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终 (17)(1 / 2)

一下,譬如……在铸造出来的武器中压个阵法什么的。”

言城歌沉吟片刻,擡眸笑道,“有道理,不过陈国现在还没有能将铸灵与布阵融为一体的。你自己就是个布阵师,可以拿幻字诀试试。”

“我可没那个本事,虽然会布阵,可我不会铸灵啊!”南予摸着下巴思忖片刻,眸子忽然一亮,“像铸灵、驭兽、布阵、算命那些,云岚宗的弟子是都要修炼的罢?”

“没错,云岚宗弟子基本可以算得上是全才了。只是精不精通须得另说。”言城歌转头看了一眼会场的局势,稍擡高声音随便加了个价,“一千两。”

南予舔着嘴角,缓缓扩开一个笑来,“不晓得北雪他们铸灵和布阵学得如何……倒是可以让他们试试。”

谁能想到,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一个点子,就成就了古往今来第一个将铸灵和布阵结合起来的阵灵师,也因此成就了青玄门三大独门绝学之一。

两人这天儿一聊开,稍不注意,匕首天火就已经炒到了五千两银子的高价,言城歌抿了一口茶,声音清亮而温润,“六千两。”

“八千两!”

从最开始大家温温柔柔客客气气地一百两一百两的加价,已经演变成了两千两千的往上加。

“两万两!”一名娇俏的女声传来,直接将天火的价格翻了个倍。

言城歌一顿,似乎是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却依旧道,“三万两。”

“四万两!”

南予挑眉,看着言城歌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帮他喊了一句,“五万两。”

“六万两!”

南予再次挑眉,这回改为言城歌微笑着看她,南予顺口就道,“七万两。”

一万两一万两地往上加,很明显许多人都玩不起放弃了,就坐看这两个人互相飙价,偶尔兴致来了,帮着她们涨一下僵持不下的局面,也是刺激!

那边儿的女子显然已经有些不淡定了,语气中都透着一股子气急败坏,“八万两!不许再加了!”

南予不等和言城歌来个眼神的交流,兀自喊道,“九万两。”

“十万两!不许加了!!”那边儿的女子显然已经炸了,再加,再加就承担不起了。

然而南予才不管她承不承担得起,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十一万两。”

“啊啊啊!!十二万两!!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不许再加了!!”

“好好好,最后一次。”抿了口茶润嗓,南予气定神闲接着喊道,“十三万两!”

136.天火到手

一干看客直接听笑了:这不是在逗人家一个小姑娘吗?

南予和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隔了一层,两不相见,听声音像是从一楼,也就是南予的脚下传过来的。

但是出手这么大方,想来不是那些坐在散座上的客人。

南予有些疑惑地朝言城歌看去,后者抿唇淡笑,给她解释道,“一楼也不全都是散座,也是有贵客席的。有些客人就是喜欢坐在哄闹的地方,且坐在一楼能首先见识到宝物。”

南予点头,又问道,“那你是因为喜欢清静才选二楼的位置?”

“算是罢。”言城歌的眼神如西风灌入温水中,盈盈看她,“我知道你喜欢热闹,但是坐在一楼难免太过热闹了些,况且越往上面的位置更能看清楚形势。”

言下之意,他要是真的是因为自己喜欢清静,就自个儿坐到最上面的楼层去了,坐二楼还不都是因为你。

然而南予并没有想到这些,她点头琢磨着他口中说的越往上坐就越能该看清楚形势。

就好比方才端过来的匕首天火,木格中的银子最多,他们就能轻易猜测到它入选魁首的可能性很大。

又好比那根鸢尾铃,因为坐在二楼,我们就能知道一楼多半有控弦师要和她争抢这根手链,但是坐在一楼的那位控弦师就不会知道后面有没有人也看中了它。

此时,那位和言城歌抢天火的娇蛮女子渐渐熄了火,没有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静。

“十三万两一次!”台上主持拍卖的管家卯着嗓子喊。

见四周还是没有动静,他再喊,“十三万两两次!”

最后一次离第二次喊的时间空出了一大段,管家一敲锤,“十三万两三次!匕首天火归二楼九号房客人所有。”

话音落下,四周还是忍不住交头接耳了起来,南予听了一耳朵,基本上都是在说一上来就毫无畏惧地喊价十三万两银子,这位客人如何如何大手笔,如何如何阔绰有钱云云。

南予好笑地挑起眉,看向言城歌,“诶,你身上有多少钱?”

