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护妻狂魔
云岚宗
君玦寝殿内,一鼎香炉正氤氲在屋角,缕缕烟丝萦绕鼻尖,沉木淡香漂浮在空中,撩起白纱幔帐。
此时君玦正坐在床榻边,一只手抚弄着南予那一头青丝,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抚弄了一会儿,他的视线不禁落在南予粉嫩水润的唇上。
反正她如今还沉睡未醒……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淡笑,缓缓俯身去凑近她的唇。
“叩叩叩——”
俯身吻她的动作被迫停住,君玦不悦地起身开门,冷然睨着门外正勾着腰气喘吁吁的紫元尊,“何事?”
“累死我了,我先喘口气,进去坐坐喝口茶先……”紫元尊扶着门一脚正要跨入,冷不防被君玦伸手抵了回来,他擡头震惊,“这么多年的情分,你门都不让我进?”
“就在门口说,说完赶紧走。”君玦将门掩上一些,只留自己站在门框处,堪堪挡住里面的视线。
紫元尊深吸一口气,谁让他是君玦,忍了,“我已问过天枢子,你所料与他别无二致,这丫头确实不单单是因为重伤力竭才晕过去,而是因为她体内的火属性已经能与水相抗衡,两相抵消,气韵消失了才这般的。”
“所料之内。”君玦顿了一下,“可有何解?”
紫元尊勾起一抹猥/琐的笑意,轻一点头,“你师父的意思是,让这丫头就待在云岚宗内,修习我云岚宗调息之术,将她体内两股水火不容的属性调息为一股,最后让二者皆为她所用。”
君玦抿唇睨他,“你笑什么?”
“咳……”紫元尊明显是就等着他开口问,激动地搓了搓手,舔唇道,“你要是不介意,让你女人拜入我门下……”
“不好意思。”君玦面无表情打断他,“我介意。”
开玩笑,紫元尊门下都是男弟子,君玦早就看他那一群二寝的徒弟不爽了,没连着他一锅端了都算他大气!
这会儿要让南予女扮男装直接拜在他门下和那一干男弟子同寝而眠?!光听着就窝火!
然而紫元尊他老人家打得主意便是,收了个徒弟是君玦的女人,以后君玦不也得跪下来给他恭恭敬敬地敬个茶!?
怎么想怎么爽!
“别呀!”紫元尊神色一敛,“啧,这其实是你自己的问题,是你自己醋性太大了,我那群徒儿可什么都没做!”
君玦不悦挑眉,“勾肩搭背还什么都没做?我醋性大不大与你何干?还有事吗?”
“不是,你这么急着赶我走作什么?!”紫元尊擡眼就要往里面望,“你是不是趁着别人没醒在做些……”
没等他话说完,也没等他往里面看上一眼,君玦将门再掩上一些,淡淡地看着他。
“你小不小气?”紫元尊耷着脸皮不可置信地扶着门框弯腰望他,“我就看两眼又怎么了?”
“谁让你看的?”君玦挑眉,“她是我一个人的。”
“嚯?君陌卿,你你你……啧啧!”紫元尊站直了身子哗啦一下打开折扇摇了摇,又猛地合上一敲手心,“那我还帮她治伤你怎么不说呢?!”
君玦面无表情气定神闲,“我求你治了吗?”
紫元尊猛地擡高声音不可思议地大声嚷嚷,“好你个君陌卿!过河拆桥是吧?!”
“你小点儿声行不行?”君玦微微蹙起眉,“她正睡着。”
“睡着怎么了?!不都睡了五天了吗?!这会儿不顺势给她闹醒你还想让她睡多久?!”一口气提上来,紫元尊不断摇着手中折扇消火,半晌才逼出一句,“你你……你护妻狂魔啊你?!”
君玦一怔,微微抿唇温柔地笑了,“嗯。”
紫元尊愕然,折扇一收啪的转头,伸长了脖子骂,“有毛病!”
君玦听若罔闻,面无表情地顺手关上门将他隔绝在外,“紫元尊没什么事就先回吧。”
“喂!那我跟你说的让她拜在我门下的事儿……”
“等予儿醒了我会告诉她,让予儿自己做决定。”君玦的声音渐远,却字字清晰,甚至还有些泛甜,“一切都要听我予儿的。”
这真是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含了玻璃渣的狗粮,紫元尊一声拍门绝响,“君玦!你他娘的该治治脑袋了!”
