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
两人登时一齐笔直堕下,但觉足底空虚,竟似直堕了数十丈尚未着地。我虽然惊惶,仍想到要护住师姐性命,危急中双手将她身子托起,眼前一片黑暗,不知将落于何处,足底是刀山剑林?还是乱石巨岩?思念未定,扑通一声,两人已摔入水中,往下急沉,原来丹房之下竟是个深渊。
“师姐,你,你有没有摔着?”我从水中站起身,忙问道。师姐摇了摇头,道:“你一直抱着我,倒是你,最先落水,身上可有不适?”这样一问,我忽然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痛,不由得眉心紧蹙。师姐见状,道:“咱们先从这水潭上去。”我们爬上岩石,在离水潭远一些的地方坐定,身上的火折子泡了水,都变成了无用之物,好在水光潋滟,我与师姐又住惯了山洞,这才勉强看清了周身的环境。这是一个地底溶洞,寒似冰窟,二人身上水湿,更加寒凉透骨。所幸我与师姐在寒玉床上练过内功,倒也能抵抗一阵。
师姐将我俩身上衣衫拧干,铺在岩石上,转身道:“小川,我来看看你的伤。”我原本背靠岩石坐着,听师姐这样说,不觉脸上一红,还好洞内光线昏暗,师姐应该瞧不真切,口中应了一声,磨磨蹭蹭地解开衣扣,将外衫褪下。此时我背对着师姐,瞧不见她表情,只觉背后刮过一阵微风,知是师姐靠近了上来。随即感到冰凉的手指抚上了脊背,我登时一阵战栗。师姐歉然道:“是我的手太冰了,不好意思,你等一下。”然后为我披上衣衫,过了一会儿,道:“好了。”
这回再没有了先前那般冰凉的触感,温热的手掌贴上,一寸一寸地探查过去,我一张脸憋得通红,感到耳根像在滴血,身上却紧绷着一动也不敢动。“小川,你在紧张什么?放轻松一点,我好检查你的伤势。”师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只觉得身子简直要融化在这触摸之中,我磕磕绊绊道:“没......没什么,这山洞里太冷了。”其实算起来,这真的是第一次与师姐如此“坦诚而对”,这么一想,又觉得身上不自在又加重几分,这时背上第三截脊椎左侧忽然传来一阵疼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是这里,对么?”我点点头,师姐停下了探查,内力凝于掌上,为我轻轻地揉起来,包括附近的几处,师姐都细细地推揉了一番。不一会儿,疼痛之感便已去了一半,我身上一轻,心思就又开始涣散起来,脑海里不由得出现了上次在剑房亲吻她的画面,惹得自己脸上一阵发热,身上忽然一痛,知道是情花剧毒又来捣乱,忙暗骂了一声:燕凌川,你师姐可是在用自己为数不多的内力帮你活血化淤,你这脑子里能不能正经一点!
将自己一番训斥,小声道:“师姐,我感觉好很多了,你不要再为我浪费内力了。”师姐道:“我依稀瞧你左肩下方还有一处地方发红。”我深吸一口气,却不敢告诉她“师姐,我身上好得很,你若再这么下去,那才是有事了”,半晌,待稍稍平稳了心绪,这才开口道:“师姐,差不多好了吧?”师姐“嗯”了一声,缓缓撤去了掌中内力。穿衣,转身,师姐正在拭去额间薄汗,见我一言不发只呆望着她,师姐偏头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又不舒服了?”再也顾不得身上那情花之毒带来的疼痛,我蓦地凑近,一片漆黑中,准确无误地贴上了那抹柔软。
满腔的焦灼,犹如海纳百川那般,极为有序地被疏散到了某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