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1 / 2)

二合一

“可如果不是我,师尊现在也不用受到这些议论,更不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谢迟低落道。

虞千鸢淡淡道:“我不在乎谁指指点点,他们影响不到我,也左右不了我的决定。”

她的确可以不在乎,但是别人却不行。

师徒相恋在世人眼中可是有悖于伦理的大忌,更何况她还是天鹤宗的仙尊,竟然与邪修搅在一起,这让世人更加不能接受。

温从笙找过她一回,问她坊间传闻是否属实,虞千鸢沉默了半响:“你希望我该如何答你?”

温从笙道:“自然是实话实说。”

虞千鸢道:“哪怕真话并不是你想要的?”

温从笙暗叹:“你这话就已经是在给我答案了。”

“其他人也就罢了,我并不想瞒你。我与他的确有男女之情,但我们之间没有外面传的那么难听,我们经历过许多,互相救过对方的性命,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温从笙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更解释不清楚,但是他们却能用一两句话毁了你。”

她摇头道:“你又不止谢迟一个徒弟,这又是何必?况且他如今也不是天鹤宗的人了,若真是觉得亏欠于他,在别的方面补偿就好了,”她顿了顿:“难道说就真的到了非他不可的程度吗?”

虞千鸢听罢苦笑:“这我该答呢……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你从前不沾红尘,一身自在,连我都羡慕你,那样不是挺好的么?如今与他纠缠在一处,反而让自己落到这般境地,这又是何苦?”

虞千鸢低声道:“可是从前那样我并不开心。”

温从笙摇头:“现在你们是开心了,但那又能维持几时呢?若他只是天鹤宗的弟子便也罢了,在你们栖迟岛上,关上门来没有人会说什么,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身份不同了。”

她苦口婆心劝道:“总不能还这么下去吧?这回的事情你也看出来了,明摆着就是冲着你们而来的。”

虞千鸢静静地看着他:“那你觉得我该如何做?”

温从笙斟酌再三:“他那边的事我无从置喙,可若要低调些,宗主最好换个人来当,又或者他能为了你,把焚天宗给解散了,这样明面上也好听些。”

虞千鸢皱眉:“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大家都会觉得有问题的。”

“可他们却不能再说什么了。若连焚天宗都没有了,谁还在乎你是不是与邪教之人厮混在一起?现在难听的不止是你与曾经的徒弟有私情,更是他如今的身份,你该明白的。”

虞千鸢沉默了半晌:“就非得如此么?”

温从笙长叹一声:“就算我有心偏袒你,可我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外头的人便也罢了,天鹤宗内呢?其他仙尊和那些弟子面前呢?我该如何交代?”

“……”虞千鸢无奈:“我明白你的意思。”

说到底,还是畏惧人言,她不是孑身一人,不能真的做到甩手不管这些事情,连累了天鹤宗的其他人,这些年来,温从笙对她也多有包容,她不能自私到装聋作哑当傻子,窝在栖迟岛逃避这一切。

温从笙放缓了语气:“方才我提的那两个建议,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去与谢迟聊聊。”

“好。”

虽然谢迟那日的确很不爽江修风与姜思窈所说的话,可为了虞千鸢的名声着想,他的确不该在这段时间频繁的来此,虞千鸢心道我去就山便是,从空蒙岛离开后乔装打扮直接去了焚天宗。

她来的时候,谢迟刚巧在宗内处置人,便多嘴问了句情况。

后者沉着脸用帕子擦手:“先前我就觉得是有人发现了你来往焚天宗的事情,便着手查了查,果然发现了些端倪。”

原来是外头有人拿财宝和秘药收买了焚天宗的邪修,让他盯着谢迟的动向,虞千鸢来此的时候,他一向是好几天都不会露面的,传的膳食也是两人份,他便以此推测你来此。

至于锁定嫌疑人就更简单了,谁曾经撞见过他们,就很有可能是那个泄密的人,不然这幕后黑手如何确定来此的就是虞千鸢本人,定是见过她的面容。

画像也是这么来的,虽说没到形神兼备的地步,但也有七八分相似了。

那人收买了邪修,也不过是将他作为一颗弃子,事成之后便不再联系,谢迟纵然是抓到了人,这条线也断了。

他想过这种结果,但这并不妨碍他杀鸡儆猴。

虞千鸢听完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他们俩的事情只能瞒一时,不能瞒一世,就算真的藏得严严实实,也不能一辈子都如此这般。

她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是有事要与你商量。”

谢迟见她神色郑重,心底微微沉了沉:“师尊想与我说什么?”

虞千鸢盯着他看了两眼,先弯起了唇角:“你这样严肃,是怕我带来什么噩耗吗?”

谢迟低声道:“不瞒师尊,我的确有这种想法。我怕师尊想要就此与我断了关系。”

他坐在桌边,伸长手臂搂着虞千鸢的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到自己面前,后者没有抗拒,顺势搭上他的肩膀,摸了下他的耳朵:“我不会那样做的。但我今天来找你商量的事情,也的确与这有关。”

谢迟一听,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有些紧张地仰头看着她:“师尊的意思是?”

虞千鸢低头看他:“说实在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有点累了,而你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先前我们含糊不清的聊起过这件事情,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很快,我要做的事情就要完成了。”

谢迟一听更是紧张,下意识的想要用力,却怕勒疼了她,反而将自己搞的有些手足无措。

他反应很快:“你是说……那两个人的道侣大典?”

“是,”虞千鸢擡手抚上他的眉眼:“你或许也猜到了,原本在一切完成之后,我便要离开这里的。这些时日,我好好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舍不得你……”

谢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的下文。

“可待在这里这么久,其实我也累了,想着既然事情已经完成,也不必非得留在这儿。”

谢迟立即道:“师尊刚刚不是还说舍不得吗?”

