旧十分平静,看不出情绪地问:“喜欢?”

姑娘也不怵,大大方方拿着那捧格桑花,眉眼弯弯道:“喜欢。”

春华:小兄弟还怪浪漫

苏望轩:不是对我老婆有意思就好

裴映洲:我在尹州开醋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