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陆枫,呆若木鸡,浑身僵硬,茫然推开门,“不可能,子玉,你在骗我,是不是?你为了和昭兰在一起,故意在骗我,是不是?昭兰没有死,你为了掩盖和她的丑事,故意编造出一个故事,是不是?”
陆枫并不想来偷听的,他只是想来要一个公道,希望他父亲能够秉公处理,谢昭兰做了那样的事,不配再为陆家妇,他不信自己的父亲会那么纵容子玉,宠爱妻子,不顾家族,没想到却听到谢昭兰已死的事。
陆少卿蹙眉,想骂他一句没礼数,竟来书房偷听,然而,见到陆枫如此失魂落魄的狼狈模样,陆少卿有些不忍心。也希望陆枫和陆璟兄弟解开心结,不要再因为一个女子耿耿于怀。
陆璟和陆枫一武一文是陆家这一代最出息的孩子,陆少卿也希望陆枫知道真相过后能够振作起来,不要再埋怨旁人。
陆璟沉声说,“兄长,长嫂掉落山崖时已死,她和你是结发夫妻,同床共枕数年,在你续弦的婚礼上回来之人是长嫂,还是小五,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李雪樱的指证是真的,她确实杀了长嫂,你心中其实也存疑,可你不愿意多想。你怕旁人说你辜负发妻,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李雪樱身上,你责怪旁人,宽恕自己。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你,若不是你攀龙附凤,长嫂不会死,你娇妻幼儿,美满幸福,何至于此。”
陆璟对陆枫最失望的,也是这一点,像一个懦夫般躲在女子背后,没有承担一点责任和罪,长嫂和孩子就这么冤死了。
“不可能,不会的!”陆枫又哭又笑,“她明明还活着,与我和离了,怎么会死?”
“你明知李雪樱是什么样的人,也该知道她的手段,既然默许李雪樱杀长嫂,如今再做出这副深情的模样给谁看,悔之晚矣。兄长,小五恨你,是恨你杀了她的长姐,她上京是为了给淮南王平反,与姐姐相认。她和长嫂除了面貌相似,性子天差地别,你早就察觉,你不愿意承认罢了,长嫂的死,你也是凶手。”陆璟的声音冷漠,且无情,“她掉落悬崖时,怀着身孕,孩子已有两月有余。一直到死,她都不知道你变了心,负了她,只当是李雪樱痴心妄想,要夺她夫君。兄长,她嫁你三年,操持家务,与你恩爱有加,即便是你想要攀附权贵,与她和离便是,何苦默许李雪樱伤她性命,造成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我和小五数年前在西南相识,在她进府假扮长嫂期间,不曾认出她,是你们和离后我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你说的叔嫂苟且乃是无稽之谈,小五不是你的妻,你是他的死仇,她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若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杀你,她早就对你动手。所以,她再恨你,也不会伤害丁氏腹中的胎儿,否则她与当年杀害长嫂的李雪樱有何分别。今天我据实以告,也希望兄长能放下前尘往事,莫要纠缠了。”
“莫要纠缠……”陆枫悲痛跪在地上,人都死了,哪来的纠缠,昭兰……昭兰已死,原来,昭兰死了!
他痛彻心扉,忍不住捶胸痛哭,悔不当初!
若不是他贪图安平伯府的权势,明知李雪樱容不下人,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默许李雪樱杀人,或许……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还会在翰林院,昭兰已生下孩子,娇妻幼儿,前途光明,子玉又是摄政王,他想要什么官职要不到,为什么一时鬼迷心窍!
害了自己,也害了昭兰!
“昭兰……昭兰,是我对不起你!”陆枫悲痛欲绝,狠狠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打得唇角出血,脸颊红肿,是他对不起昭兰,是他做错了事。
陆璟心中极是平静,他也不知道兄长是装的,还是真的痛苦,长嫂已死,他哭得再难过,长嫂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