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英纵马疾驰,玄色衣袍迎风翻卷。
倭寇大肆搜寻清清的消息早已传入他耳中,令他既焦灼又恼怒。鬼面这般行事,分明是没将他放在眼里。但以他的骄傲,也断不可能向那些倭人低头示弱。
正如江景深能揣度清清的心思,慕容英凭着对她的了解,当即也断定她会前往两国交界之处。
这次若找到她,任凭她恨他怨他,都休想再从他掌心逃脱。
马蹄声如雷,城门已遥遥在望。蓦然间,他眯起眼睛。
前方道旁停着的,不正是楚令仪的马车?
“驾!”慕容英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骏马吃痛狂奔。
距离尚有十余丈,他从马背上腾空跃起,几个起落间已逼近马车。
“清清!”佩剑横空,直挑车帘。
电光火石间,一道凌厉劲风自背后袭来。
慕容英手腕急转,剑鞘与暗器相撞发出刺耳铮鸣。长剑被震得偏向一侧,他足尖点地连退数步,靴底在石板路上擦出数米远。
待站稳身形,抬眼便见飞檐上立着道颀长身影。
那人月白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幽深的眼眸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未执寸铁,可周身散发的威压让方圆十丈内的落叶都凝滞在半空。
“江景深。”慕容英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手中长剑嗡鸣震颤。
“慕容大人。”玉簪束起的长发随风飞扬,景深自高处翩然落下,衣袂翻飞间已负手立于阶前。
“擅动他人妻室,非君子所为。”
慕容英冷笑连连:“擅入他国的鼠辈,也配谈君子?”
谈话间,他剑锋一挑,寒芒直取景深咽喉。
景深广袖轻拂,身形如烟似雾,飘然后撤三丈。
慕容英剑势不减,一招“长虹贯日”追击而至,剑身在地面犁出深深沟壑。
飘渺神功化劲为虚,月白身影在剑影中宛若流云。景深双指并拢,以指代剑。
无形气劲与剑锋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慕容英虎口剧震,长剑险些脱手。
“你赢不了我。”景深收势而立,落在一丈开外的青石板上。
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清冷如霜:“清清从未属意于你,你又何必执着?况且......”
目光扫过华贵的马车,“慕容大人已有妻室,更该怜取眼前人。”
慕容英瞳孔骤缩,喉间泛起腥甜。
“卑鄙!你也配说这种话?”他以剑拄地,额角青筋暴起。
“当年诱她失身的是你,在她有孕后弃她而去的也是你,现在倒来装情圣!”
景深身形微晃,脸色倏地苍白。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始终是他心底的伤疤。
“我无需向你证明什么。”他指节发白,声音却更冷三分,“今日我来,只为带自己的妻子回家。”
“妻子?”慕容英厉笑出声,剑锋直指景深心口,“她何时嫁与你了?”
“生死相许,便是夫妻。”景深衣袖无风自动,字字诛心。
“她父亲早将她托付于我,父母之命,两情相悦——”
“住口!”慕容英暴喝打断,险些折断手中宝剑。
恰在此时,整齐的铁甲声由远及近。
“大人!”大齐守军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将领单膝跪地。
慕容英盯着被弓箭手团团围住的月白身影,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