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wer88(1 / 2)

Tower88

沈珈愣了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地看向亚瑟,金色的眸子已经重新变成琥珀色,在日光中十分清亮。

亚瑟有点不耐烦,刚想要再重复一遍,就看见沈珈忽地一骨碌从台上跳了下来,生怕他反悔似的。

亚瑟不由得觉得有点搞笑,但下一秒,他看着朝自己跑来的那道身影,忽然恍惚了一瞬,一股奇怪的情绪从他心中升起,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发现自己的手臂微微向前伸去,竟像是要拥抱面前的人一样。

……拥抱?

他的动作瞬间顿住,他怎么会想要拥抱这个人?

亚瑟那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施了什么咒术,但也只是片刻,他心里很清楚,刚才他并没有被蛊惑的感觉,所有的动作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他擡起头重新老向沈珈,瞳孔里映着那个少年,心里想着,这个人确实让他变得有些奇怪了。

沈珈轻松地越过栏杆,重新站在了亚瑟身边。

他虽然不知道亚瑟是因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就算他不知道衍星台比试的规则,但如果沈珈已经下去了,那亚瑟就算反应过来了,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不用再继续比试,沈珈整个人都轻松下来。他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好感值的进度条,突然发现就在这一段时间内,三个人的好感度都上升了:布兰上升到69,再努把力就能到七十。亚瑟涨了十几点,现在有三十了。至于温尔莱,他的好感值往上窜了七个点。

虽然没注意是什么时候涨的,但多半是看到了他和中年魔法师的比试,初步认可了他的能力,毕竟这个国度的人都慕强,会有有实力的人格外关注是正常的。

沈珈有点高兴,这样的话,就算他不好看也没什么关系了,他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才行。

亚瑟插手虽然目的不明,但好歹是帮了他,自然是清楚他的心思的,沈珈若是装作不知道反而显得很不聪明,于是比划着给亚瑟到了谢。

他想着好感度好歹突破了三十,对方至少该给他点好脸色看了吧,但亚瑟依旧神情漠然地支着额头坐着,满身装逼的贵族气息,并不太鸟他。

仔细看的话,他周身的气息好像比之前还要冷一点。

沈珈有点懵逼,怎么回事,他又去看好感值,是增加了没错啊,可为什么对方身上散发着的那种不好惹的气息又加重了?

沈珈小心翼翼地觑了一会儿他的脸色,然后偷偷往旁边挪了一点。不管对方因为什么臭着一张脸,他也不想北波及。

但没想到他刚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亚瑟就敏锐地朝他看了过来,眼角的弧度锐利:“站那么远做什么?”

“……”沈珈把所有槽都吐在了心里,又默默挪了回去。

沈珈他们没等到比试结束就离开了,这让不少准备投入大皇子麾下的魔法师都失望不已。

他们走在小径上,道路两边是大片的蔷薇和绿植。沈珈很喜欢这样的环境,精神格外地放松。

他腰上挂着一个香囊,里面全是他收集来的花籽,此刻正随着他的步伐而在他的腰侧微微晃动,显出几分自在的少年气。

槐花树精还在他的灵截里,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亚瑟说。按理说,他代表的是亚瑟,赢了这场比试,获得的东西自然也该交给亚瑟,但是……

他犹豫了很久,在亚瑟驻足赏花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他的肩膀。

亚瑟先是看了一眼戳他的那根手指,又老向沈珈,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沈珈犹豫地比划道:殿下,刚才的槐花树精可以交给我处理吗?

亚瑟挑起一边眉,语调却没有什么变化:“槐花树很难成精,如果成精,它的内核便是千金难求的药,这样贵重的东西,我为什么会给你?”

沈珈虽然早就知道他会这样说了,还是有些焦急:取了内核它就活不成了,这样实在太残忍了。

他想到这句话就说出来了,并没有多想,说出来了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十分不妥。

果然,亚瑟脸上的表情变了,他漫不经心的笑容褪去,定定地看着沈珈。

沈珈有点害怕,又觉得自己不能怂,就梗着脖子低着头,和亚瑟无声地对峙着。这在别人看来,就显得十分倔强,且不知好歹。

亚瑟的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声音也很凉:“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有同情心?精灵这种无用的种族本来就只有这种价值,你在这里替他们伸张什么正义?”

他们?

沈珈抿住唇,其实不一定是“他们”……他现在有了一种可能性十分大的猜测,不论是昙花一现的巨大藤蔓影子,还是格外亲近植物的体质,都在向他暗示——他很有可能是属于精灵族的。

他又想到布兰,对方说是他的老乡,他的记忆也告诉他确实这样,所以他对布兰格外的亲近,但关于他们的故乡,他却一点儿记忆也没有。

这自然是不正常的,只不过他之前因为忙于任务,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记忆太久远记不清了,但当他想要仔细搜刮关于故乡以及自己的家人,只感觉到一阵尖锐的头疼——

亚瑟看他垂着头一声不吭,脸色苍白,脖颈却弯出倔强的孤独,原先只是知道他固执,坚持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到底,没想到这也不尽然是个优点。

沈珈以后会是他最得力的一把武器,会是他的左右手,这种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起的冲突,实在让他心中不快。

他略微烦躁地舔了一下后槽牙,这种妇人之仁、优柔寡断的态度若是在别人身上,他必然会叫人滚蛋,可换成沈珈,他却隐隐有种无可奈何之感,他对沈珈确实给出了自己都没想过的宽容。

末了,亚瑟不耐烦地一挥手,嗓音低沉:“左右不过是一个槐花树精,你若想要就拿去,给我摆什么脸色?”

这句话简直就是冤枉,沈珈哪里敢对他摆脸色,只会在心里偷偷的骂。

他擡起头,亚瑟已经往前走了,沈珈慢吞吞地跟着,亚瑟忽地又回过头,冷冷地睨着他:“你最好割掉那些没用的、只有弱者才会有的仁慈,我不需要一个对什么都心软的废物。”

沈珈没有回答。他一直低着头,那双眼睛掩在浓密的睫毛下,他的脸部线条都很柔和,眼尾微微下垂,显得温顺而柔软。

亚瑟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不再说话,转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