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试探着问道：“所以，你觉得你自己从来就是神仙，理应——”
“不是我觉得。”疗愈师难得迫切地打断了他，“是我本来就是。”
他们正在黏唧唧、脏兮兮的台阶上往下走。
楼梯间没有窗户，外面被污染的世界也没有太阳。
这里唯一的光源是安全通道暗淡的白灯，滋滋啦啦地照着白墙上的水渍和污垢。
在这样的光线下，疗愈师的脸色看起来更加青灰了。
“啊，是的。”宋均调整出一个温柔的语气，“你本来就是神仙。所以，神仙应该都是事业顺利和拥有完美爱情的，是吗？如果有这两样的话，就算别人不听你的话，也不要紧吗？”
问出这种看起来很奇怪的问题，只是为了进一步确认疗愈师的执念。
宋均已经确定她很缺爱，而且，疗愈师现在做的事情，看起来的确是当神仙，然后借由神仙之名奴役所有人。
可是，疗愈的目的到底是得到所有人的关注和爱还是单纯地想要满足自己变态的控制欲，两者之间还是会有微妙差别的。
疗愈师对着宋均笑了。
“哎呀，你要知道，他们是不会不听神仙的话的。”
她很尽力地想要让宋均明白。
“神仙是不同于普通人的。如果一个人的能量比较高，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崇拜喜欢这种高维存在，无一例外。”
“你还记得公寓的规则吗？”
疗愈师微笑道：“所有的人都要接受清理，因为清理就是一个让他们能量变高的过程。”
他们已经走上了最后一段楼梯。
下方的这一层是宋乞他们在的楼层，宋均并不方便出现在直播里，他要按照和疗愈师说好的计划，躲在脏臭的楼梯间。
而现在，宋均几乎是百分百确认，疗愈师的执念就是想要当神仙，想要控制所有人、得到所有人的关注。
这种病态的心理可以解释疗愈师的一切不正常行为。
他们已经走到了最后一级台阶。
宋均停住脚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松开疗愈师的手。
不管怎么样，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再和这个疯批女人接触了。
疗愈师接下来爱咋咋地，他要继续和宋乞演戏骗到钥匙，顺便让老鼠出去试探一下执念的真假。
他现在是人类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用剖出诡心的方式离开公寓楼。
骗到钥匙给宋乞，还能帮助他按照暗夜的要求去通关游戏。
“我在这里等你？你们可以从电梯上楼。”
宋均从来没有觉得温柔地讲话是一件这样困难的事情。
“或者，我干脆回去，继续套套对面的话。”
宋均开始给疗愈师下套，谎话张口就来。
“等对面那个假冒的灵魂伴侣说出了那个东西的弱点，我就过来问你拿钥匙。”
“这样的话，我可以离开公寓楼，去帮我们解决掉威胁。”
毕竟演戏骗人是他的老把戏了。
疗愈师固然恶心，但宋均也能做到语气自然，没有露出马脚。
疗愈师羞涩地抿抿嘴巴，点了一下头。
她冲宋均笑笑，转过身，小皮鞋在地面上发出踏踏的声响。
等她消失在视野里，宋均便毫不犹豫地回身往上走。
他把偷听八卦的老鼠从卫衣帽子里拿出来，惹得它很不满地吱了一声。
“你干嘛那么暴力？赔我10万！”
宋均没理会它的要求，往它爪子里塞了一只碧根果仁。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他压低声音。
“去疗愈师复活的地点，那片小树林。然后你喊一声。如果没反应，就披上皮再试一下。”
他还记得诡异说的话。
诡异说的是，在还魂尸复活的地点呼唤执念，执念就可以成形。
所以，如果是披着诡异皮的老鼠的话，应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