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要出去办事儿了。”
“你不吃东西了?”君玦牵着她的手,“我们先吃东西,一会儿我陪你去。”
没等南予说话,君玦一个猝不及防就将她举高高抱起来,然后抱到床榻上放下,南予坐下的时候下意识用手撑在身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膈手,她转头就去看。
膈在她手/>
气氛顺势凝滞住,仿佛连两个人的呼吸都止住了,南予觉得心口被人揪了一下,揪得生疼,鬼使神差地拿起那只云岫镯,擡眸去看君玦。
君玦也正看着她。
61.一见钟情
南予有些躲闪地避开他过于赤诚灼热的眸子,低眉看着手里的云岫镯,指尖将它在掌中翻来覆去,像是在琢磨把玩一样。
“予儿,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君玦蹲在她身前,捂着她的手,将云岫镯也一起握在手心里,放在唇畔轻轻落下一吻,“你要是气不过我那日骗了你,你就打我罢,只要你解气。”
南予低下的眼帘终于掀起来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没气你骗我。”
“那是气我让人调查你的事情?”君玦紧紧抓着南予的手,急道,“我知道你不是以前的你,但是你以前什么样子我又没有见过,我认识的你就是现在的你,我喜欢的也是现在的你,所以你究竟和以前的南予是不是一个人我真的不在乎,我没有调查你的身份来历,真的没有!”
“你说你没有调查过我?”南予挑眉,有心逗他道,“难道你真没有丝毫怀疑我是来勾/引你的?你看我不过就消失了那么几天你就不吃不喝,毁了你真的很容易啊!”
君玦完全没有看出来她是在逗自己,不仅没有看出来,反而还觉得事态发展得十分严重,他必须要解释清楚。
起身坐在床榻上,君玦一把将南予从旁边儿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里,然后紧紧抱住她,涩然道,“我知道你没有勾/引我,你哪有一点勾/引我的样子?我情愿你勾/引我,天天都在想着你要是能主动勾/引我该有多好。”
南予好笑道,“那我要是真在勾/引你呢?”
“你要是勾/引我,我一定乖乖从了,你想要怎样都可以,勾/引我上/床都可以!我长这么大,很多女人都想勾/引我,要是予儿的话,我就从了。其实,一直是我想要勾/引你,我每天都想究竟怎么样才能把你勾/引到手……”
还想着要怎样才能把你勾/引上我的床,怎样才能把你勾/引到想和我睡觉,怎样才能让你被我勾/引到想和我做更亲密的事情,怎样才能把你勾/引到在我身下辗转承欢。
当然,这些让南予羞愤的话君玦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他又将南予搂紧了一些,“就算你是在勾/引我,我也心甘情愿被你勾/引,我就是被你勾/引了!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我就要喜欢!你的一切我都要喜欢!”
南予觉得心里似乎被什么毛茸茸的小尾巴勾得痒痒的,甘甜酥麻一片,嘴角不禁微微挽起一个弧度,忍不住就着被他抱在怀里的姿势轻轻把下巴落在他肩上,低声道,“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你说吧,我现在想听听了。”
君玦一怔,好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南予把下巴从他肩上移开,他才忽地回神,擡手又将南予的头压回自己肩上,然后抿唇道,“说来也许你不信。第一次见面。”
“不可能!”南予再次擡头想去看他的脸,却冷不防又被君玦用手轻柔地扣回去。
“真的。”君玦抚着南予刚洗好没多久尚且湿润着的青丝,低头深深细闻,“你出现之前,城歌早算准我命中红鸾星有异动,所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62.爱吃不吃
南予轻声笑道,“大事不好了?”
“对。”君玦的手缓缓往下滑,摸到云岫镯上,另一只手握住南予的左手,轻柔地给她戴上,“大事不好了,我君玦自此之后,也有喜欢的女人了。”
话音落下,云岫镯也套在了南予的手腕上,南予擡起左手摇了摇云岫镯,道,“其实要不要都无所谓。”
君玦环住她的腰,轻轻叹了一口气,“因为予儿不喜欢我,要是予儿喜欢我,就会像我贴身带着予儿送我的东西一样,也如此珍视云岫镯。”
“不说这个了,”南予一挑眉,从他怀里挣脱,起身走到茶桌边儿上,随手撚了几块儿肉全丢进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道,“我今晚上要去偷东西,你自己好好睡个觉罢!”
