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珺萝换了一身常服,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便听到有婢女来报,“启禀福晋,钮钴禄格格求见。”
珺萝双手一顿,然后把一朵深红色的牡丹交给凡霜,“今儿簪这个。”待凡霜替她打扮后,才站起身来,“让她在大厅候着。”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耐烦,前世的钮钴禄氏哪是这般模样,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还是让人多看着点,省得到时候给四爷添乱。
要说这钮钴禄氏,自从上次珺萝把她交给初雨好好修理一番后,如今倒变了个模样,至少基本的礼节称呼不会出错,也不会跟着奴婢们闹成一团,或是以姐妹相称。府里在主子有大有小,奴才也分三六九等,就比如,嫡福晋身边的大丫头初雨就比她这个不受宠的格格有地位有权威,所以现在只要看到初雨,必会绕道行之。那丫头,长了一副天使面孔,却有一颗恶魔般的心。
一个丫头尚且如此,那嫡福晋还了得?钮钴禄氏顿时感到心惊胆战,原来小说里都是骗人的,四福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温婉端庄的女人!
“找本福晋有何事?”看着地上跪着的钮钴禄氏,神态恭谦卑微,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略显不安,待看到初雨时,又是一副恐惧的神色,珺萝满意地勾起唇角,然后转身行至主位上坐下。
“回福晋的话,奴婢……奴婢在钟鼓楼旁开了家脂粉店,想……”钮钴禄氏战战兢兢地回话,她觉得全身都在颤抖,这些日子她把身上的银子和嫁妆都花光了,没钱给下人们打赏,连小桃都有些生她的气了。想到这,不禁一阵气闷,奴才就是奴才,有钱的时候就对她点头哈腰,没钱的时候就拍屁股走人,对她爱理不理。
珺萝擡头,斜睨了初雨一眼,“还没拆?”话语中带着微微怒意,因为一说到脂粉店,她就会想起当时弘昶早产的情景。
拆?四福晋要拆她的店?钮钴禄氏反应过来后,一下子懵了,连滚带爬地来到珺萝面前,苦苦哀求,“福晋,奴婢求您,不要拆奴婢的店,奴婢……奴婢的生活来源都靠它了,奴婢求您了……”
“钮钴禄格格这是说的什么话,郡王府每个月都会按时发放例银,难不成还亏了你的吃穿用度?”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说她四福晋克扣私银,为难妾室!
钮钴禄氏身子一抖,突又想到初雨教训人的手段,缩了缩脖子,怯怯地答道,“没,福晋没有亏待奴婢。”说着委委屈屈地看了珺萝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敢掉下来。府里每个月只给她发二两银子,怎么可能够用嘛?
一看到钮钴禄氏这幅模样就觉得心烦,珺萝也懒得跟她废话,说了两句便打发钮钴禄氏退下,又派人好生看着她,莫出什么乱子才好。
钮钴禄氏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进门时却见一个憨实娇小的女人在院子里赏花,脸上带着幸福甜蜜的笑容,还有一点点羞涩和不安。她愣了一下,然后上前,“耿妹妹今日遇到什么喜事儿了?”
耿氏擡头看了钮钴禄氏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时候她身边的婢女站出来说道,“刚才前院的太监过来传话,说今晚上爷在我们主子房里过夜。”语气里带着一丝傲慢和炫耀,看向钮钴禄氏的眼神却是蔑视和不屑。
话一说,耿氏的脸就更加红了,娇嗔了那婢女一眼,给钮钴禄氏打了声招呼,便转身进了屋子。
钮钴禄氏蹙眉,满脸疑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进屋后,小桃正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格格,洗把脸吧。”看样子肯定是大哭了一场,脸上的妆都花了,跟个女鬼似的。
“嗯,小桃,还是你最好了。”钮钴禄氏呵呵一笑,接过小桃手中的帕子,擦了把脸。
一个人闲下来的时候便把今日在正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觉如今的生活更加艰难,钮钴禄氏不禁又哭出来,拉着小桃的手,“嫡福晋那样对我也就罢了,为什么咱们院子里的奴才也是这幅德行?我平日里掏心掏肺的对他们好,一到了困难的时候,都给我脸色看,呜呜……小桃,我该怎么办?”
小桃微微蹙眉,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却还是放柔了声音劝道,“格格你别担心,只要你赢得了爷的宠爱,不说院子里的奴才,就是嫡福晋也不敢对你说重话。”
“这话可是当真?”
“那是当然,你看,嫡福晋在府里作威作福,打压侧福晋和格格们,不也是仗着爷对她的宠爱么?若是格格得了爷的青睐,以后的待遇自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