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终 (28)(1 / 2)

见过君玦这么善良的人,眼见着君玦又生得这么好看,就跟着他做事了呗。”

南予恍然大悟,这个时候菜也上来了,她就夹了一筷子,然后挑眉道,“想来当时那个唐姑娘也就十四岁而已,这么如花似玉聪颖灵气的小姑娘,君玦都算计得去手?又是让人袭击她打成重伤,又是绑她到醉花阴那种黑卖场拍卖,要是以后让她知道了君玦骗她,那怎么办?”

九方越笑了笑,“这有什么,除了你以外君玦谁没算计过,他的良心根本不会受到谴责。而且唐果灵在七重天做了那么久的事,当然渐渐也反应过来了当时君玦是算计她的,但是君玦早就有预料她会知道,所以一开始给她在七重天的地位就不低,君玦每年送她一坛好酒,让她自己以为自己和别的手下有所不同,小伎俩而已,但如此一来,她便被收服了,就算知道君玦当年是算计她的,也释怀了。”

232.性格不合

南予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用手抓起一个鸡腿,漫不经心地啃着,“谁说君玦没算计过我,他也是算计过的好不好。”

九方越瞧着她那吃相就想笑,生生憋住了,“你是说他背着你害尽了你在乎的人那些事?”

“不仅是这些,别的他也算计过我,要么就是对我用苦肉计,要么就是吵架的时候凶我,凶完了又装可怜,这也算是骗我罢,我总觉得他是在跟我装可怜,事发的时候态度那么恶劣,事后又来说自己错了,有时候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在哄我骗我,还是出自真心的觉得自己错了。”

南予抓了第二个鸡腿,接着边啃边道,“还有成亲之前,他那一剑刚好避开心脉,找得位置那么准,骗得我那几天眼泪都哭干了,还以为他真的知道对不住我,知道自己错了才刺自己一剑赎罪,其实还不是为了骗我答应跟他成亲。”

南予紧接着又拿了第三个鸡腿,“风姑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不信,可是我就是被他骗到手了,因为我喜欢他啊,脑子一抽就答应嫁给他了,看着他脸上毫无血色就无比心疼,觉得他就算是骗我算计我也统统没关系了,想让他开心就行,我嫁给他,他就挺开心的,所以就答应了。但是现在想来……你说得对,他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对我也不会。”

“蠢予,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九方越叹了口气,难得有些惆怅地看着她,“我觉得你很喜欢他,又觉得你总是对他很失望。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但我一定要说,蠢予,你们俩的性子不适合在一起。”

“我今天起床的时候算了算日子,去年初春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君玦,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就喜欢上他,到如今也才一年多的时间,我就已经和他成亲。”南予淡淡道,“如此一细算下来,我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好追到手。君玦觉得喜欢我很辛苦,让我喜欢上他的过程很艰辛,我只能说,那都是他自己的性格使然,因为他太在乎得失,什么时候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忽然有什么得不到,自然会觉得痛苦。”

“他确实对我很好,我也确实很喜欢他,但是你说的对,我们其实不适合在一起的,你见过成亲第二天就吵架的吗?我跟他就是,老是吵架,我还没发火他就先凶我,还觉得自己委屈死了,他有什么可委屈的?他要我喜欢他,我喜欢了,要我想着他,我也想了,要我对他好,我也对他好了,要我原谅他,我也原谅他了,要我嫁给他,我也嫁了,可他要我不和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一接触就吃醋,这就过分了罢?那他不还和别的女人接触的吗?可有什么办法,嫁都嫁了,等我过不下去了再说罢。”

语毕,南予已经吃了五个鸡腿了,九方越伸手给她递了一张巾帕,示意她擦擦嘴角,然后在心中盖棺定论:说了这么半天,你敢情是吃醋了啊。

233.又被骗了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南予还没把嘴角的油渍给擦干净,忽然冒出一个声音来,听着甚是轻灵悦耳,如同被春水洗涤过的银铃,脆生生的,又不乏温柔,一听就是晌午才见过的唐果灵。

九方越看了唐果灵一眼,然后看向南予,低声问道,“她怎么来了?你和他们约好了下午一起玩儿?”

南予摇头,捏紧手中的巾帕,“唐姑娘有什么事?”

“不是我有事,是殿下在找你,我和殿下分头行动的,先他一步找到你!”唐果灵自顾自地坐下来,拿起桌上一块儿肉放嘴里,边嚼边道,“现在跟我一起回去见殿下罢?这个地方偏僻得连个暗卫都没有,幸好我来过,才能找得到你。”

“我不是跟他说了我吃饭去了么?等会儿吃完了玩儿够了自己会回去的,你先走罢。”南予随口道。

唐果灵眨了眨眼,“那可不行,花都地形复杂,你要是一个人在外面玩儿,走丢了怎么办?要是和小侯爷两个人在外面玩儿,那就更不行了。”

九方越笑着插嘴道,“跟我玩儿怎么了?还怕我把她拐跑了不成?就算是拐跑了,那又如何?你主母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你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

“我只是听命于殿下,殿下让我来找南公子的。”唐果灵怼了他一句,然后冲南予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吟吟道,“走罢主母,我们回去罢,你想吃什么,回去都有啊!或者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以前我给殿下下过面,殿下都夸好吃,他嘴那么挑的人都这么夸了,可想而知我的手艺,主母要不要也尝尝?”