虞千鸢道:“这个离开不是那个离开,我的意思是想出去走走,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

先前仲露给她来信时他就分外羡慕,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刚巧出去看看这广阔天地。

“只是……”虞千鸢有些歉意地朝他笑了下:“你与我不同,你还有这儿的事情放不下,所以我向来问问你,你是想与我一同去游历,还是在这儿等我回来?”

谢迟闻言,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师尊这是不要我了?”

“哎呀,没有不要你,”虞千鸢捧住他的脸:“我只是在这儿待的累了倦了,再加上这段时间的事情,我若离开的话,刚好能让事态冷下来,等过了几年,或许他们就忘了这件事情了,对你我和天鹤宗都好。”

“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都待在一个地方吧?而且我刚刚不是说了么,若你留在这里,过几年我还是会回来的。”

“几年?”谢迟嗓音沙哑地重复道:“又要几年?”

他低下头,脑袋埋在虞千鸢的腰腹,闷声道:“我没有什么事情是放不下的,师尊也知道,我不过孑然一身。师尊若要走,就将我也带走吧。”

“焚天宗于我而言,只不过是一道筹码而已,从前我已经做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了。”

“你看,”虞千鸢道:“所以我这不是来与你商量么。”

谢迟抗议道:“师尊明明已经做好了不与我同行的准备了!”不然怎么都想好几年后的事情了?

虞千鸢也很理直气壮,车轱辘话来回说:“那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谁知师尊那个时候还喜不喜欢我?”

虞千鸢失笑:“真是孩子话啊,你今年年岁几何啊谢宗主?你师尊我可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说罢,她拍了拍谢迟的肩膀示意他松开。

后者虽不大情愿,却还是照做了。虞千鸢俯下身来,紧盯着他的双眼:“那你想好了吗?需不需要一些时间考虑一下?”

“没什么好考虑的,”谢迟立即道:“师尊要外出游历,必得带上我。”

虞千鸢问:“那焚天宗呢?”

谢迟道:“丢给别人便是了。”

虞千鸢挑眉:“不怕日后拿不回来啊?”

谢迟哼笑道:“怎么可能会拿不回来。”

“好狂妄啊谢宗主,”虞千鸢半开玩笑道:“这么快就决定好了?不再相信?”

谢迟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有师尊在内的选择,我从来都不需要犹豫。”

虞千鸢道:“那我们就在道侣大典后离开如何?”

“我听师尊的。”

虞千鸢坏心眼道:“当然,在这期间,如果你想要改变主意的话,随时都可以与我说,若是觉得当面不好意思反悔,传信给我也是可以的。”

“师尊!”谢迟咬着牙加重了字音,再次将她搂紧了:“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连日来的阴霾终于一扫而空,虞千鸢坐在他的腿上,笑得乐不可支。

事情定下后,虞千鸢便去找了温从笙说明自己的决定。

后者听完后很是诧异:“你要走?!”

虞千鸢点点头:“对外可以称我去云游,模糊掉云游的时间,只叫他们以为在这事情之前我就不在天鹤宗了即可,不需要在明面上过多回复什么。”

温从笙顿了下:“是因为我那天说的话么?”

虞千鸢道:“也不尽然。我这三年过得并不顺,道心不稳,继续留下来也是勉强,不如刚巧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见见世间百态,帮助些普通的百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温从笙沉默良久:“那他跟你一起走么?”

虞千鸢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那焚天宗……?”

“总会安排好的。”虞千鸢轻松道:“我早就看明白了,这世上没有离了谁就继续不下去的事情,就算今日焚天宗忽然无主,也总会有人爬上那个位置的。”

温从笙有些无奈道:“我那天说的话并没有要逼你走的意思。”

“我知道的。我也不是一去不回了。”虞千鸢道:“当然,如果以后有新的仙尊,你想要将栖迟岛交给她的话,我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她微微笑道:“与你说句实话,我很庆幸遇见的是你这个宗主。”

反观其他几个仙宗,宗主无一不是男人,行事作风太过强硬刻板,宗内的氛围也不如这里,光是听说就足够让虞千鸢格外抵触了。

她运气很好,能在这里度过刚穿来时比较难挨的几年。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走到这一步也是必然。”虞千鸢道:“因为我和谢迟的事情,拖累了你许多,抱歉。”

“别这么说。”温从笙叹气,“这些年若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也不能走到如今。既然你心意已决,就去吧,但是阿鸢,你要记得,无论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天鹤宗都欢迎你。”

虞千鸢被这个气氛煽情到了,抿住嘴唇,破天荒地拉住了温从笙的手。

这里不比现代社会,出去旅游可以搞个房车,既是要好好看看这世间,闷头御剑赶路也是不成的。

这路上要么住客栈,要么幕天席地睡山洞,虞千鸢准备了些必要的东西放在乾坤袋里一并带走,其他的就只能走到哪儿买到哪儿了。

很快,她云游的消息便传了出去,温从笙果然在时间上打了个马虎眼,没有说她什么时候走的,只说仙尊去云游了。

这样一来,先前的流言便显得是无稽之谈,她趁机宣扬了一波,顺便强调了下天鹤宗的立场。

她们为百姓谋福祉,守护百姓,自然有些动了念头的人想要从中捣鬼,但无论如何,她们都会累世镇守在琴州,庇佑秦州的百姓。

此话一出,百姓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是啊,天鹤宗哪怕内部有些问题,可对百姓向来是有求必应,费心守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