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最后一门那天,司机来学校接她。
她跟周倾在校门口道别。
周家的司机也来了,周倾考试结束就得正式开启自己坐牢的生活。
他惊异裴歌最近为什么如此努力,裴歌看了他一眼,说:“将来我要拜在叶华清门下。”
叶华清是金融系著名的教授,每年到了保研这个阶段,叶华清家里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烂了。
“你要读研究生啊?”
“不可以吗?”
周倾挠了挠后脑勺,啧了声:“直接去裴氏多好,咱们这种家庭,不需要切身实地地去镀这层金。”
裴歌看了眼一旁等着他的司机,“你懂什么,你们家司机快把你盯出洞来了,你赶紧走吧。”
“那我走了。”
“嗯。”她点头。
她没什么其他的安排,准备回家。
叶华清也是裴歌的一个执念。
她坐进车里,偏头看着临大十分气派的校门,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她当时走得着急,都没来得及去跟叶华清见一面,道个别。
从五月到七月,叶华清给她了很多电话,但她基本上都没接。
裴歌低下头,心里情绪有些潮湿,她终究是欠自己一场毕业答辩,也欠叶华清一份华丽又完美的答卷。
叶华清在临近退休之际,她让他的教书生涯蒙了羞。
她终究在叶华清辉煌干净的职业生涯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估计他都恨死她了。
裴歌恍惚地想着,也不知道叶华清后来有没有后悔收了她这么个学生。
暑假来临,临川的天气逐渐炎热。
江雁声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有找过她,好像真的就彻底放了手,就这么消失在临川,消失在了她眼前。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偶尔心里总会无意识想起他。
裴歌把这一切归结于她晚上经常做噩梦的缘故。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变成了曾经那个刻苦学习的裴歌。
每天早出晚归,连裴其华都见不着她几面。
她的目标很清晰,她要提前一年拿到毕业证,然后成为叶华清的门生。
裴其华自然是无条件支持她。
以前的那些东西她还没忘,裴歌找了很多资料,那一个月都在努力地学习。
她连周倾都很少见,倒是和莫筳钧吃过两次饭。
一次是她从市图书馆出来,他来接她。
那天是黄昏,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连妆都没怎么化。
头发扎起来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肩头挎着一个沉甸甸的大size挎包。
存在感极强的挎包压得她右边肩膀微微往下,她整个人稍微倾斜。
从台阶上奔下来时,耳际碎发纷飞,不像二十岁,更像十八岁。
这又是另一种姿态的裴歌。
没有浓妆艳抹,没有魅惑的裙子,素面朝天,却又自动把周围的人都给比了下去。
莫筳钧失神地看着她,觉得她好像又比上一次见面瘦了一些。
裴歌走到他面前,额头上一层汗,皮肤好到看不见毛孔。
她没扭捏,开门见山:“吃什么?”
“吃中餐。”莫筳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