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阙塞以北,阳山附近的草原上。
匈奴营帐连绵不绝,往外延伸十数里。
“这批精壮的,我们部落要了!”
“不行!我们部落这次死了一百多人,应该得到补偿,这些人是我们的!”
留守在草原上的匈奴诸部,为了被抓获的俘虏相互争斗吵闹。
作为战利品的月氏人,被卸去了武器,用绳子捆绑在一起,如牛羊般等待分派。
草原诸部争斗,失败者往往会沦为胜利者的奴隶,成为其私有财产的一部分,日后将过上苦难而可悲的生活。
月氏俘虏们对此很清楚。
他们看着那些争吵到面红耳赤的匈奴人,眼中是仇恨与恐惧的光芒在交错。
他们没有选择,如果不想被当场杀死,尸体扔在草原上喂狼群,就只能接受这个悲惨的命运。
一些人对悲惨的未来感到绝望。
但也有一些人,希冀着他们的王能够带人杀回来,亦或者他们所信奉的天神能够降下神迹,将他们从悲惨中解救。
“我们会得救吗”
月氏俘虏们心中恐惧而忐忑。
匈奴人则处于战胜后的兴奋中。
左贤王作为留守草原的最高领袖,负责安顿伤者和清点俘虏。
他对这次的战果很满意。
一场大胜下来,抓捕到的月氏俘虏近上万人,他这个左贤王应该能分到不少,而且这还只是小头。单于那边率匈奴主力前往河西追击月氏王,一旦将月氏王斩杀,吞并月氏在河西的部众牲畜,那才是真正的大利。
“月氏的主力已经在这里被击溃,大单于这次南下肯定会很顺利的,等他杀了温贵醍那蠢货,我匈奴便将成为草原上唯一的霸主,所有的部落都将向我们臣服。”
左贤王畅想着一个美好的未来。
就在这时,右谷蠡王脸色阴沉的走了过来。
他低声道:“我刚才审问了月氏人的一个千长,他说温贵醍身边有一个唐国使者,这次月氏进攻我们,和唐国有关系。”
左贤王一怔,转而冷笑起来:“原来是这样,我就奇怪平日缩在流沙以南的月氏怎么会主动向我们开战,原来是那些躲在城塞后面的唐人使得坏。呵呵,那个瞎了眼的唐国皇帝,不是说月氏才是草原上的霸主吗这次我们跟着大单于将月氏干掉,定能让他看清楚草原上到底是谁说了算!”
“等干掉了月氏,我们匈奴人将南下踏碎长城,让唐国皇帝为他的愚蠢后悔!让城塞后的唐人在马蹄下颤抖吧!”
左贤王记恨着唐国皇帝那封傲慢的信件。
他相信大单于也在心中怀恨,早晚会向唐人报这个仇。
不过现在匈奴的主要目标还是月氏,唐人得放在后面了。
因为出现了唐国使者的情报,左贤王和右谷蠡王商议后,派了一部人马去查探唐军在草原上的几个军事要塞。
这一查探,竟在数十里外就发现了大量的唐国骑兵,且正在向他们快速逼近。
草原平坦,一望无边,最适合骑兵驰骋。
数十里的距离,半日就能抵达。
当惊惶的匈奴哨兵纵马奔到营地拉响警报时,紧跟在其后的唐国铁骑也来到了这里。
“敌袭!”
“是唐国的军队!”
惊叫声在匈奴营地此起彼伏。
左贤王、右谷蠡王等首领大吃一惊。
他们从俘虏口中得知月氏和匈奴的战争与唐国有关,但因为获取到的情报有限,并不清楚唐军会在这时发动进攻。他们派人去长城附近查探也只是谨慎起见,哪知道唐军会来得这么快。
“这里是草原,是我们引弓之民的地盘,唐军的武器虽然锋利,但在草原上他们绝不是我们的对手。勇士们,让这些卑鄙的唐人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
左贤王高声呼喊,与其余匈奴贵族召集兵马同唐军正面交战。
匈奴人嗷嗷叫着,各自拿着武器,踏上马背,在营地外开始集结。
草原是他们的主场。
唐人素来以武器装备精良为标志,至于骑术,那是怎么也不可能和他们这些马背上长大的引弓之民相比的,这就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骑兵对骑兵,他们完全不需要畏惧。
当匈奴人开始在营地外集结时,远处出现的黑潮也在快速的接近。
大地在马蹄下颤动。
“大唐铁骑,一往无前!”
“灭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