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终 (20)(1 / 2)

候,我曾还过你一礼。那是我所有还礼中唯一亲自挑选的,朝阳剑。”君玦抿了口茶,“用着如何?”

“谢殿下赠剑!”楼溪受宠若惊,赶忙跪下来道,“楼溪不敢辜负殿下赠剑之恩,日夜练剑,略有所成。”

君玦点头,“那就好。”

南予微微蹙眉思索,君玦说他送楼溪的剑是所有还礼中唯一亲自挑选的,这难道是在借机暗示她,古武某位大小姐的那条蛇他完全不知情,不过随意差人送的咯?

156.鲜明对比

这个时候排在旁边的众位女弟子们内心都是激动澎湃的,她们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的君卿殿下真的来了云岚宗观席今年的猎剑大会!

云岚宗的有些规矩很是封建,倘若有外客在此,与人施礼之时便要分开进行,就是俗称的男女有别。

其实她们这些女弟子站在旁边的时候也是一眼就看见了君玦,只是没有那些男弟子那么大胆敢直接惊呼出来,虽有许多窃窃私语和按捺不住的激动呻/吟在里头,却到底还是装了一大把矜持端庄。

现下男子施完礼,就该轮到女子施礼了!

楼溪起身的时候恰好看见排在前方的女子带领着一众女弟子搔首弄姿地往前走了好几步,俯身施礼的时候女弟子们还几不可见地扯了扯衣襟,勾身之时能准确地捕捉到雪白的一片——

楼溪赶忙回头轻咳了一声,耳尖微红,简直不敢相信如此伤风败俗的竟是他们云岚宗的女弟子!

然而并非所有男弟子都如楼溪这般洁身自好,他身后以北雪洺为首的几十名男弟子就纷纷伸长了脖子往那些女子的胸口瞧,一边儿瞧一边儿张嘴发出轻声喟叹:好胸!

“殿下!”女弟子们的声音里不妨带上了几分娇/嗔与激动,全然不见她们方才在校场跑了五十圈儿的狼狈不堪。

就在她们勾身下来的那一刻,君玦不疾不徐地执起杯子抿茶,堪堪就移开了视线,半分眼神都没分过去。

“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南予在一旁一边儿扼腕长叹一边儿伸长了脖子挨着挨着一溜儿雪白扫过去,舔着嘴角间还不妨揣上了三分猥/琐。

这真是和君玦的神情莫名其妙地形成鲜明对比。

“殿下能来我们云岚宗参加此次的猎剑大会,真是我们云岚宗弟子三生有幸!”排头的女弟子盈盈一笑,嘴角两个梨涡旋儿得娇俏可人,“不知道殿下此行打算待多久?有没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们的,殿下可以尽管开口。殿下还是住在原来的殿内吗?”

南予险些笑出来,什么叫做用得上她们的地方?这个暗示可真够明显的!

“不必了,我身边有人服侍。多谢各位好心。”君玦一边儿回答一边儿不动声色地侧眸看了眼坐在他身旁撑着下巴眼神无不调侃的南予,心中不免一阵叹息。

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本以为她已经有那么一点儿在乎他了,原来却是一丁点儿的喜欢都没有吗?

“好了!你们这个礼是要行多久?!还不退下?!丢人现眼!”惠晓尊站起身来呵斥了一声那一众女弟子,随即给君玦略一拱手致意,才转身向宗主道,“宗主,我有事要禀。”

南予在看见这一干弟子走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位惠晓尊是要做什么了,她也是服气,先不说这点儿芝麻大小的事情不值得拿到台面儿上说,也不值得让一宗之主来惩罚,就凭着君玦还坐在此处,她也不该捡出来说上这么一嘴。

“什么事?”宗主隐隐有一种她不会说出什么好事儿来的感觉,他这个女儿虽然于气韵上的天分颇高,却不懂得察言观色,顿了一顿,他还是补了一句,“殿下在此,注意言辞。”

惠晓尊略一拱手答是,宗主的心才放下来一些,然而她不愧是个不懂察言观色的人,一根肠子通到底,上一刻恭恭敬敬地答了是,下一刻,她就三言两语将事情给交代得一清二楚。

宗主的脸瞬间黑了:你究竟晓不晓得什么叫做注意言辞?!