南予撩起眼皮淡淡地看她,然后微微一笑,“不用,谢谢。麻烦你出去。”

唐果灵自讨了个没趣儿,揉了揉鼻子,拿起一块儿糕点转身就走,“那好罢,我会告诉殿下你在这里,还有你下午要出去玩的事情,你晚上要早点回来啊,我给你煮宵夜。哦对了,殿下说要等你回来再吃午饭,你要是不回来,他应该会一直等着罢。就这样,我走了啊。”

南予垂眸看着盘内的糕点,喃喃骂着,“不吃算了,个神经病……”骂过之后,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内院主母手下管理的小妾无数的感觉。

待到唐果灵走了以后,九方越才问道,“蠢予,你要回去吗?”

“唉……”南予惆怅地点点头,她果然还是被君玦吃得死死的,“回去罢。这个糕点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那边没有罢,我带些回去给他尝。”

虽然这个借口找得很烂,九方越也晓得她是真害怕君玦中午就不吃了等她,但是面儿上还是没有戳穿,反而帮她把那些糕点拿油纸包好,然后一同往原来的客栈走。

等到了客栈,南予又一刻不停地回房间找君玦,发现君玦不在,南予又准备上楼去茶室,在楼道口的时候正巧撞见了栖绫儿,后者见到她,微微颔首致意道,“南姑娘回来了,要不要尝尝这碗面?”

南予摇头,顿了顿,又狐疑道,“面?你……送去给君玦的?”他不是不吃了么。娘的,又被骗回来了。

“对啊,果灵姐姐刚回来煮的,让我端上来。”

234.把他踹了

南予冷笑一声,挑眉逼视她道,“君玦不是说我不回来他就不吃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让人给他煮面?”

骗子!就知道一定又是骗她的!绝食这招儿他都用过两回了自己还要上当!也是蠢得可以!

“人、人总是要吃饭的么……”栖绫儿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仿佛南予是什么豺狼虎豹,紧接着她又为唐果灵说好话,抿唇笑道,“果灵姐姐人很好的,煮的东西也好吃,刚刚还让我尝了,南姑娘你……你要不要也尝尝?”

栖绫儿越说越小声,小心翼翼地擡眸瞥见南予那双凌厉如刀的眸子,吓得又往后退了两步,避如蛇蝎。

南予睨着她这个模样,“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怎么说到你果灵姐姐就那么温柔和善,看见我就是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我骂你了吗?”

栖绫儿摇摇头,“没……”

“我打你了吗?”南予再挑眉。

“没有……”栖绫儿咽了咽口水,然后轻声道,“那,南姑娘要是不吃,我就端上去了?”

南予捏紧手中的油纸,淡淡地睨着她,栖绫儿试探性地走了两步,见南予没有什么动作,便赶忙跑上了楼。

栖绫儿走了后,南予才舔了舔嘴角,转身往门外走。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蹲下身来,将手中的糕点随意扔在地上。

“嗷呜……”片刻之后,她正凝神望着外边人来人往,忽听见脚边传来一声低吼。

南予低下头看去,正是九方越逗了一大早上的那几只流浪小兽,她又捡起地上的油纸包,从里面抓了几块儿糕点,摊手喂它们,“饿了吗?吃罢……我看看啊,一共有一、二、三、四……八块儿,够你们吃的了啊,不用抢。啧,我小时候可没这么幸福,还有人把吃的送到嘴巴边上。”

她一边喂一边自言自语,忽然斜边有一只手伸过来,径直伸到她的嘴边,南予低头,是一个酱肘子,她转头就看见一脸笑意盈盈的九方越,也正拿着一只酱肘子,边啃边笑话她道,“现在有人给你送到嘴边了,幸不幸福?”

南予笑了,伸手拍了糕点屑,拿过那只酱肘子,“你从哪儿拿的?”

“你师尊回来了,正吃饭呢,我从他手里抠出来的。”他说着,啃了一大口酱肘子,含糊不清道,“你真是和什么都能聊得起来,它们又听不懂人话,上回看你一个人和我的烈酒也聊得很投机,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南予瞪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啃酱肘子。

“你总不能在这儿蹲一下午罢。”九方越虚着眼睛眺望天空,口中还细嚼慢咽着,看起来有那么点儿雅痞的意思,“蠢予,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喜欢上他开始,就越活越窝囊、越活越憋屈了?以前你会让自己受这些气吗?呐,你适合一个自由的男人,没有那么多枷锁的男人,可以陪你疯陪你玩儿不会胡乱吃醋、吃醋了也会告诉你或者不计较的男人。”

南予用手指抛着小兽的脑袋,叹道,“你是在唆使我把他踹了吗?成亲一个月不到,把他踹了,另找真爱?”