言城歌偏头想了想,“身上没有多少,但是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多少。”

南予搓了搓手,睨他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待会儿给鸢尾铃喊价的时候,我就随意喊了啊?”

言城歌轻轻撑着下巴,侧头去看她,“请便。”

此时一楼的那位娇客正捏着身边一位男子的衣袖气急败坏地撒娇,“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接着喊了?!你没听见上面那个女的刚才挑衅的语气有多嚣张吗!?她有钱了不起啊?!”

那位男子摇头喝茶,“你不觉得刚刚头两次开口喊价的男子声音有些熟悉吗?似乎是个熟人。”

“什么熟人?我现在和你说的是那个女的!”女子摇着男子的手,“我不管!我要天火!”

男子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她的头,“倘若方才那个男子真的是我想的那个人,你绝对不可胡来,他要什么,你须得让着。”

“可是……”

没等女子再开口,男子又接着道,“没了天火你不是剩下了一大笔银子拍卖鸢尾铃吗?方才你一个人就给鸢尾铃投了那么多银子,我拦都拦不住你,这会儿又只想要天火了?”

此话一出,女子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不再闹腾,转而燃起希望道,“能知道鸢尾铃怎么用的又有几人?放心罢,不会有人跟我抢的,这回我一定要拿到手!”

137.我们有钱

鸢尾铃头先拟定的拍卖价为两千两银子,管家一喊拍卖开始,人家话音都没带落下的,南予就站了起来,卯着嗓子毫无畏惧地喊了一声,“——十万两!”

“噗!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言城歌一时不察,猛地将茶水咳了出来,饶是他修养再好也抵不过南予这么语出惊人,满眸震惊地去看南予,他不可置信地反问了一遍,“两千两的起价,你一来就翻成十万两?”

南予方才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会场都被她震惊得鸦雀无声,正因为鸦雀无声,这会儿子堪堪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这句不可思议的反问。

这一问真是问出了一干大众的心声:你他娘的有钱也不带这么糟蹋的罢?!

刚撸着袖子站起来准备拉开架势喊价的南予侧眸,狐疑地看向言城歌,“我们不是有钱么?”

言城歌顿了一下,点头微微一笑,“是有钱。”

我们不是有钱吗?

是有钱。

周遭一片宁静,两个人的对白也就清清楚楚地落入众人耳中,然而如此简单的对话直以千刀万仞的形式刺穿一干看客的心。

就在此时,还是方才那个女子,用突兀又怪异的女声尖利地划破寂静——

“你他娘的有钱了不起啊?!”

这一喊真是喊出了一干大众的心声:你他娘的有钱了不起啊?!还让不让别人好好拍卖了?!

言城歌维持着托下颚的姿势,似笑非笑地擡眸看她,“南姑娘,适当地过渡一下罢。”

南予偏头撸了一把青丝,一脸不情愿地收回刚才喊的价,“好罢好罢,三千两。”

坐在她下方的那个娇蛮女子这才一拍桌板儿消了些气,翻了白眼她跟着喊道,“四千两!”

而坐在娇蛮女子身旁的那位男子则是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上一刻还说一定要把鸢尾铃拿到手,下一刻就发现和她抢天火的那个女子也要鸢尾铃,火气一上来她就冲出去喊了一句有钱了不起,他愣是拦都拦不住。

距离女子喊完四千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会场内都没有任何声音,管家也有些疑惑地看向二楼。

因为能看出鸢尾铃不同寻常之处的人很少,为鸢尾铃争抢的人也就只有南予和那名女子,所以基本上整个会场就等着她们俩飙价。

可现在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喊了?

那名女子也甚是疑惑,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四千两!还有没有人!?”

南予没动静。

管家拿起金锤,皱着眉疑惑地喊道,“四千两第一次?”

南予没动静。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南予这边儿,然而南予正看着手里的瓜子儿。

管家清了清嗓子,眉头又紧了一些,“四千两第二次?”

南予依旧没动静。

就在所有人都倒嘶着凉气狐疑不解的时候,就在那名女子满心激动地看着台上的时候,就在管家拿起金锤要落下的时候——

南予终于有动静了。

伸手撩了撩青丝,她吐了嘴里的瓜子儿皮,“十万两。”

……

这个渡,过得嚣张了些罢。

“啊啊啊!!神经病啊你!?!本小姐跟你拼了!!”