157.是我的人

一时间大殿之上寂静无声,呼吸都尚可听闻,一众弟子跪在地上深埋下头,静静等着发落。

君玦淡淡地给南予倒了一杯茶,擡眸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你干的?

南予接过茶杯冲他挑眉:不然呢。

君玦微微抿出一个笑,眸光落在她身上:予儿扔了他们的书,是嫌弃春/宫画得不好?不如今晚为夫脱光了给你看生动的?

南予嘴角凉凉扯出一抹弧度:没钱,不看。

这方两人正大眼瞪小眼眉目传情,那方杵着憋了半晌的紫元尊却是头一个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噗!”

众人蹭地将目光全数移向他,宗主的眸中更是不可思议,“紫元尊……?”手下弟子偷看三教九流乌七八糟的书……这明明是件很严肃的事情!

紫元尊这才握紧拳抵在唇畔咳了一下,敛住笑意,码下脸怒道,“你们可知错?!”

“师尊!”十多名弟子猛地擡起头纷纷惶恐道,“你听我们解释!”

“为师不想听!”讲两句紫元尊又忍不住捂嘴笑出声,“为师就想看看,你们看的是哪一个版本……噗!”

一众弟子埋下头也不禁捂嘴笑,“噗!”

“紫元尊!”惠晓尊站出一步涨红了脸指着他怒骂,“没记错的话今早晨读的男弟子多是你手下第二寝的罢?!你身为我云岚宗三尊之一,不好好教养手下弟子就罢了,还纵容他们看这等不入流的书?!”

紫元尊生得极为倜傥,青丝半束以白色玉簪挽住,约莫是三十岁打头的年纪,眉眼是风/流状貌,笑得时候有些轻佻恣意,不笑的时候便是端庄儒雅。

“惠晓尊这就没意思了,你不是已经代替本尊罚了他们吗?还追究什么呢?”紫元尊又微向君玦拱手,顺带着抛了个轻挑的媚/眼出去,在收获君玦警告的眼神后才收敛道,“更何况今日有殿下在此,咱们宗内的事儿,还是等改日再议吧?作什么非要把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摆在台面上来说?”

“本尊罚他们的只是今晨聚众斗殴之罪!还有你那几个以北雪洺、萧如晦为首的好徒儿,居然还敢逃晨读?!”惠晓尊气道,“你这些徒弟究竟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我便是要趁殿下在的时候把这些事情抖落干净,否则不晓得你私下回去又怎么放过了这群好徒儿!殿下,你说是不是?”

话风一转,惠晓尊似是要向君玦求个公正。

紫元尊瞬间绷住笑:你问君玦?他前儿个还把自己单恋上一姑娘的事儿拿出去到处说,试问单恋何以解忧?都懂的!

南予嘴上笑得越发灿烂:你问君玦?借用紫元尊一句话,小爷前儿个还撞破了他在屋里头干些男人心知肚明的事儿!

“诶,容我插一句。”南予擡高了声儿,甩着腰间的玉佩吊儿郎当道,“我作为殿下身边的近侍,向来对殿下的兴趣爱好掌握的门儿清,不要说你这些徒弟,就连我家殿下也很是爱看这些啊!”

君玦伸出两根指头,眉目温柔地转头看她:乖,二十万两,你别说话。

南予伸出五根指头。

君玦抿茶:成交。

南予一拍双手转眼儿抛了一句终结话题,“诶,这位大娘,你担怕是还没经历过男人罢?”

君玦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不晓得他的予儿这里说的经历男人是指怎么个经历法?好想知道。

视线拉回,大殿气氛静止一瞬,在场包括惠晓尊亲爹在内纷纷掩唇埋首噗嗤笑出了声!

