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完美犯罪
郝子青被带回市局后，也并不配合警方调查。
秦创第一轮整理出来的案情资料发出去，还没等递到支队长的办公桌上，就被陈姐打了回来。
对方言简意赅的四字评价：【证据不足。】
秦创惊了：“这都是板上钉钉的证据，还不足？”
许知临说：“但我们的证据链确实不完整。”
“监控也仅仅只是拍到郝子青进了二栋，没办法证明这期间他有到达案发现场和唐菀接触过。”
“可二栋不是能直接通往四栋的吗？”
“物业说楼顶上了锁。”
“上了锁他就不能撬开？”
“……你凭什么说是他撬开的？”
“再者退一万步讲，你凭什么说他会撬锁？”
甚至通过后期的监控核查，在二栋上行的电梯里，他们都没找到郝子青的身影。
这个人准备充足，为了避开监控，竟然能徒步背负两桶汽油的重量，通过消防通道登顶。
许知临简直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精心布局地去杀害唐菀？
期间翻找聊天记录，也发现郝子青和唐菀根本没什么私下联系。
两人没互通过电话，除了工作内容外也没有其他任何交流。
杀人动机并不明朗。
而他们做刑侦的又主讲一个逻辑谨慎严密，证据链必须充足完整。
即便现在已经基本锁定，郝子青这个人和唐菀的死脱不了干系。
但是……
但是他们目前仍然面临许多案情困境。
嫌疑人不认罪、没有杀人动机、没有指向案犯作案的直接证据。
把这些资料送到法院，郝子青也根本不可能被判有罪。
秦创唉声叹气地说：“你说顾神都把答案喂到我们嘴巴边上了。
“这案情侦破，不可能还要拖个三五天吧。”
许知临站起身来：“不可能。”
他说：“我们今天必须破案。”
那时召集侦查小组一同出发，众人进入云来公寓二栋楼顶后。
许知临没找别的，直接蹲下观察起了门锁锁孔。
虽然很细小，但还是被他发现了锁孔内有一些细小的拉划痕迹。
后续经过专业人员的鉴定后，确认到确实有人拿过一些比较专业的工具做过开锁处理。
但现场没有找到任何指纹和脚印。
许知临也觉得正常：“嫌疑人连案发现场都能打扫的那么干净，怕被警方发现作案痕迹，能从十二栋绕远到二栋再去四栋的人，估计从进入监控盲区开始，就已经戴上手套和脚套了。”
现场还需要继续勘查。
尤其通过后续的监控摸排，确认到郝子青在离开案发现场附近后，并没有过丢弃汽油桶的行为。
于是当即，组内又再次进行分组。
由小为带队，负责嫌疑人进入云来公寓后的路线摸排，而许知临和秦创则负责返回嫌疑人家中搜查。
他们申请到搜查令，又带了专业的开锁师傅。
进入后发现郝子青是一人独居，家里打扫的很干净。
前后进出不到半个小时，几人就把这不足30平米的小单间给翻了个底朝天。
答案可想而知：什么都没有。
众人垂头丧气返回途中，倒是碰巧，在楼道口与一名收集废品的老太太擦肩而过。
许知临那时走在最后，侧过身给老人家让路后，又往下迈了两步。
但是忽然，他顿住脚，喊了一声：“奶奶。”
老人家停下来，望向他。
许知临继续问：“奶奶，您每天都在这里收废品吗？”
老人点头。
“那您最近有没有收到过汽油桶之类的废品？”
“或者不是汽油桶，就是普通的桶，能卖钱的那种。”
“我前几天，倒是捡到了两只塑料油桶。”
“在哪里捡到的？”许知临有些激动的往上踏来一步。
老人家说：“就在我家门口。”
她说：“那天早上，我一推开门，就看见门口放了两只塑料桶。”
因为家庭困难的原因。
老人已经在这附近捡了十多年的废品。
片区居民相处和谐，大家都了解她的生活状况。
所以有些邻居上下楼时，手里有些什么不要的瓶瓶罐罐，或者什么废纸杂物等，就都会顺手放置在她家门口。
老人收集废品后，会在当天下午17点左右前往废品站换取生活费。
而郝子青通过他人之手，把作案证物转移，使警方无法通过他本人来锁定油桶的去向。
就算后续根据监控捕捉到了可疑信息，再注意到收废品的老人。
恐怕那时油桶早已在废品站内被人销毁，再转入二次利用的渠道之中。
他们不敢耽误案情时效性的每一分、每一秒。
在从老人口中得知废品站的地址后，许知临又迅速带人前往。