2.拜师云岚
不晓得是不是被君玦占便宜给占出了阴影,南予睁开双眼瞪着床帐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掀开被子看看自己有没有不着寸缕。
因此,当君玦关上房门转身走过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南予自个儿掀开被子亮出的一大片春/色!
虽说他的予儿反应极快春/光只是乍了个小现,但还是把不住屋内气氛霎时间凝滞!
君玦面不改他个半点色:衣服是他脱的没错,但这是她自己先无意中引/诱的;衣服是他脱的没错,但被子是她自己先去掀的;衣服是他脱的没错,但腰带是她自己先解的;衣服是他脱的没错,但君玦我热四个字是她自己先用无比妩/媚的声音喊出来的……
思及此,他淡定地走到床榻边,迎上她宛若鹰隼的戾眸,“予儿醒了,饿不饿?”
南予抱着被子难得正儿八经看他,“君陌卿,你还要脸吗?”
君玦顿了一下,笑道,“我让厨房给你煮了粥。”
南予眼皮一耷拉,“你上回不是还跟我说不脱我衣裳了吗?”
君玦作沉思状蹙眉,“如今粥可能有些凉了。”
南予一边点头一边不可思议,“你究竟还能有多下/流,我真想见识见识。”
君玦擡眸看她,“要不让厨房热一热,或者直接重新做罢?”
南予挑眉看他,“上回你把我骗上了床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不要以为我就这么算了。”
君玦嘴角一勾,忽然道,“云岚宗的青枫糕很好吃,予儿要不要尝一尝?”
“……你再给我扯一句别的试试?”
“可是……”君玦忽然正面迎上她的眸子,满眸浩瀚星辰熠熠生光,嘴角挽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予儿上次也趁我睡着的时候摸了我的脸、占了我的便宜。说起来,予儿当时为什么要同我这般呢?”
气氛,瞬间,尴尬。
顿了好大一下,南予低眉揉了下鼻尖,气定神闲道,“我确实饿了,你去把你说的青枫糕端来给我尝尝。”
“嗯。”君玦嘴角的笑意缓缓扩大,凝望着南予的发心,欣赏着她耳尖处那一抹徐徐爬上的嫣红,好半晌才轻声低哑道,“予儿,我是不是……”
“嗯?”南予擡头挑眉。
我是不是就快要,得到你了?
君玦却没敢问出来,倘若这厢给她惹急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见他迟迟没有说话,南予抱紧被子主动扯开了话题,“方才我隐约听见紫元尊的声音,他说了些什么?”
“他是说,你体内水、火属性相抵,如今是彻底化了气韵,最好留在云岚宗一段时间,修习云岚宗调息之术,或许能将体内两股气韵调息得乖顺些,便可为你所用了。”君玦顿了一下,“不过,你须得以其他身份入云岚宗,拜师学艺。”
南予一拍大腿,冷不防乐了,“那就拜他好了,我瞧着也就他手下弟子人模人样同我处得来些!前儿个刚好走熟了二寝,还犹豫什么就拜他了!”
3.你想多了
君玦的神情瞬间不悦。
虽说一切都要听予儿的这话是说的没错,但她就这么直白地坦言想要去睡二寝、想要去跟那一众弟子搭伙儿过、想要拜紫元尊为师……
这该教君玦又怎么胡思乱想?
南予是不是巴不得早点儿从他这儿搬出去?所以连师尊都懒得挑随便指一个就得了?紫元尊?那个他十五岁甩单手就能秒了的区区神兽?
南予是不是觉得和那群二寝弟子待着远比和他处在一间屋子里舒坦?
每次她和那群男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走过他面前,对他如同视而不见,君玦不晓得废了多大劲才强行压住上去挥手劈了他们把南予搂在怀里强吻的冲动!
原本他想的是,让南予拜入宗主门下,虽说宗主在他眼里也没有什么前途造化可言,但好歹是云岚宗里的高手。
重要的是,云岚宗的宗主从来不收徒弟,自然也就没有给他弟子单独僻出来的男寝,到时候南予就能顺其自然地和他继续住在一起。
尽管这几日南予睡在他寝殿内,他都是没得睡的,一是因为南予睡在他的床榻上,他只能坐在床边倚着床框睡,这样自然睡不好。
二是因为南予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一到了晚上,想要强自压下欲/望不对她做点什么真的很困难,自然也就睡不好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宁愿不睡,也想要和她待在一个寝殿内,想要她就在自己触手可及之处。
然而南予并不是这么想的,南予还真就没他想的那么多,她的意思,其实就是字面儿上的意思!