惠晓尊握紧双拳怒目而视,“放肆!大殿之上胆敢如此厚颜无礼!你是什么人?!”

君玦沉下眸子,嘴角微勾挑眉道,“你放肆,她是我的人。”

158.欺惠晓尊

紫元尊他老人家无疑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蹭地一下转头看向南予,观摩了好半晌:哦——

随即他立马将眼神跳到了君玦身上,带着调侃的三分笑意:我就说你小子作什么来云岚宗看着劳什子的猎剑大会,原来是陪佳人啊!

君玦擡眸分了一眼给他:闭嘴。不许看我女人。

紫元尊啧啧两声:一厢情愿还能这么乐在其中,也是绝了。

“殿下恕罪……!”惠晓尊一时间涨红了脸下不来台,她哪儿晓得这个自称近侍的人这么受宠?!她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的随侍而已!谁猜得到像这样没皮没脸的居然会是殿下眼前的红人?!

更何况她的性子本来就急躁易怒,哪里知道这么一吼就惹上了个不好拿捏的主儿?!

“殿下恕罪!”毕竟是自家女儿,总不好看着她就如此下不了台,且这孽女担怕是已经冒犯了殿下,他要是不赶忙站出来,还不晓得闹出个什么后果,思及此,一宗之主竟也站起身来朝君玦施了一礼,“孽女心高气傲,还请殿下不要介怀!”

连宗主都如此尊敬,一干弟子都不敢说话了,大殿之上瞬间鸦雀无声,但这鸦雀无声是面儿上的,大家心里其实已经热闹得炸开了花儿!

一干男弟子低着头嘴角抿着险些就要岔开来的笑意,归咎起来就是两个字:解气!真他娘的解气!

然而这一干女弟子的心思就比较精彩了,由于其面部表情实在太过于丰富,南予想猜不出来都不行:殿下好厉害!殿下这犊子护得太有魅力了!殿下旁边这个人是谁?居然受殿下如此袒护?她们是不是应该巴结巴结?!巴结好了会不会有机会和殿下独处!?是不是会有机会被殿下看上!?

南予撑着下巴笑:你们为什么不觉得你们殿下可能是有断袖之癖?

面对宗主的致歉,君玦只是淡淡地用茶盖拂开茶叶,转过头柔声去问南予,“风鸣想要如何?要不要原谅她?”

南予嘴角翘得极为阴险,一面儿欣赏着女弟子们一脸娇羞遮不住的表情,一面观摩着惠晓尊被吓得惨白的脸色,慢吞吞道,“原谅啊……”

眼见着惠晓尊一颗心仿佛落回了嗓子眼儿,南予接着转头看向君玦,状似不经意地将语气放的极为轻快,“我尤其想看看以惠晓尊的修为绕着校场跑上个五十圈究竟喘不喘气,倘若五十圈下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便原谅她!”

君玦嘴角一勾,趁机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好。”随后转头沉下了脸,挑起一边眉,“听见了?”

惠晓尊咬牙,可怜她一个三十多岁修为已踏入了神兽的云岚尊者却还要向一个二十岁人低头,但她心知自己看起来、世人看起来高得无法逾越的造诣在这个二十岁的男人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忍下一口气,她从牙缝儿里挤出一个字,“是!”话毕,她握紧双拳转身就往大殿外跑去!

众弟子咬唇死命忍住要放声大笑出来的冲动,一个字:爽!

159.紫元尊者

所谓不打不相识,猎剑大会前接下来的八天里,南予算是见识到了云岚宗紫元尊座下的弟子们究竟被紫元尊纵得有多放浪形骸。

虽说他们的放浪形骸在南予的眼中显然是不值一提,可到底这里是云岚宗,和别的尊者座下规规矩矩的弟子比起来,已然足够无法无天。

但人家每天玩儿归玩儿,功课却也一样没落下,紫元尊这个人教出来的弟子和他本人一样,脑子和手脚都贼厉害,性子天生自带三分洒脱豪气!

