珐兰坎在黑暗里掌控着特伦塞丹。
她不欢迎外来者,她像毒蛇一样牢牢盘踞在特伦塞丹之上,她对雌鹰的管控严格,对雄鹰更是赶尽杀绝。
但这不代表她是邪恶的。她在保护很多雌鹰,只是她的手段简单而粗暴。她不需要崇拜,她需要被所有鹰畏惧。
她很聪明。她有从生活磨砺出来的动物本能。在意识到这三个外来者并不好惹之后,她选择和她们合作。
“我没有什么能够给你们的,钱的话有一些,但我想你们应该也不缺。”
珐兰坎不遗余力地表露着她的吝啬和特伦塞丹的贫穷,她不想付出任何东西来换这种帮助,实际上她觉得她并不需要帮助,她只是担心这些外来者会坏事。
她需要完全掌控特伦塞丹。
她有信心能给所有向她求助的雌鹰一个住处、一个工作。
“我们明天就会离开。”
菲阿娜从这样的行为中看出了珐兰坎对她们的驱赶。她并不希望成为特伦塞丹的“肯特”,至于帮助与合作,她不一定要通过珐兰坎来实现这一切。
珐兰坎的手段狠辣,她竭力想要让特伦塞丹保持一个静止的状态,但这是不现实的。
珐兰坎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她把自己塑造成了特伦赛丹所有雌鹰唯一的“肯特”,那么等到她重病,哪怕只是因为年龄的增长而衰弱,之前建立起的所有秩序都会土崩瓦解。
珐兰坎还看不到那样的风险。或者说她看到了,但是她认为这是可以解决的。
珐兰坎性格强势,她习惯了自己掌控一切,和她共事不会顺利。
菲阿娜清楚这些,她拒绝了珐兰坎的提议,并把她们此行的任务告诉珐兰坎。
珐兰坎对调研和这个和艾博斯格合作的项目嗤之以鼻。
“出外头学习?有个鸟用。回来还不是要嫁人,而且几个雌鹰能出去?学那些纸上的东西到头来还是挨打。”
珐兰坎吸着烟,不屑地抬了抬眉毛。
她旁边的粟兰已经从赌场回来了,她洗去了身上的血迹,在旁边热切地看着珐兰坎,期待珐兰坎什么时候能把一个烟头赏给她。
珐兰坎自己就没读过什么书,她像大多数雌鹰那样嫁人、挨打,她的性格一直强势,所以她被打得很重,重的让她变成残疾。而法律没有帮助她。
所以,她深刻的意识到了法规的无用,她开始利用这种漏洞。
这些都是她没在书上学到过的。她自然而然地认为,知识是无用的。
“珐兰坎,如果学习没有用处,那么兰尼尔会让所有雌鹰自由学习。如果学习不是一个好东西,那雄鹰不会被强制去学习。”
菲阿娜看着珐兰坎。
“需要争取才能得到的权利没有一个是不好的。珐兰坎,你明白这点,不是吗?”
珐兰坎吸着烟,烟灰落在她的腿上,把她的裤烧了一个洞。她动了一下,然后抬起手用刀片把烟卷切断了。
她没有反驳。
过了一会儿,珐兰坎带着一些不明显的示好,问菲阿娜怎么才能让特伦塞丹的雌鹰也能在这个项目里。
“我们特伦塞丹的孩子都很坚强。她们在这里遭了更多的罪,享受的时候也该她们先来。”
菲阿娜沉默了很久。
珐兰坎从出现开始到现在,一直都表现得相当傲然。但是提到这件事后,珐兰坎第一次对她表现出了一些谄媚和示好。
珐兰坎想要让她庇护的雌鹰们可以过的更好。
“菲阿娜。”
休特察觉到了菲阿娜的动摇。他叫了她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菲阿娜是腓比烈的公爵,是腓比烈的建设者和决策者。菲阿娜的能力在他之上。
如果菲阿娜做出了她的决定,那就代表着菲阿娜有对这件事情负责的能力。
“珐兰坎,我不能决定这个项目里是否有来自特伦塞丹雌鹰的名额,但是腓比烈有。我是腓比烈的公爵,唯一的公爵。如果你能够说服我,我可以让特伦塞丹的雌鹰来我的国家学习。”
珐兰坎这时候才用那种惊诧的眼神看向菲阿娜。她其实并不理解公爵到底拥有着多少权力,但她能从菲阿娜的语气中感受到,菲阿娜掌控着一个国家。
珐兰坎的脸在抖动。她自己也很难形容这种心情,她咳嗽着,直直站了起来。
“我给你跪一个吧,求求你。”
菲阿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不需要你的尊严。我不是在无偿帮助你,我在提出一项正式的交易。珐兰坎,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区别。你的尊严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利益。”
“怪不得你是公爵呢,真够精明的。”
珐兰坎喟叹了一声。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还有什么能够让你满意……”
“你的赌场。”
休特在一旁淡定地提醒她。
珐兰坎不语,就当做休特的话从未出现过。
菲阿娜并没有让珐兰坎立即说服她,但她也不允许珐兰坎一直用这种态度试图获得施舍。
“我们下周还会再来。那时候我希望你能够提出让我觉得合理的条件。
珐兰坎,我不会一直给你机会。”
菲阿娜以这句话结束了和珐兰坎的交谈。等到第二天她准备离开特伦塞丹的时候,她都没有再见到珐兰坎。
但珐兰坎派了粟兰来送她们。
粟兰胳膊上的伤口都结痂了,她不怎么说话,眼神阴暗,总是悄悄地观察着她们,像在研究一个新物种。
在离开前,粟兰塞给蛛姀一块饼干。
“……谢谢……我还想……”
粟兰的声音细弱。
蛛姀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没有接粟兰的饼干,她无视了粟兰受挫地表情,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在坐上法阵后,休特悠悠开口。
“粟兰让你继续捆她。她说她还想体会窒息的感觉。”
蛛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