“是。”九方越啃了一大口,笃定道,“我就是在唆使你,把他踹了。”

南予舔了舔唇上的油渍,望着对面的房顶看了许久,然后一口咬掉肘子上所有的肉,咂嘴道,“我骑烈酒,你雇一匹马,我们现在就去幻山。”

九方越嘴角的笑意扩大,“好!”

235.气死君玦

这么骑上马一跑,愣是连周围潜伏的暗卫都追不上,烈酒如风,九方越雇来的那匹马又是个灵兽,两个人整个儿私奔的架势,冲着幻山而去。

南予这边一跑,一群暗卫只想抹脖子自刎,没有办法,立刻分成三队人马,一队跟着道去追,一队负责联络下个地点的暗卫阻拦,最后一队……齐刷刷地给君玦跪下了。

“殿下,已经下令派人去追了,料想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的。”一看就是那一队暗卫的头领,战战兢兢地铿声道。

君玦抄起一个砚台砸在他脚边,咬牙怒道,“如今你才晓得放人去追?!早干什么去了!?不是让你们盯着九方越吗!?为什么予儿会跟他跑了!?我就不信他们跑之前没有一点预兆!!!”

跑跑跑!!又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君玦气得浑身都在发颤,一想到南予每次都能够毫无压力地背着自己跟别的男人跑了,他眼眶就忍不住泛红,事实上已经猩红如血了。从前没有成亲也就罢了,如今成了亲还是说走就走!招呼都不和他打一个!就算是派个人告诉他也好!可是没有!没有!!没有!!!

君玦发火的时候最喜欢杀人,这次这火发的这么大,底下跪着的人全都想着自己是不是命不久矣……

“殿下,您先消消气,南姑娘或许只是心情不好,想放任自己一回,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唐果灵给他递了一杯茶,又推着那碗面道,“您先把午饭给吃了罢?”

“砰!!”一掌掀了她手中的茶盏和桌上的碗,君玦擡脚就踹翻了面前的书桌,掌心气流运转,“轰”的一声把翻倒在地的书桌连着地板炸出一个洞来!!

一群人看得心惊胆战,刚才那个距离,险些就炸到他们身上来了!!咽了咽口水,一干暗卫纷纷趴在地上,“殿下饶命!!”

顾紫琛难免被这个声响惊动,咬着一个酱肘子推门进来,一脸迷茫,“这又是怎么了?”

后面跟着同样懵圈的栖绫儿,在看见狼藉的场面之后她发出一声惊呼,“殿、殿下……?!”

“君玦!你又发了什么疯?!”顾紫琛这才正色起来,随口吐了没吃完的肘子,上前几步拉住君玦,“我徒弟又怎么了?她人呢?”

“她人呢?我还想问她跑哪儿去了?!”君玦揪住顾紫琛的衣领,“你看见了,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她说走就走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每次都是她不要我!!!你说她究竟有没有把我当作她的夫君?!我究竟怎么惹着她了!?!”

顾紫琛被他揪得险些喘不过气,抓着他的手劝他冷静,“你先等等、先等等!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行不行!?她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故意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来气你罢?她跑之前你们就没发生什么口角?她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君玦刚想说没有,顿了顿,又蹙起了眉头,想到她昨晚和今早的神情,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236.生病了吗

结合着南予当时说的话和幼稚的动作,想了片刻,君玦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低声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予儿……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顾紫琛见他冷静下来了,也就放下了心,他一放心,地上跪着的一群人都放下了心,暗道顾大人果然是他们的救星。

“你也不用太过着急地去找她,料想她现在不怎么想听你解释一堆,我的徒儿我知道,气一气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越是逼得紧,她就越是想要挣脱束缚。风雨山庄那边又有些动作,你的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那边的事情,好好部署一番,免得被他们杀得措手不及。”

顾紫琛说完这些,又皱眉补充道,“从前我看言城歌就觉得有些难以思猜,总觉得他有时候比你还要可怕些,如今他不再管寒禅之痛,一心与你作对,料想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我最近眼皮子跳得厉害,隐隐有些不安,你记得多派些人暗中保护我徒儿。”

君玦未言,蹙着眉头兀自沉吟。

开始的时候南予和九方越还遇到不少阻拦,无一不是讲君玦如何如何担心她劝说她赶紧回去见君玦云云,后来阻拦的人就变为暗中跟随,不再站出来扰他们赶路。

南予最近老是觉得自己容易犯困,明明没骑着马跑一会儿,就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四肢无力,小腹也痛,尤其每次骑完马下来的时候,小腹仿佛抽筋,身体经常发热,且一直发热一整天都是有的,到了晚上又很害怕冷,南予料想自己应该是近期情绪起伏过大生什么病了。

可惜她和九方越走的是小路,没有医馆,只能慢慢走着,等进了召阳城再说,因此,两人明明骑着上好的马,从锦焱国的花都到皇城召阳还是用了整整十天的时间。

到了召阳,南予没有从马上下来,而是趴在马上睡着了,九方越一手牵着一匹马,缓缓踱步至一间客栈,把南予给抱了下来,开了间房,让她先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