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辛兆池声音冷了。
茍夜能告诉他,一定是有了方向,很有可能和ci有关。
“不知道。”茍夜很谨慎。
“只知道他职位不低,手眼通天,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冲着秦盛去的。”
茍夜憋屈骂道:“他奶奶的,拿我们当敲门砖,真缺德这人。”
手眼通天,冲秦盛集团去……
Ci的人找秦盛做什么?
他将自己有印象的人一一筛过,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早上酒会走流程时,他好像听人提起过秦盛……
“他会想杀了你吧?”宋覃之怜悯伪笑。
就在辛兆池不解,究竟自己完成任务,遵守时空所规定的心思,为什么会惹怒玄司尘时,宋覃之已经收了刻薄的冷笑,容光焕发转身追上齐总监。
自然而然将手臂搭在总监臂弯,做小鸟依人。又腻又吊的声音遥遥传来。
说者不屑避人,听者五感极佳。
“总监,最近这段时间,总有一些打游戏的,来咱们ci借摄影棚,都是一家,也不是我小气,就是他们这群人,一来就大嚷大叫,好像他们纡尊降贵,来ci特摄是咱们福气一样。”
宋覃之一挥手,泫然欲泣。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趾高气昂的样子,ci看情面,认他们当兄弟站队,论本分,他们给ci提鞋都不配,我们一年给秦盛挣多少,全让他们赔了。”
“也不知道秦盛还养他们干什么?有这钱,给ci多立几个项目,不比扔给他们打比赛当火棍烧强?”
话里话外,何其优越。
慵懒的女音漫不经心:“和那些敲键盘的活化石争什么?现在还敲键盘,也挺少见了。”
宋覃之果然被哄顺了,亲昵道:“总监~”
辛兆池未做停留,向反方向离去。
站在当下节点,再回顾这场颠倒黑白的拉踩。
宋覃之的真实目的,就是独占总公司的亲赖,好让所有资源流向身为ci大头的自己。
他记得宋覃之本就和FIS结怨已久。如今想来茍夜的提醒,手眼通天,趋炎附势,也对上了宋覃之。
题目的答案已经隐约浮现了。
“喂?喂,怎么不说话了?”茍夜大嗓门,将辛兆池重新拉入现实。
“走神了。”辛兆池实话实说。
茍夜忍无可忍:“你怎么老走神,又想你的大美人去了?”
“行行,不打扰你了。”
“……”辛兆池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装哑巴。
宋覃之这件事,他不打算立刻就告诉茍夜,一辈子和排兵布阵打交道,谨慎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还有便是,他需要好好想想,要不要插手这件和他并不相关的事。
另一边,想起了什么,茍夜叮咛道:“不过对了,你最好把你家那位藏好,ci不是什么干净地方,别让她沾,你自己也注意点,有事打给我。”
辛兆池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忽然就想起敬酒的事来。
沉默片刻,他无缘无故文不对题道:“茍哥,领导都很喜欢喝酒吗?”
“什么意思?”茍夜不解。
辛兆池想了想,用寻常沉闷闷的声音道:“我听同事说他要给领导敬酒,就想知道领导平常都喜欢喝什么酒,我赚钱了,也想尝尝。”
如果不看着他过分冷静的黑瞳,恐怕真以为他只是呆呆犯了嘴馋。
茍夜果然上钩,新奇辛兆池原来也不是滴酒不沾。
“还以为你说什么,酒会上的酒度数不会很高,你要是喜欢喝酒,可以尝尝今年特供的曼哈顿威士忌,但有一种酒,别碰,看见就他妈赶快跑。”他话头一转,骤然严肃起来。
辛兆池一蹙眉,心道果然,这名利场上确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门道。
“那是一种,很淡的蓝紫色酒水,会在底部沉淀一层橘色渐变。跟煤气灶打火一样。听说有人叫它‘佛罗伦萨清晨’,我他妈竟然记得。”
“不过更多人叫它‘事后清晨’,多余的,你自己想。”茍夜点到为止。
呼吸还是寻常的频率,但莫名有些堵闷。
到这里,也确实不必说下去了,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不管哪个时代都会在阴暗角辗转流通。
“我知道了,这种事很常见?”
茍夜呸了口,有点排斥。
“都是成年人,圈里早就见怪不怪了。怪他妈恶心的。”
“……”
辛兆池忍不住蹙起眉。
挂断电话后,一股似有若无的熟悉感萦绕心头,他在心里过了一遍茍夜的忠告,鬼使神差点开了铭牌的消息接收。
齐总监的消息安安静静躺在已读列表里。
“都是成年人,圈里的一些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一字不差。
是有多么心照不宣,是有多么见怪不怪,以至于所有人会心照不宣地说同一句话。
他忽然就想起以前跟着老渔民赶海的时候,玻璃状海面风和日丽,但渔民会让他下潜摸贝的时候不要睁开眼,洋流卷沙,海底并不如看起来那么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