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娴静静地看着方大明的脸，她突然发现，曾经那双闪着智慧光芒的双眸，现在已经变得红红的，混浊不堪。那是一种被嫉妒和猜疑侵蚀的眼神，让她心中突然害怕起来。
她想起男人在恋爱初期时，那充满活力和神采的眼神，是多么吸引人啊。可如今，这双眼睛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黯淡无光。她不禁想，爱情真的会让人改变吗？还是说，这只是方大明个人的问题呢？
就如同之前的金老板一样，当他想要掌控自己的时候，那种充满占有欲和怀疑的眼神，毫无征兆地在脑海中浮现出来。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仿佛她是一件珍贵的物品，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生怕被别人夺走。曾经的他，在她眼中是那么的高雅、理性，如今这些特质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缓缓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抱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体温，喃喃地说道：“我来找你，并不是想要不开心，而是希望能找到快乐。所以，请不要让这些毫无根据的猜疑毁掉我们之间的感情。”在微亮的灯光下，她的身体微微闪烁着光芒，宛如一条灵动的蛇，轻轻晃动着满身的鳞片，散发出一种迷人的气息，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来驱散这空气中弥漫的猜疑与不安。
她摸索着枕头下的手机，动作轻柔而迅速，生怕引起他的注意。然后，她悄无声息地给马应雄发送了一条消息：“明日陪我挑婚纱，老地方见。”当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时，她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就在这时，方大明转过身来，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红丝绒盒子。盒子在灯光的映照下，流转着细碎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你看，"他单膝跪在鹅绒床垫上，膝盖陷进柔软的褶皱里，像初春冰面裂开第一道细纹。方大明仰头时，喉结在暖黄壁灯下滚动，镜片后的眼睛湿漉漉的，恍若那年毕业典礼上偷喝啤酒的少年。他托着丝绒盒的手指在抖，铂金戒托磕在床沿发出细响，"虽不算硕大，但……"尾音被窗外呼啸而过的救护车碾碎，红蓝灯光穿透纱帘，在他镜片上投下斑驳血痕。
章小娴的指甲掐进掌心，面上却绽开梨涡。她伸出左手，无名指在颤抖中触到冰凉的金属环。戒指卡在第二指节时，远处霓虹突然大亮，将方大明镜片上的光斑炸成无数细碎的星子，倒映着她眼底凝结的霜。她想起昨夜大粒麦倚在吧台边涂口红，猩红膏体划过唇峰："男人嘛，哄哄便好。等你新店开张，谁还顾得上他吃哪门子醋？"
温热的唇突然压下来，带着她上周遗落在浴室的樱花洗发水味。章小娴闭眼时睫毛扫过他镜框，浴巾带子在方大明指间松开的瞬间，她右手悄悄探进床单褶皱。指尖触到昨夜藏好的美工刀片，刀刃硌着掌心，像块烧红的炭。他呼吸渐重，她却数着墙上的石英钟——秒针每跳一下，刀片就往肉里陷一分。
"真好看。"她轻笑出声，尾音裹着蜜糖般的甜腻。方大明没看见她锁骨下方新添的淤青，也没看见她垂眸时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怎样锋利的寒光。夜风掀起纱帘一角，救护车鸣笛声渐远，而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02:47。章小娴将脸埋进他颈窝，嗅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樱花香，在心底默念：夜，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