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粒芝从一场冷汗淋漓的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莫名其妙梦见林母含泪跟她交代后事。
无数的惊慌如同一条条漆黑的线,将她的心脏狠狠缠绕住,不留半点喘息的空间。
她睁大眼睛,喘着粗气,刚醒来就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心一跳,下意识去摸身旁,却摸了个空。
白到晃眼的墙壁和满屋子的消毒水气味让她心慌无比,她眼圈一红,飞快跳下床来,慌里慌张要去隔壁的病房,刚跑出去,差点和买好早餐回来的温清韵迎面撞上。
熟悉的甜橙香气扑鼻而来的瞬间,林粒芝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她呜咽着,抱住温清韵的腰,嗓音颤着,“亲亲宝贝,我做了个噩梦……”
温清韵细长的手指捏着塑料袋,看到她眼圈通红一片,愣了下,赶紧出声安慰她,“梦都是反的。”
林粒芝攥着她的衬衣布料,胸口剧烈起伏着,“你早上看过我妈了吗?检查结果出来没有?”
温清韵猜到她做了什么噩梦,腾出双手来,很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看过了,阿姨精神挺好的,还喝了两碗白粥呢。”
林粒芝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她哽咽着,就这么蓬头垢面扑去林母的病房。
林母正和亲戚聊着要给自家女儿相亲的事情呢,病房门骤然被推开来,下一秒,林粒芝就扑了过来,“妈!”
电话被迫中断。
林粒芝这一嗓子,嚎地林母愣了下,擡眼看去的瞬间,看到林粒芝顶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也有点油,有点嫌弃地躲开,“你大早上干嘛呢?!头发也不梳,脸也不洗的!”
这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异常亲切。
林粒芝泪汪汪地看着病床上的林母,见她确实精神状态不错,微微松了口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手去抱她,“我太想你了。”
“不就一晚上没有见吗?”林母还惦记着给她相亲的事情,扫了她这个穿睡衣的邋遢样子,皱了皱眉,问她,“你这次陪护,带裙子了吗?”
林粒芝蹭着林母的脸,闻言有点疑惑地开口,“我带什么裙子?照顾你,穿裤子方便一点。”
“穿裤子去相亲像什么样子。”林母登时发号施令,“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这里也有清韵看着,你现在马上回家,去把漂亮的衣服都带过来,还有化妆品也带过来,你二姑那边认识好几个在栀城的帅小伙,有车有房,这两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去相亲。”
林粒芝捕捉住了关键词,瞳孔一缩,“相亲?”
林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这次进医院,晕倒前的最后一秒,想的是你还没有嫁人,我还不能死……”
死这个词让林粒芝心口一颤,她急急捂住林母的嘴巴,生气道,“妈!你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