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看向她,五官英俊立体,眼神深刻,带着缱绻的暧昧,拉丝般纠缠的诡异爱意。
“裴小姐,晚上好。”
裴歌抿紧着唇,看着他,眸底像淬了冰渣子。
没有回应,连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裴其华实在尴尬,他抱歉地对江雁声笑笑,起身走到裴歌面前,声音压低,“那是来家里的客人,你怎么说话呢。”
“爸,我有话问你。”
她看都不看江雁声,拉了拉裴其华的衣袖,转身时说:“我在外面等您。”
江雁声的眼神一直黏在裴歌身上,直到那扇门被关上。
裴其华回身,满脸歉意:“你别太往心里去,她坐飞机刚回来,跟我置气呢,那些话你就当没听到,她说话直,有些时候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他拢了拢受伤的那只手,脸色十分平静:“不碍事,裴小姐很可爱。”
“你不用这么说,她性子恶劣我都知道,你稍微坐会儿,我去看看她。”
阳光房的门直通花园,夕阳洒满大半间屋子。
外头某一角,凌霄花开得正艳。
缝了线的伤口有些疼,江雁声起身往花园外面走去。
廊檐下。
裴其华还没开始找她的麻烦,裴歌倒先不满地看着裴其华:“爸,您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让这样的人进公司?还要送他一辆车?”
那句这样的人让令裴其华皱起眉头。
“什么这样的人?”
“就他那样的人,上次他才欺负了我来着,您怎么转眼就……”她抱着双臂,气呼呼地看着外面,“不仅如此,现在人都直接登堂入室了。”
她是真的生气,刚才那句乡巴佬、言辞里的鄙夷明显得裴其华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替她找补。
“他欺负你……你也太没有礼貌了,爸爸平常是这么教你的么,你不仅不尊重人,这还学会撒谎诋毁别人了!”
裴其华看起来比她还要生气。
“我哪里有诋毁,那个江雁声就是那样的人,爸爸我求求您能不能把眼睛擦亮一点,临川缺人才么?你让什么人进公司不好,偏偏要那种人进公司?!”
“裴歌!”裴其华瞪着她。
裴歌闭了闭眼,指甲几乎快戳穿自己掌心的皮肤了。
“如果不是他,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看到我?”
她咬着下唇,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突然就觉得头疼。
按着太阳xue,低着头,心里生出些恐慌:“那您也不想想,为什么没认识他之前您就什么事都没有,偏偏认识了之后就出事了?”
“爸爸,您别糊涂被人给骗了,有的人越吸引人就越危险,他是能力强,可是来路不明,谁知道这种人野心有多大,谁又知道这种人是不是别有所图?!”
“裴歌,你真是魔怔了。”裴其华气得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爸爸……”她看着裴其华。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别人豁出性命救你,还要经受你无端的怀疑,这是我教你的吗?”
她张了张口,胸中堵着一口气,她很想跟裴其华说点什么。
可最终,她无奈地道:“用不着谁教我,是张三是李四都行,你爱怎样就怎样,但他江雁声就是不行!”
廊檐尽头连接着花园,拐角处一道黑色的影子立在那里。
他站得笔直,也没避讳,静默地看着正在争执的父女俩。
裴歌背对着他的方向,穿着一件长度到脚踝上方的长裙,牛油果绿的颜色,曲线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