君玦微微蹙眉,“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偷了东西我还有别的事情。”南予再次用手撚起一只酱肘子,边啃边道,“对了,你得把缚灵鞭和破风剑给我。”
君玦瞬间心中一紧,慌乱无措地走到她身边一下抓紧她的手腕,好看的眉都皱在一起,他低声道,“你还要去哪儿?什么别的事情?为什么要用缚灵鞭和破风剑?我拿给你了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这个地方不大能说得清楚,似乎也不能告诉你……”南予舔了舔嘴角,宽慰他道,“唉,我现在身上不是没有称手的兵器吗?拿这两样还能做什么?你不要想那么多。”
然而这个宽慰并没有什么卵用,君玦依旧是揪着长眉,满眸的委屈和害怕,唇线抿得很紧,死抓着她不放手。
“好好好,那你和我一起去偷东西,”南予用另一只手拿了一块糕点递给他,“你不也饿了吗?先吃点儿罢。”
君玦看着她,轻声道,“我要你喂我,你不喂我不吃。”
“爱吃不吃。”南予爽利地张嘴把手上的糕点喂进自己嘴里,包了一大口咸肉和甜点,她边嚼边道,“反正看你这个模样分明还能多蹦跶个十天半个月,死不了的,就先将就饿着罢。”
言毕,南予勾下腰徒手抓起盘子里的肉和糕点使劲儿往嘴里塞,君玦觉得,倘若他不吃,南予完全可以毫无压力吃下这一整桌,不仅如此,她这个架势分明还有单手吃影响操作的意思?!
思及此,君玦静默无言地拿起一块糕点喂进嘴里:他有什么办法?他也很绝望。
南予侧眸斜睨他,不经意道,“言城歌呢?这几天他还有头疼吗?”
“不知道他疼不疼,”君玦面无表情道,“反正看他那个模样也死不了。”
南予逮着机会立即伸手指他,满脸嫌弃,“你看看你自己,一言不合就吃醋,你小不小气?人家有头疾,你就不能多关爱关爱?”
“那我十天没吃没喝没休息了,头也疼、心也疼、全身都疼!”君玦深吸一口气道,“予儿为什么不关爱我?”
“我哪儿没关爱你了,你看你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南予抹了嘴角的油,抓着一块糕点,忽然道,“说来,你知不知道城歌为什么会患上头疾?我记得在锦焱国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63.为何头疾
自打在沽岳城时看见了言城歌脑袋里插的有东西,而上回又的的确确摸到了他头里面的几根像钉子一样的东西后,南予就觉得不大对劲。
试问这天底下治什么头疾需要每天插着那么多根针?足有半个小指那么粗的东西直接塞进脑子里,不疼才怪!
在后山抱着言城歌的时候南予是想过要给他把那几根针拔出来看看的,但是又担心会适得其反,毕竟那是别人的脑子不是她自个儿的脑子。
还有他头上无缘无故流出来的血,刺目鲜红一大片,但是南予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摸到他头上有任何的伤,她也特意摸了那几根钉子周围,明显也不是因为被插了个洞流出来的血。
着实蹊跷。
南予回忆这些的同时,君玦也在思索着这事儿该怎么和南予坦诚出口。
言城歌自己没有告诉南予他喜欢她的事实,君玦自然也不会蠢到跑去告诉南予,就是因为喜欢你才犯的病,你没有出现之前他自己把病控制得挺好的。
且在锦焱国的时候他其实就有这个病了,准确说来,他这个病已经有十多年了。
斟酌片刻,君玦才轻声道,“他幼时就这样了,因为心里承受的东西太多太乱太重,难以负荷,所以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装在脑子里,忧愁喜乐都在脑子里,久而久之,心里空了,就不怎么疼了,但是头就开始疼了。”
南予蹙眉,费解道,“什么叫做将忧愁喜乐装在脑子里?他心里究竟是承受什么样的东西,能到了难以负荷的程度?”
“就像是……”君玦转头对她勾唇一笑道,“因为我喜欢予儿,所以看见予儿心中就欢喜,予儿不理我,心中就难过。而城歌的话,平日里就算遇上再多么让自己情绪起伏的事情,为了不让原本就承受太多的心再承受更多,总会把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脑子里,欢喜也好,难过也好,心中再无情绪。”
南予怔怔呢喃,“为什么会这样……?”
“大约是因为……他有很多求而不得的东西。”君玦敛神,转头凝视着南予,“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求而不得。”
言城歌求而不得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从幼时开始,他就没有一件事情真正如意。
逃出唯一能庇佑他的风雨山庄、流浪于泱泱五国、结实他这辈子最大的仇敌、与仇敌一起拜入并不重视他的师门、自此与仇敌朝夕相处、滔天灭国屠城之仇不得报。
最不如意的,应是他得了天枢子赐予他的寒禅剑。自此之后他再无人间喜悲,无欲无求。
但是言城歌的不如意似乎还没有结束,倘若一年前君玦并没有让他一起来到锦焱国,他就不会遇上南予,倘若不遇见,就不会喜欢上。
倘若要君玦选择自己和城歌间注定要有一人求而不得,君玦会选择自己,毕竟言城歌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他欠城歌的太多了,还都还不清。
但若是注定要有一人爱而不得,君玦觉得就算自己欠言城歌再多,也没办法放手。
什么都能赔给你,予儿不行。
64.进入祠堂
外间的雨骤然变小,南予被陡然稀疏起来的雨声拉回了神,她心知君玦有些东西隐而未言,便也压下暂且不提。
“时间差不多了。”南予拿起方才空隙间君玦让人送来的云岚宗男子服饰往身上套,“你可知道祠堂在哪儿?”
