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的了吗?”
一骑缓缓踏马而来,周遭跟随着几骑。
顾青衣闻声身躯一震,惊声道:“你...你是安阳!!”
他当然不是不认识安阳,而是惊讶安阳一直在玄甲鬼骑中!
顾青衣的几个亲卫见状向安阳冲杀而来,鬼面下的安阳带着冷笑,完全没有在意,径自踏马向前。
身后几骑猛夹马腹瞬间越过安阳,带血的长刀猛然而下,眨眼间便将顾青衣这几个亲卫斩杀殆尽。
勒马,止步。
安阳缓缓揭下鬼面,冷笑一声:“你不该如此惊讶。”
见真的是安阳,顾青衣瞬间明白了一切,苦笑一声道:“也就是说我重兵围城一个月,你一直在城外!”
安阳冷笑道:“知道你这老匹夫围困孤,孤岂能如你愿,凉亭一战当晚,孤便出了城!以你之聪明,当有所怀疑才是,看来你这名将有些名不副实...”
顾青衣不置可否,自嘲的笑了笑。
要是早知道安阳已在城外,他或许早就放弃了围困,全力绞杀城外的燕军,也该在陛下下诏之时,便会干脆的撤军回京城。
如今想一想,或许不是他没有怀疑,而是他根本不愿意去怀疑,皆因他的执念而已,他想擒杀安阳,想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自大执念让他丧失了太多的战场警觉!
他沉重地叹息一声,仿佛是在向安阳倾诉,又似乎是在对自己轻声呢喃:
“悔恨莫及啊,拖累了寅兄、左匡、武敦,拖累了十五万大军,是我亲手断送了大穆朝最后一线生机…连累陛下成为亡国之君,愧对陛下啊!”
安阳冷笑一声,讥讽道:“不必在孤面前惺惺作态!”
“在凉亭之时,孤已说过,你这老匹夫愚忠而执拗,看似公心为国,实则为己之不世之功留名青史而已,为此一切皆可为,一切皆可弃,寡恩忘义,虚伪至极!”
“若孤没有猜错,皇帝九道诏令下,寅去疾恐怕也是你间接逼迫其一同抗诏的吧?否则,就凭你两万兵马来战孤?”
“此时战败又惺惺作态言之拖累了寅去疾,你这老匹夫无耻至极!”
说着,踏马再行两步,居高临下,丝毫不掩饰鄙夷的眼神,杀人诛心的再道:
“历史洪流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穆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岂是你这老匹夫一人所能阻拦?”
“没有孤,一州之地的大穆也必亡!也就你这老匹夫狂妄自大的以为自己能拯救大穆,何其可笑!”
顾青衣佝偻的身躯微微有些颤抖,脸色涨红,他想辩驳两句,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叹息一声,笑道:
“成王败寇,多说无益。天命在燕,那就预祝燕王一统四海,成就伟业!”
“烦请转告无忌兄、蒙戬、裴烈兄,我之歉意。”
说罢,他抽刀横于颈项,凝望一眼帝都方向,横刀自刎。
安阳看着顾青衣的尸体,叹道:“孤从不信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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