138.不跟价了

“芙木!不要莽撞!”就在女子要冲出客室的那一刻,坐在她身边喝茶的男子瞬间拽住她的手腕,低声呵斥完,他擡声就喊,“十一万两!”

这名男子的声音清冽明亮,无比熟悉,言城歌微微蹙起眉,这下……可以确定是他们了。

南予挑眉,看了一眼忽然蹙起眉来的言城歌。“怎么了?”

“无事,你继续喊。”言城歌迅速敛了眉,对上南予眸子的时候,勾唇笑道。

好像每次看见言城歌,他都是在对自己笑,就算当时没有笑,和她说完话也是要笑的。修养真好。南予如是想着,擡声跟价,“十二万两。”

被称作芙木的那名女子气急败坏地回头瞪着拉住她的男子,“哥!”

“十三万两。”男子淡淡回声,又看向芙木道,“没拿下就罢了,你怎么每次来都这个样子?都和你说了,这里有钱的多的是,你想要什么,就要舍得下血本儿。上回在殿下手里吃的亏还不够吗?”

“我……”芙木咬了咬下唇,眼眶红道,“我又不知道那是殿下!再说了,殿下不是没让人把我怎么着儿吗?!”

男子冷笑,“若不是看在我这个炼丹师的面子上,你以为他会这么轻易放过冒犯他的人?”

“我不信!”芙木低声回驳,“那时候殿下才十五岁,我也就是个小姑娘,就算你不在,他也不会怎么着儿我的。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殿下当时看见我还对我笑了的,他看起来那么……”

“看起来怎么?”男子无情地打断她,“你可晓得他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才见过他几次?就敢笃定他不会怎么着儿你了?你就光看着他长得好看去了?”

“可他本来就长得好看!我不想和你说了!”芙木气得眼眶发红,嘀咕道,“我明明见过他很多次了……”

男子松开她的手腕,再次叹了一口气,“哥哥也是为你好。我实话和你说,方才上面和你喊价的那个人,旁边儿坐着的,可能就是经常陪同在殿下身边的那个紫衣男子。有他在,把不准儿殿下也在。一次还行,两次你都这么莽撞地冲上去打人,我可就保不住你了。”

芙木的眸子忽地一亮,“你说,殿下也可能在上面?”

“你安分一些,待会儿就知道是不是了。”说到此处,男子忽然有些疑惑地蹙起眉,“怎么没有跟价了……?”

他这厢话音刚落,就听见管家站在台子上喊,“十三万两第一次!”

男子一怔,有些惶惑地蹙起眉,他们是不跟了吗?

“十三万两第二次!”

不仅他疑惑,一干看客也疑惑,不是有钱吗?为什么不跟价了?

管家特意顿了好大一下,等着南予像上次一样擡价,可是他这金锤都敲落了也没等来跟价的,管家只好喊道,“十三万两第三次!鸢尾铃归一楼三号房客人所有!”

“诶?”芙木也疑惑地皱起眉,眸中亮了亮,“哥,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女的不是说很有钱吗?怎么不跟了?……是不是!是不是殿下听出了我们的声音,特意让给我们的?!”

男子缓缓摇头,却没有回答。这怎么可能?他的面子还没这么大,就算面子已经足够大,这天底下能让殿下相让的人,担怕是还没出生。

殿下这个人,一旦看中什么,就绝对没有相让的道理。

既然不是相让,那到底为什么不跟了呢?

楼上坐着的,真的是殿下吗?

139.不洗衣服

男子的疑惑,同样也是南予的疑惑。

就在方才她正要喊出十四万两,想要再飙个价的时候,言城歌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对她温柔地笑了笑,眸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那一瞬间,南予恍惚以为看到了君玦。

看到君玦腹黑的时候,邪肆一笑的样子。

南予不禁想到几个月前在蜃楼域的时候,君玦对她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喜欢城歌?我其实、其实和他很像的,我们是一起长大的,至少有很多像的地方……或者,你觉得哪里不像,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如今看来,腹黑这一点,确实挺像的。

随后他就带着自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会场,在和醉花阴的老/鸨耳语了几句之后,径直来到了醉花阴对面的酒楼,坐上二楼,并让南予打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