神他娘的让君玦自个儿杵在那儿想了一堆?!
如今城府深的人心思都重成这样了吗?
君玦几不可见地长叹一声,抿了抿唇道,“好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二寝?”
“这还要打算什么?”南予惊奇狐疑,“既然说好了,那就今晚去啊!”
如此理所当然爽快耿直,愣是连半分考虑都无,君玦不晓得心里头又生生刮下了几层肉,“好吧,那我晚上……过去看你。”
“不必了吧?”南予挠着后脑勺狐疑蹙眉,“倘若我过去,必然不能再以风鸣的身份,如今我就这么以本来面目扮成个男人必是以青玄的身份,你与风鸣还说得过去,与青玄算是什么?岂不惹人闲话?”
君玦深吸一口气,这口气真是吸得五脏六腑都疼了,她居然连看都不让他看了?!
先是搬离他的寝殿转而去二寝,再是以青玄的身份斩断与他的牵连,最后还不与他见面……这是什么意思?她明明方才还跟他害羞的!
这不是证明她心里已经有了他的一席之地了吗?
如今这般,难道……难道是想和他完完全全隔绝起来好方便把他给忘掉?她就是觉得不想在她自己心里给他留那一席之地才要彻底把他隔出视线吗?
南予撑着下巴掀上眼皮面无表情地望着兀自坐在那儿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的君玦:请问,君卿殿下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太多了?
4.占有欲强
气是这么气的,但君玦向来说一不二,更何况是答应了南予的事情。
其效率之高重点就体现于不出半个时辰,南予就已经换上了一袭云岚宗男弟子的服饰,甩上空手跟着笑得嘴都合不拢的紫元尊踏上了去往二寝的路。
这件事情本就不难办妥。
一来,南予于气韵方面的造诣委实高得可以和云岚七师中任何一位相媲美,能将她收到门下,何尝不是一大助力?
二来,云岚宗如今都知道这位近侍风鸣委实是殿下眼前的红人,不仅在试炼大会上想借帝渊剑就借,还能在受伤后得殿下亲自看顾,必然是分量极重的人。
能收下她作弟子,借此巴结上君玦,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看都不能放过!
三来,要让南予留在云岚宗乃是君玦亲口下的指令,六年前宗主他老人家就是个给他端茶递水的角儿,如今还不是得马不停蹄地去办好?
于是,宗主便亲自拿来云岚宗弟子学籍簿,在这一届收下的弟子里写入了青玄二字,拨在紫元尊门下,分到二寝。
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唯有在写二寝两个字的时候,宗主他老人家觉得周围似是有寒风压境,背后鸡皮疙瘩起了一溜儿。
云岚宗·二寝
“听说今儿个师尊又收了一名弟子,不晓得是个什么种?”子黍低下头悠悠长叹一声,苦恼道,“作什么就偏要分到我们二寝来?”
“是啊,我们说好下次风鸣来了玩儿个通宵,要给她留着位置的,这新人一来,以后风鸣来了该躺哪儿?”子离一边儿拆着脚上的绷带一边儿喟叹。
北雪洺抹完手上的药膏,随手甩给他,示意他擦,“你们居然真的信风鸣会在这儿留宿?哪回我们不是说好了玩儿个通宵,半路就被殿下的人叫回去了?殿下把她看得可严着!”
“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一直好奇来着,殿下这是没了风鸣服侍他脱衣就寝睡不下去怎么的?”另一名弟子一拍大腿,“怎么回回到了就寝的点儿就非要风鸣回去?移天易日那两个不也是他的近侍吗?”
“你说对了,我也觉得殿下是没风鸣睡不下去!”又一名弟子蹭地坐起来,神秘道,“试炼大会前一天晚上,风鸣那小子放我们鸽子,就是因为殿下不准她去!”
“啊?”子离吃惊道,“连这也要管?殿下这占有欲也太强了,近侍都绑得这么紧,我们聚聚怎么了?”
“所以说啊,曾经我一度认为移天、易日大哥已经是近侍里的典范了,如今跟风鸣一比,我觉得他俩混得也就那样儿!”
“能混到殿下脱个衣裳都离不开的地步,风鸣这小子简直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