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擅自诏安,会不会引起朝廷猜忌,若是石洲城降了,那些奴军如何处置?”
“当然带回去了,去汝南城汇合之后,就把人全部带回林山郡城,朝廷不要,咱们给运送到关外,大公子来信,需要种的桑树,田亩越多越好,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至于擅自决定,本侯和晋王一起定的,”
张瑾瑜笑了笑,这些都是小事,朝廷也不会硬挺着让那个京城损兵折将,不去诏安的,
宁边点点头,这倒也是,
“侯爷,既如此,平定贼教之乱,近在咫尺,那如何回兵呢,是走西河郡还是按照原路返回?”
此话问的,无头无脑,但张瑾瑜却摸着下巴,仔细思索,西河郡北静王大破白莲教的事,自然是传遍天下,而东平王率兵奇袭阳平,更是会传遍天下,既如此,不如锦上添花,而且,他们聚兵若是一起回城,难免会引起朝廷猜忌,
或者说,北静王水溶,乃至于东平王二人,都会原路返回,兵甲带多少不可知,树大招风,自己也该藏一藏了,
“立刻传令,等石洲城守军出降,立刻整军原路返回京城,不得有误,其他的,都放一放,让宋大走在最后,把那些搜刮的银子带上,就在林山郡城,先把银子给分了,免得招摇过市,另外,把晋王车驾请过来,”
“是,侯爷,属下这就派人去传令,”
宁边也回过神,知道侯爷所言,言之有理,不敢耽搁,吩咐左右去传令。
没过多久,晋王的车驾缓缓到了前头,周鼎掀开帘子,还想再问,
这时候,石洲城上,擂鼓齐鸣,而后忽然停下,
就这样,
石洲城门缓缓被打开,城内大批白莲教众,纷纷卸甲请降,走在最前头的乃是汝南城守将,白莲教舵主吕川江,其后便是田堂主,其余人则是一笔带过,还有不少人,扛着箱子,随在身后,想来是搜刮的银子,到了近前,黑压压一片人,跪在地上,
“罪民请降,”
“殿下,你来说,此番诏安,闭最后一功。”
张瑾瑜冲着晋王点点头,晋王此刻也明白过来,神情激动,掀开帘子走了出来,高声道;
“准,”
“贼众归降,晋王准,”
“贼众归降,晋王准,”
一声声唱喏,回荡在两军阵前,尤其是最后一句,公鸭嗓嗓子响起,是晋王身边的两个太监,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太监声音,让前头归降的二人,面目有些激动,大喊道,
“晋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再次叩拜,
随后就有大批官兵,把人围起来,接收石洲城,眼看着城头旗帜变化,今日,即可回京城了,
“传令,原路回京城。”
张瑾瑜也没给众将说话的时间,随即明发传令,随后,前军改后军,往怀州城而去,
“侯爷有令,原路回京城,大军开拔。”
几十万大军,随即转变队形,押送着十余万白莲教诏安之人,缓缓回林山郡城,
眼见大局已定,晋王心中还有些恍惚,呢喃道,
“这就胜了?”
方三日过后,
才有报捷的缇骑,飞入京城,而且是三路进京,一处是从京城东城门而入,三色红色旗帜迎风飘扬,一队信使银甲骑兵,衣家鲜明,而且在身后,还背着,北静王旗和魏王府的旗帜,尤其是黑色王旗,让许多人见了,都是脸色一变,
“报,西河郡城八百里加急,北静王和魏王殿下,领军大破白莲教主力四十余万,贼首皆溃败而逃!”
一路飞奔,入了城之后,信使换人叫喊,一路不停歇,这般招摇的样子,也引起了京城百姓的轰动,许多书生学子听闻,皆是沿途围观,议论纷纷,
“赵兄,真的假的,北静王竟然破了白莲教主力,就那些兵马?记得北静王走的时候,才带去两万人马,若是捷报真的,莫非又是一个洛云侯?”
说话之人,穿着水韵云纹的儒服,一看便知是秋水书院的子弟,另一人却不以为然,道;
“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白莲教主力,少说也有精锐十余万,加上那些奴军,从京南一路杀到西河郡,总不能一夜之间,就溃败吧,再说了,北静王手上才有多少兵马,就算平安洲先登军精锐到了,人数悬殊,如何打的,”
云山书院一位学子,有些不信,打仗靠着人命搏杀,以弱击强,又是守城一方,这实在难以想象。
就连刚刚那位秋水书院的学子,也有些迟疑,可是没多久,又有传言传传过来,
“西城门也有捷报,说是东平王和楚王,率军从江南,突袭白莲教腹地阳平,一战而下。”
“是啊,还有了,南城门洛云侯的捷报,也送入京城,石洲城白莲教十余万守军,降了,而且晋王殿下开恩,以诏安名义受降,京南之祸,平定了,”
也不知是谁接二连三的传着各种消息,以至于京城茶馆,酒肆,都在说书人口中传唱。
大内皇宫,
养心殿内,
武皇周世宏在御案前,来回踱步,神情略显得有些激动,手上的奏疏,一连三封,都是皇城司暗卫急件,
“捷报到了何处?”
“回陛下,北静王,东平王,还有洛云侯的捷报,都是按照原路而回,已经入了坊市,正在朝午门而来。”
眼见着陛下焦急,戴权赶紧回话,此番皇城司人马布控在整个京城,随时来报。
“嗯,倒也是谨慎行事,信使是如何传的,”
似乎意有所指,当时出京城的时候,也不知是有意无意,三路人马,皆是从不同城门而出,如今回来报捷,依旧是如此,那不知大军凯旋的时候,是否一样,
“回陛下,三路信使捷报,都是按照规矩来的,不过这一次,北静王府,还有魏王殿下的王旗,以及东平王和楚王的王旗,都悬挂在上,只有南城门洛云侯的捷报,只有晋王殿下的王旗一支。”
戴权也眼神有些闪烁,多少年下来,四王府的王旗,一直不曾显现,如今高高挂起,不知是不是妥当,
“哈哈,洛云侯那小子,还真是为难他了,如此夸耀武力,再朕看来,还真不如鼎儿的诏安之策,或许,也是一个尝试,白莲教不比以前了,朕心中甚慰,但不知北静王郡城下决战,是真是假,一战而下,打的比洛云侯还轻松?”
这一点,是武皇从清晨接到急报的时候,一直没有想通的,若真是如此,洛云侯几十万大军打的无比艰辛,损失惨重,难不成,太平教比白莲教还要厉害,想到白莲教能被诏安,或许是白莲教没落了,
“这,陛下,老奴也有些不相信,但是皇城司暗卫来报,核查了三次,均是如此回答,当日贼军主力攻城甚急,几近晌午的时候,从郡城中,北静王集结三万精锐,从南城门杀出,吸引贼军注意力,
而后,齐老将军率领两万先登军和一万金州府军,从北面杀出,一路不停歇,冲向白莲教主阵,竟然一战凿穿阵型,贼首溃逃,主力大败,做不得假。”
这些都是有目共睹之事,至于为何白莲教会溃败,他也不知晓啊。
“你倒是记得清楚,信件上是这样说的,但朕心中总是没解开疑团,难不成北王府的先登军,比边军还要精锐不成?”
武皇停下脚步,把手中的密信奏疏,仍在御案上,不过,京南之乱平息,朝廷也就会慢慢恢复元气了。
“回陛下,老奴不敢妄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