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到了这一天,坐在狭窄的号房里,谁能不紧张呢?
看着考生们闭眼默默背诵课文,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样子,解缙忍不住撇了撇嘴。
啧啧,这些人紧张成这样,知道的这是在考乡试,不知道的还以为考不过就要抄家灭族呢。
紧张有啥用啊?
和其他考生不同,解缙身上半点包袱都没有,显得格外特别。
他不仅不紧张,还东张西望,悠闲地看热闹。
毕竟,他爹只让他随便考考,来这里不过是见见世面,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看热闹、看乐子,解缙就是这么自在。
(本章完)
不管是紧张得浑身发抖的普通考生,还是像解缙那样,纯粹是来凑热闹的洒脱之人。
无论心中怀着怎样的情绪,到了这一刻,都得乖乖地待在狭窄的号房里。
望着逼仄的空间,嗅着贡院里那股难闻的气味,渐渐地,原本还算淡定的考生们也开始不安起来。
不论考生们的心情如何,时辰一到,随着一声梆子响,贡院的大门紧紧关闭,彻底与外界隔绝。
从这一刻起,除非有圣旨降临,否则任何人、任何纸张都无法进出贡院。
不久后,又一声梆子响起,考试正式拉开帷幕。
监考的考官们将早已妥善保管的考卷拆开,准备分发给考生。
对于这些考官来说,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其实也不知道考题的内容。
之前不看,是因为不允许。
谁看谁倒霉!
但现在,已经不用再顾忌了。
试卷已经开封,保密期已过,自然要赶紧看看。
虽然他们都是官场中人,但当年也是通过考试一步步走过来的。
对于胡大老爷那令人深恶痛绝的“最后一道题”,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于是,众人毫不犹豫地翻到了试卷的最后一面。
然而,仅仅一眼,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
“呵呵,难道是印错了?”
“胡大人再受陛下信任,也不能这么胡来吧?”
“这是考题?这不是开玩笑吗?”
“……”
听着
“行了,别在那儿多嘴了!”
“试卷就在你们手里,多说无益!”
“既然这试卷能印出来,责任就不在你们身上了,何必多言?”
“与其在这儿废话,不如赶紧把卷子发下去!”
“要是耽误了时辰,小心你们的不保!”
那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的官吏们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抱着卷子匆匆离开。
这里是贡院内部,供考官们休息和办公的地方,自然比号房那破地方好得多。
虽然条件比不上礼部衙门,但至少还算过得去。
反正也不是一辈子留在这里,没什么可抱怨的。
更何况,当年他们不过是坐在隔壁号房里考试的考生,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官衙里的考官。
内心的感慨,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想明白的?
话说那些走进考场分发试卷的底层考官们,每次递出试卷时,看到那些眼神中透着单纯与无知的考生,心里总是充满了怜悯和庆幸。
还好,还好!
当年他们参加科举时,胡大人可能事务繁忙,没来得及插手。
要不然,今天能不能穿上这身官服都难说。
而眼前这些孩子,真是可怜!
随着一张张试卷顺利发下去,考生们基本都拿到了卷子。
作为一路考过来的“老手”,他们心里清楚,真正决定命运的,其实就看最后一题了。
这题要是押中了或者答对了,无形中就能超越无数人。
可要是这道题解决不了,十有就与上榜无缘了。
毕竟,比起胡大老爷那些怪题,其他考题简直纯洁得像小白花。
主打的就是一个简单、直接!
而胡大老爷的那道题,简直就是高不可攀、神秘莫测的高岭之花。
考生们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直接翻到最后一题。
只看了一眼,瞬间惊呆了。
真是目瞪口呆,无言以对的那种惊呆!
“这啥啊?”
无数考生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同样的灵魂拷问。
有人震惊、有人发抖、有人愤怒、有人痛哭、有人……
可以说,各色表情各绪,唯独没看到一个淡定的。
胡大老爷这次,真是搞了个大动作。
他出的题是这样的:
“孔子和老子吵架,你帮谁?为什么?写一篇策论。”
无数考生此刻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孔子?
老子?
他们吵架?
还帮谁?
无数考生在心里怒吼:
“我帮个鬼啊!”
“这什么破题?”
可骂完、哭完、怒完以后,该写的还是得写。
除非对乡试已经彻底放弃了,那就可以完全不管,彻底躺平。
但凡对这次科举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此时就必须绞尽脑汁,努力想出这道题的答案。
否则,不用别人提醒,他们自己也明白,如果做不出来,这届科举基本上就到此为止了。
只是,尽管已经看过一遍,再看这道题,大家依然觉得无从下手。
实在是太抽象了。
老子是谁?
那是儒家圣人孔子的老师!
按照儒家“天地君亲师”的排位,这事儿该怎么处理?
关键是,孔子是儒家的圣人、万世的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