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这一声,喊的又急又慌。
凤天歌手里的酒杯已经递到了嘴边,听到了这一声,顿了顿,那双如琉璃般的眼眸里,闪过了抹溢彩,可是,清浅却是没有看到。
她这一出声,阻止了凤天歌喝下毒酒,可是接之而来的,却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见到他要喝下毒酒,自己,就不忍心了呢?
若自己没有下毒,那她的轩儿该怎么办?她不能让轩儿出事的。
想到了轩儿,那一份不忍,似乎就微不足道的,可是,那心痛,却如一把钝刀在她的心口上磨了一刀又一刀。
“怎么了?”
“不,没什么,没什么。”
她躲闪着,颤抖着唇辩,似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麻痹自己。
凤天歌微垂下眼帘,一丝痛处在眼底闪过,却只是稍纵即逝,他仰了起头,举止无比优雅喝下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唇,被柔软的唇辩覆盖住。
他难得错愕,脸上一湿,看着眼前,流着眼泪却美得陌生的脸,唇舌纠缠,酒水入了他们的喉咙。
“丫头。”
轻轻推开她,凤天歌温暖的手轻抚上清浅泪流满面的脸颊,动作无比轻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痕,那双迷人的眼眸,泛着心疼的光芒,她怎么那么傻。
“凤天歌,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永远,抓着我的手不要放,可不可以。”
她知道,中了十香摄心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为了轩儿,她无法逃,可是,她也不想害了他,那么,就让她分担吧,为这份痛,分担起他的痛苦。
凤天歌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将她一把拥在了怀里,这个小傻瓜,她以为,自己不知道她在酒里下了毒,可是,他是心甘情愿的呀,因为,这是他们的交杯酒,就算是她亲手下的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
他就像是在对待最重要的珍宝,点点的轻吻如雨水般轻柔的落在清浅的发上,额上,脸颊上,用他的微带冰凉的唇吻掉她所有的泪珠,在她的耳边轻喃,状似誓言,“丫头,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边,哪怕,你永远也不会爱上我,我也会疼你,宠你,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到,就算你要我的命也一样,我只希望,有一天你能够跟我分享你所有的痛,所有的伤,和快乐,那样,我就已经满足了。”
清浅眼含着泪光看着他那双满是宠溺的眼眸,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
这样别有用心的自己,值得他对自己如此用情吗?
“凤天歌,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我是不会爱上你的,你知不知道,我在酒里下毒,我是要害你的。”
这样的话,他会失望吧,会恨自己吧。
可是,她错了,在他的眼里,自己,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恨,只有,浓浓的,爱。
那么深,深得让她,感到了不敢相信。
“我知道呀。”
凤天歌说的一脸的平常,可是清浅却是惊的睁大了双眼,他知道,他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喝?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抹电光,难道,他刚才的话都是真的,他竟然,为了自己,可以连命都不要。
他为什么那么傻,她根本不爱他呀,她为什么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值得吗?值得吗?
泪,也流得更凶了,她伸手抚上自己湿润的脸,有多久,她有多久没哭了,就算生母一再的伤害,她都没有哭过,可是,她却因为他而落泪。
“你还是国师呢,分明是个大傻瓜。”
凤天歌听着她的话,一脸的温柔,声音更是柔的让人心颤,“是呀,我是个大傻瓜呢,一个,欠了你很多的,大傻瓜。”
闻言,清浅愣了下擡起脸看着凤天歌,她的双眼红红的,白希的脸颊上布满了泪痕,梨花带泪的摸样,看得让人的心揪起。
他欠自己,是她欠了他吧。
“你哪有欠我。”
分明是自己欠了他,很多很多。
“傻丫头。”
他幽幽的叹息了声,眸光深邃的让人看不懂,“你其实不用这样的,那样的话,你也会中毒的。”
清浅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只想着,若是他们都中了一样的毒,那自己,就什么都不欠他了,自己心里,也不会感到愧疚。
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没有解药,自己这个毒人,迟早是会被毒反噬,死亡,是早晚的事情。
她不怕死,她怕的是,自己若死了,才两岁的孩子该怎么办?她本希望,北堂墨能够看在她为他效命这些年能善待自己的儿子,可是,如今,他可以为了仇恨,不择手段的利用一个孩子来威胁自己,若是她死了,那自己的儿子,岂不是要被他们变成一个杀人恶魔,受他们摆布,这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
轩儿的聪明,还不足以让他懂得人心险恶,也不会让他明白人心是多变的东西。
她不愿自己的儿子被利用,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也是,明明知道我下了毒,为什么还愿意喝。”
“会一起死的。”
“无所谓。”
要歌眸沉里。死对她而言,真的是无所谓的。
“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