君玦看着南予灵活在腰间系着系带的手,“就在我寝殿后面,不过有结界,你看不见的——予儿你方才用手沾了油现下直接摸衣裳难道不会觉得……”
话没说完,南予眼皮一耷拉擡起头凉凉打断道,“不好意思啊殿下,打小我就没什么洁癖,你要是看不惯就转过头去别看,处不来这么放荡不羁的就别处。”
君玦一愣,随即面不改色道,“我其实打小也就没什么洁癖。”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信口胡开,君玦伸出手捧着南予脸,拿另一只手给南予把嘴角的油擦了,神情温柔缱绻,一双眸子都要掐出水来。
君玦作为一个大秋天十天能换十二套衣裳还不带重样儿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洁癖?!
每日都要沐浴更衣就不必说了,重要的是他还不跟别人有任何肢体接触,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因为身份原因没有那个接触的必要,还有部分情况就是洁癖,太洁癖了,嫌弃别人能嫌弃到碰一下就要洗两三遍!
看来北雪洺所言并没有半分夸大,但凡有云岚宗女子接近过君玦寝殿,不管有没有碰到寝殿门,哪怕就是踩到了院子里,君玦都会吩咐人把寝殿重新打扫清洗好几遍,简直是丧心病狂!
但是偏偏对南予就没有。
面对南予,他的洁癖就仿佛都被狗吃了。
就拿南予待在十二楼里十天没有洗过一次澡换过一回衣裳来说,君玦冲上来就抱着她不撒手,把他尊贵的头埋在她的颈间,不仅如此还用唇吻她的脖子。
君玦是当真不觉得有半点儿脏,不仅如此他还觉得南予身上还是好闻的。清风明月佐仙酒,云竹僻开冷泉流。形容得真不错。
夜色正浓,雨声渐悄,南予依言携着君玦一起出门偷东西,君玦也依言给她撑伞。
按照君玦所说,祠堂周围布下了一种特殊的结界,所以南予站在屋顶上的时候才会没有看见。
现下有君玦跟着她一起,帝渊剑在手,完全不需要费什么力,甚至连在外面站岗的云岚宗守卫都不用打晕,两人径直闯入祠堂。
都是嚣张的人,偷个东西当然也不用窃窃私语,南予不光不会窃窃私语,嗓门儿还贼亮堂,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赶集市。
巧的是,君玦也是如此,“予儿是要找玄心秘魄吗?”
南予一惊,瞪大了双眼转头看他,“你也知道?”问完又觉得自己是白问,君玦怎么可能连玄心秘魄这等东西都不知道,顿了顿,她接着道,“我应别人言,帮他拿到这个东西,只晓得是在祠堂,却不知道具体位置,你知道吗?”
君玦嘴角微微一勾,“倘若连这个都不知道,我就不是君玦了。”
65.救命恩人
言毕,君玦擡手化出一道气流,将祠堂从左至右数去的第二十八个牌位抽了出来,再以它为中心,依次将周围四方的牌位都给抽出来。
“这是在破阵吗?”南予记得在诡宗的时候天枢子曾和她讲过这种以模拟四大神兽镇守四方的位置布下的阵法,且诡宗就是以这种阵法隐于竹林的。
君玦此番找到阵眼,再将四方的神兽抽去,分明就是在破阵。
君玦勾起嘴角,“予儿真聪明。”话音落下的时候气流筑起的阵法也如气体膨胀爆开一般四处逸散了。
南予微蹙起眉,说来也奇怪,虽然君玦这种人物会个诡宗独门阵法没有什么好值得疑惑的,但是天枢子亲口所言,诡宗的东西除了教给他那两个徒弟以外就教给过南予,九方越算是自己偷师的。
那君玦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君玦不光是蜃楼域前任域主枯寂沉的徒弟,还拜师于诡宗?
飞灵国之时,君玦曾着一身银白,高束青丝,俨然就是三门三宗青丝礼。六仙门之中,也唯有诡宗能配的上他君玦了。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言城歌和君玦是一起长大的,在锦焱国幻山上的时候言城歌自己也曾告诉她幼时他与君玦相遇,然后遇上一位白衣老者,与他一同拜于老者门下……
那,她坠下断崖的时候,救下她后日夜不寐守在她身边为她疗伤的那个人,是言城歌?
那个男人身上也有泠泠的檀香味儿。
就在十多天前,言城歌在后山犯了头疾,脑子糊里糊涂的,那时候他喊的那声也像极了在诡宗时喊她的那声,“予儿……”
南予眸子猛地一亮:是了,在诡宗救下她的人,一定是言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