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2 / 2)

单于聂万念俱灰,也没了相斗的力气,挑起一丝讥笑:“是什么秘密吗?谁让你当时和那么多人为敌,狂妄自大,一点后路不给自己留,今天人人喊打,都是你自找的。”

玄司尘淡淡道:“如果玄家也是我的后路,我宁愿无路可走。”

单于聂嘶气道:“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和玄家对着干?”

到这是玄司尘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们经常打我,我当然要跑。”

谁知,单于聂却好像听了鬼话,一惊一乍:“你说什么?”

玄司尘不耐蹙眉:“你不是说朕的事不稀奇吗?朕说一遍你还听不懂?”

单于聂转了转眼珠,试探道:“玄司尘,你记得单家第一次来你们家清谈会,带了什么礼物吗?”

玄司尘不想谈这个:“我不知道,我在罚跪。”

单于聂一愣,紧接着放肆嘲笑,在地上滚得像撒泼的顽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原来,玄司尘你竟然比我还蠢?脑补这一出好戏,你是不是想不起来玄家真正对你做了什么,才会编造这么一段记忆来恨他们?”

玄司尘一愣:“什么意思?”

单于聂笑完,却猛然冷却下来,双目失去光彩,仿佛发现自己一生就像一个笑话,他咒骂:“跟你这种残废斗,真是没有意思!我现在简直毫无成就感!”

玄司尘愈发觉得不太对:“你把话给朕说清楚!”

单于聂却不想理会他:“玄司尘,开枪吧,对你这种人来说,活着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上天的惩罚。”

他烦躁拽起一滩烂泥一样的单于聂,出声却暴露他底气不足:“玄家到底做了什么!”

单于聂又是疯笑:“不开枪,我来开!”

“砰!”大门被推开。玄司尘一个人走了出来。

几人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却没人询问里面发生了什么。

玄司尘的神情很奇怪,他只道:“出游戏吧,一切都结束了。”

视线范围内,那间隔间空空荡荡空无一人,好像一瞬间单于聂人间蒸发。

辛兆池急了,他迫切关注玄司尘的状态,一时没注意,还像以前那样拉他:“玄光潋,你……”

谁料玄司尘正出神游离,被吓了一跳,几乎同时躲开了他的触碰。

很快他们同时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情绪,一个疏离,一个心碎。

辛兆池愣愣道:“对不起。”

玄司尘错开视线:“辛随,别这样看着朕……”

“对不起。”辛兆池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再次道歉。

玄司尘担忧道:“不要道歉。”

说罢几乎是逃,快步跟上来仪,那个背影像是在说:辛随,你的爱慕,让我很困扰。

如果可以,我们今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辛兆池快疯了。一切都结束了,他却想毁灭一切。

他高估了自己,他以为他按照自己想的那样,在幽灵ID的事过后,认真地告白,然后心平气和接受对方同样认真的拒绝,然后他们坦诚相待,将一切说开,体面礼貌地回到原来的位置,秋毫不犯。

可现在的一切都因为自己的愚蠢砸了。

而他根本不能接受和玄司尘分开!他会崩溃!失去理智!他甚至不能留给玄司尘一个最后的纯洁的,可以封存在记忆里的“辛随”!

他在玄司尘今后的印象里,只会成为一个耻于回想起的,让他蒙羞的“诈骗犯”!

不要,不要这样离开我!

他抢在玄司尘前,回到第一层游戏,鬼使神差打开玄司尘的分身仓。也许下一刻,玄司尘就会掉入第一层游戏,可他顾不上了。

一想到,离开这里的那一刻,就是他们彼此的结束,他无法忍受!

他红着眼睛狠狠扑了上去!

玄司尘在第一层游戏惊醒。

分身仓被打开,自己躺在地上,清晰地感觉到,衣服被人粗鲁得撕扯过。

他撑起身子,在墙角看到了极度警戒的辛兆池,他抱着自己蜷缩起来,露出的黑瞳却狠戾锁定,如一头野狼,没有人类规则的规训,回归原始的野性,只有掠夺与蛮占,暴涨的兽性像是下一秒就要冲破人的躯体,想要发狂得占有眼前的人。

玄司尘愣住了,他心中战栗,第一次生出退却感,每一个毛孔都在警告他:不要靠近那个男人!

