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声音并不高亢,每个字却裹挟着凝成实质的杀气,沉沉地压向武氏兄弟。
他端坐宝马上,狐裘在凛冽的寒风中纹丝不动,唯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冰寒彻骨。
突如其来直指核心的质问,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武氏兄弟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就连他们身后那群蠢蠢欲动的恶仆,直接僵在原地,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武元庆脸上横肉抽搐,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惧,语气显得十分的色厉内荏:
“魏大郎你…你休想血口喷人!什么幕后不幕后,分明是你这驸马爷仗势欺人,拐带家母图谋我武家家产。天理昭昭,你休想吓唬人!”
说完他挥舞着手臂,煽动身后那些被魏叔玉气势所慑的家丁,“大家伙都看见了,公主府仗势欺人,要夺我们孤儿寡母的家业!我们告御状!告到金銮殿去!”
武元爽也回过神来,跟着嘶喊:“对,告御状,陛下定会为我们做主!把你这个吃软......”
“聒噪!”
'饭'字还在武元爽喉咙里打转,一声冰冷的断喝已如惊雷炸响!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雪亮的匹练自魏叔玉腰侧骤然暴起
“噗嗤......”
一道筋肉骨骼被瞬间斩断的闷响,清晰无比地刺入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随即。
撕心裂肺不似人声的惨嚎声,猛地撕裂了长安城冬日沉闷的空气!
武元爽整个人如同被滚油泼中,猛地弹跳起来后又重重摔在地上,像条离了水的鱼般疯狂翻滚抽搐。
左手死死捂住他的左耳根,指缝间刺目的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地喷溅四射。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无论是武府恶仆,还是公主府护卫,甚至连台阶上老成持重的刘博,都被这电光石火间的狠辣与血腥彻底震住了。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啊——!”
武元爽涕泪横流,疼得浑身痉挛,在地上疯狂扭动。华丽的锦袍被血污沾染,他狼狈凄惨到了极点。
武元庆脸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如纸。他像被人抽掉了骨头,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跪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方才那点虚张声势的勇气,早已被那喷溅的鲜血,以及弟弟凄厉的惨叫冲得无影无踪。
他牙齿咯咯作响,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
看着弟弟在血泊中翻滚,看着魏叔玉手中犹在滴落血珠的横刀,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上个狠人。
“魏大郎,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伤人?”
魏叔玉无所谓的耸耸肩,“来人,将武府的恶奴全部杀了。”
无比憋屈的公主府护卫,早就想对他们动手。眼下驸马爷发话,他们自然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挥舞着刀剑朝武府恶奴杀去。
“唰唰唰。”
“啊啊啊!”
砍头声与凄厉的叫喊声交织在一起,武氏两兄弟直接吓得失禁。
魏叔玉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锥子,牢牢钉在武氏两兄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