结果得知前几日收取的废品，在今日凌晨3点就已被全部转移。
于是又立刻打电话给统一回收站，要求停止运输后。
一行人冲进可循环利用的厂房内，地毯式搜索，总算在天黑之前，找到了郝子青用来作案的汽油桶。
毫无疑问，油桶送检后，半枚属于郝子青的指纹也都没有找出。
现在还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证明这个桶是属于郝子青的。
许知临和秦创，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便又返回住户楼内重新摸排。
他们试图找到当天是否还有其他目击证人的存在。
倒是运气好，在郝子青租住房屋到老人居所的楼道间。
竟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只家用的监控摄像头。
摄像头安置在楼道角落的一间房门外。
据悉，摄像头的主人是刚搬过来的一名租户，年纪在23岁左右的年轻女性。
对方表示自己刚毕业工作，又是女生。
担心独居有危险，所以特意在家门口安装了摄像头来保障自身安全。
由于角度问题，他们并不能保证一定能拍到郝子青上下楼的身影。
但许知临和秦创还是抱着极大的希望，让女孩儿把监控备份回调到唐菀被害的次日清晨。
那是早上6:45分左右，天色微微显亮。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来回进出的人并不是特别多。
但是忽然出现在画面内的一双腿，还有左手右手分别拎着的白色油桶一晃而过。
女孩子眼疾手快的直接暂停画面。
许知临确认到拎着油桶的手戴着白色手套。
而踏下楼梯来的那双鞋，也正好是郝子青出入云来公寓露出来的那双鞋。
商标、颜色、款式，和左脚侧一点烟头烫烧的痕迹。
全都一模一样。
“小许……”秦创兴奋大叫。
许知临也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和秦创抓着手，原地起跳。
他们拷贝了女孩的那部分监控记录。
在返回车内途中，许知临坐在副驾驶正系安全带时。
忽然接到小为发来的一条短信：【我们查到郝子青的父亲是开锁匠，另外通过排查他的手机信息，发现他给唐菀的备注是“贱|货”。】
许知临：……
像是不确定，他又把那条信息反反复复看了两遍。
碰巧这时顾清朗的信息也弹出来：【小兔子怎么还不回家？】
距离密室专家的高光点拨，已经快过了32个小时。
他们家小兔子还没破得了案吗？
顾大作家的口气委屈、哀怨。
倒像是被丈夫抛弃在家的深闺怨妇。
尤其接下来还附图两张。
餐厅里丰盛的烛光晚餐，天台播放爱情电影的投影幕布。
以及灯光全暗，靠着四周落地窗投射进入的灯光、隐隐能看清放满热水的泡泡浴池、圆形浴缸周围的香槟塔和玫瑰花……
许知临面色微红。
他心想：这狐貍、怎么还在等他。
房东：【现在的时间是20:21分，距离今天结束，还剩不到4个小时。】
房东：【小兔子，又要失约了吗？】
许知临隐隐能感受到顾清朗的失落。
但那时秦创已经开车返回市局了。
他又赶时间，没空安慰这只老狐貍。
于是只挑重点的问：【顾老师，请问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对另一个人，无端产生极其疯狂的贬低情绪？】
手机对面沉默了一阵儿，像是对许知临的不解风情感到不满。
但这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老狐貍又郑重地回复过来。
房东：【两种可能。】
房东：【要么恨极了她。】
房东：【要么……爱极了她。】
许知临返回市局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和秦创两人单独提审郝子青。
就在现在，此时此刻。
24点前，他必须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