试炼大会上一个招式耍得流风回雪的必然是紫元尊座下的,年纪轻轻气韵修为就有非凡造诣的必然是紫元尊座下的!年年试炼大会拔得头筹的也必然是紫元尊教出来的!

因此每年被送进云岚宗的弟子无一不想拜入紫元尊的门下,既好玩儿又不会学无所成。

他可以纵容你逃晨读,理由是:“年轻人哪个不贪睡?多睡会儿养足精神才看得进书,不然去了晨读也没用!”

他可以纵容你看春/宫,理由是:“大家都是男人,我们修炼的是气韵,修炼又不是修仙,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我也看啊!有机会一起探讨探讨!”

他可以纵容你斗鸡走马,理由是:“赌这个东西,担看你怎么看它,我觉得挺好的,云岚宗的弟子都这么穷,又不能赌钱,自娱自乐让别人玩玩儿怎么了?”

他可以纵容你聚众喝酒,理由是:“为师最喜欢喝酒了!尤其是聚众喝酒!一个人喝的那叫做闷酒!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闷酒好喝的?诶,以后出去了谁不会喝酒别说是我教出来的!”

他还可以纵容你打架斗殴,理由是:“看书尚得学而时习之,修炼气韵不多拿来练练手,岂不养废了?”

他甚至可以纵容你杀人放火,理由是:“我们修炼气韵,以后就是拿去杀人的,只要看准了人杀,别杀错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真是师尊界的一股子清流,南予觉得甚是合胃口,朝天大陆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话归正题,自打南予让惠晓尊出去跑了五十圈儿校场后,那一干不打不相识的云岚宗弟子就迅速将她拉为了自己人,没事儿就会去君玦的寝殿外边儿喊她出去玩儿。

南予觉得挺有意思,至少比天天在屋子里面睡觉养伤有意思,于是就欣然地去了!

天天去,晌午起床了就去,晚上亥时了再归!

不是跟他们干架练手就是一起聚众喝酒,二寝如今已经被她给走熟了,可谓是闭着眼睛都能晓得二寝一条走廊走过去哪间屋子里住着哪些人!

君玦很不爽,她就那么不喜欢跟他待在一起?宁愿跟那些认识还没几天的男人待在一起也不愿和他独处?!

“殿下,方才得知的消息……”移天见君玦满脸阴沉地站在书桌后面写字,一笔一画都是力透纸背的劲道,猜测他心情定然很不好,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名黑衣人找到了!”

君玦手中一顿,稍捏紧笔杆,“啪”地一声脆响,极品狼毫就被捏成了粉末!

“带路!”

160.下手不狠

阴暗潮湿的暗室里,二十多名七重天内第七重饕餮高手看护,分列于走廊两旁,走廊的尽头是一座无坚不摧的地牢。

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黏腻在开了绽的皮肉上。他的双手双脚都被从肉骨里穿上了铁索,锁骨处也被穿了琵琶骨。

此时他勾着头埋首,不晓得是在想什么,看不清面容。

君玦走到地牢外的时候,紫元尊正惬意闲适地坐在一边儿喝茶,看见他走过来了才起身让出位置,撑着地牢的门笑道,“陌卿,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我?”

君玦阴着脸挑眉,“为何?”

紫元尊擡手示意站在地牢旁等候着的易日,后者上前一步拱手禀告,“殿下,我们将人抓回来的时候已经给他穿上了琵琶骨,可不知道为何,这人似乎没有痛感,就在飞往云岚宗的路上,我们数十人看守下险些都让他给跑了,他速度极快,若不是紫元尊追上他以气韵束缚,我们决计是带不回来的。”

君玦极为嘲讽地轻声一笑,“没有痛感?”语毕,他沉着脸色走进地牢,左手提气随意一挥掌打向那名黑衣男子。

“噗——!”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啊……!!”那男子挣扎着要用手去碰身上被气韵烧灼的地方,然而他双手双脚皆被铁索刺穿,没有等他碰到,便亲眼看见自己被气韵燎过的地方全都挫掉了皮肉,浑然已见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