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告诉我,门齐宇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基本就是靠自己硬挺着。门齐宇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昏迷,现在也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就算有时候睁开眼睛,脑袋也没有意识。
“家属必须24小时轮流陪着,防止有突发情况方便手术签字。”医生将这句话说的很轻,也很流畅。他已经见惯旁人无数的生死离合,门齐宇和我们对他而言就如经停休息的旅客一般。可是他的每一个字就像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
晚上医院剩下我跟靳阳,以及黄俪、黄文四个人。门齐宇有专人照顾,我们插不上手,黄俪就在走廊尽头打电话到处求人找偏方。黄文跟靳阳守着我,怕我冲动再失控。
等门齐宇屋里的灯灭了,靳阳跑出去到快餐店买了点粥,硬是往我嘴里灌了点,我一边吞咽,一边流泪。
“我过去是不是太任性了?”我问靳阳。
“也不全是。”靳阳叹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神世界,有时候精神的力量强大后,人就会想把自己的精神世界投射到现实生活中,门齐宇如此,你也是。”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人总要对自己的活法有个说法,还记得咱们在高中看过的国外的那本探讨生命奥义的书么?当时好像还是禁书来着,里面不是有一句话:梦想,其实就是自己最强大的力量,梦想才是灵魂的附属体,躯体只是工具。”靳阳继续道,
“就算……我说就算有一天门齐宇真的不在了,只要他的理想有你延续着,他的灵魂也就有了归宿,他就永远活着。”
我苦笑:“那种形而上的理论我早就不信,跟中国佛法一个道理,什么世道、轮回、还业,只是帮助人们挽留残若游丝的希望罢了。”
靳阳不说话,手勾着我的肩膀,黄文也在一旁沉默,气氛变得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