玄司尘心中惴惴不安,仍艰难迈出一步。

衣领滑落,竟是男人先被惊动,他猩红的眼深深看了眼玄司尘,下一秒在他面前消失。

他被逼退了游戏。

*

逃出生天后,玄司尘以为会见到忙得一身煞气的贡级云,谁料,却是万顷搀扶着一个醉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代理部部长,在等着他们。

万顷诚挚又虚伪地道歉,解释他只是看你们领导压力太大,就带着他多喝了几杯,一片赤诚之心,可不能怀疑他的好心。

而贡级云嘴里不清不楚的叫骂:“辛兆池!辛兆池!你上论坛把你的垃圾帖删掉!删掉听到没有!”

玄司尘沉默地看了看这乱糟糟的现场,叹了口气,向范长安借了支烟,推门去天台透透气。

范长安见他心情一直很沉闷,不免又有些担心。

没多久,也跟着出去,只见天台上那孤单的背影,手指夹了支香烟,点着火却没有抽,只是默默等着它自己燃烧完。

范长安也点了烟,叼嘴里,在一旁吹风。

他心中感叹,陛下不愧是陛下,心中恐怕还在梳理整件谜团的细枝末节,真是敬业啊!

谁料,玄司尘呼出一口迷茫的轻叹:“辛随这小子,好像想睡朕。”

范长安:???

范长安:!!!

不是,大爷,你怎么一副才知道的样子?

不是你一直把他钓生钓死的吗?

*

辛兆池出游戏后再没有和玄司尘说一句话,同时他也看到了贡级云在两小时前给他转发的时空管理所新规。

一目十行扫完,辛兆池内心的狂躁却渐渐冷却下来,他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问题,那就是,这个案子过后,时空所的裁决是,他们只有一个人可以留下来。而考核官仍是代理部部长贡级云。

时空所取消了对他们的强制遣返,但也没有颁发永久居留证明,在代理人担保下,可以继续留在新世界,一个保留在时空所从事移民工作,另一个就没那么好运,上级留给弃子只有一个选择——回到原来的公司。

无论怎样,他们二人注定从此陌路。

辛兆池在原地愣了良久,他突然很想冲上去将醉醺醺的贡级云摇醒,质问这是不是他的把戏!却看到最后一行,心猛地一沉。

上面更偏向留下来的人是——辛兆池,他自己!

而贡级云也只是传话办事,他甚至发来了一系列登记表,详细的流程记录在内。不出意外,他会比玄司尘更先通过考核,并留下。

可——玄司尘呢?他要怎么办?难道让他回到那个性骚扰他的公司?让他被人报复欺辱?!

不,玄司尘不能回去!而他必须帮助他通过考核!

所有痛苦占有恐慌,都在这一刻被迫停止,他有了新的目标,他重新成为了玄司尘的战友,也许只是单方面的。

但这一次他会保持距离,直到玄司尘拿到时空所的聘用通知。

烦的正起劲,万顷不知死活跑来和他搭话,神采奕奕道:“辛先生,我以前真是错怪你了!”

“啧。”辛兆池给他一个“没正事就赶紧滚”的眼神。

万顷直当没看见,开心道:“原来您和玄先生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兄弟情!恕我之前对您有一些不好的偏见,现在我真诚地想要结识您这位青年才俊!”

辛兆池真是自己掐自己喉咙,脸色差的吃人:“呵。”

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妒恨:哪来的谣言!!!滚到一张床上了,这时又说是兄弟了?!

万顷见他就是这样还是杀气腾腾,不禁有些好奇:“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辛兆池想起才立过的誓言,嘴角抽搐:“呃——对——”

对对对,我们是好兄弟!你赶紧闭嘴吧!傻缺!

万顷大喜:“太好了!请问您能帮着牵线吗,我对玄先生是真心的!”

下一秒,被脸色可怖的辛兆池提起领子,双眸像是看死人。

再说一遍!你对玄司尘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