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俯身向前,低头直视着北澄的眼睛。
两人之间只有一节小臂远的距离,彼此之间呼吸纠缠在一起的温度都能被轻而易举的感受到。
北澄毫不畏惧接住他的目光,直视回去,两人间的空气僵持着。
片刻后,玄祁却倏地红了脸颊,讪讪收回了视线。
“姐姐好生特别。”,玄祁站起身来又坐回椅子上,蒸红着脸小声嘟囔,“一点都不会害羞的么……”
“别给我来这套。”,北澄轻哼,指关节在桌面上敲两下发出清脆的声音,指着他腰间挂着的吊牌道,“别的我不关心,这东西从哪儿来的你要是说不清楚,就别想轻易出了这间房门了。”
本以为他会拒绝或者胡乱编出一个借口来,谁知小少年却解下了腰间挂牌,纤长漂亮的手指拈着剔透的紫色雕花挂牌来放在桌上,食指轻轻一推,将挂牌推到了她面前。
“姐姐原是看上了这玉佩么?送给姐姐如何?”
他狡黠一笑,连带着眸子都亮晶晶的,忽地起身快走两步到北澄身边,把吊牌塞进了她的手里。
“收了我的礼物,姐姐就是我老大!怎么样?平白赚来一个好看的玉佩和一个俊秀能干的小弟,很划算吧?”
怎么这么粘人?!
北澄抽搐着嘴角,剑指在玉佩上轻点两下,又将玉佩塞回了玄祁手心里。
“你倒是惯会油嘴滑舌,拐弯抹角的就想把话题绕过去。”
她蓦地伸手攥住玄祁的衣领,手腕稍稍用力向下扯。
玄祁脸上还未完全消退的红晕再次泛起,脖颈却乖乖低了下去,皮肤上被洒上的温热的气息让他心跳倏地就漏掉了一拍。
“怎算是油嘴滑舌,姐姐看样子定然是冲着门派大比来的,”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心氤氲出汗珠,脑袋却是又往北澄耳边凑了凑,“我能帮到姐姐不少呢……”
“行了。”,她食指抵着玄祁的额头,把他脑袋推远半尺。
“不说可以,想跟也可以跟着,要求就一个,收好你的东西,管好你自己,若是给我招来了麻烦,我可饶不了你。”
“遵命,姐姐大人。”
玄祁就这北澄食指的力道微微仰起头,两个酒窝深深浅浅,笑的一脸痴样。
“正常点。”
北澄嫌弃的收回手,揪出乾坤袋里的帕子就把十个指尖挨个擦了个遍。
怎么比向晓还粘人?
招财酒楼生意极好,来来往往的人来自五湖四海,身份地位差异也是跨度极大,上至绅士贵族,下至田间老农都有。
酒楼分为三层,一层主要是大堂,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的大多是平头百姓。
二层是包间,有钱有地位的人大都喜欢而二层单独包下一间房,一边与友人相叙、吃饭、品酒,一边欣赏酒楼的歌舞。
而三层则是做的客栈生意,供远来的人在此处过夜、休憩。
既然玄祁都带她来这儿了,北澄索性也不再费心思找其他客栈了,直接在招财酒楼定下了三间房。
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定下来,她给向晓、不谦发完传信符,才反应过来,似乎从和玄祁一起在包间的时候开始就没再见到水洺。
前几日分明是他自己死缠烂打要跟着,今日今日怎的不见了踪影?
到是奇了怪了。
北澄暗戳戳的腹诽,脚下却无意识的迈出了房间。
从三层开始向下张望着,却连水洺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北澄贝齿稍稍咬了下下唇,转瞬间就松了开来,心里没由来地一阵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