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就造反
沈莹闻言快步走出去。
雨太大,就算穿着蓑衣,她这么一进一出的身上也湿了。
“怎么了?”
“你,你瞧!”那儿郞抖着手指给她看。
沈莹接过谢柏清手里的风灯一照,庙前那拐弯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凭空出现了一辆没有骡子的骡车,那黑漆漆的骡车后还拖着什么。
见鬼了,他们这才转身没多久一会儿。
“车里有人么?”
“不知道,黑漆漆的,那驾车的座位上也没个人。俺喊了,但没人应俺的声。”那儿郞信鬼神,神神秘秘低声道:
“梨花,这骡车出现得太蹊跷了,特瘆人。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吧,砰,它就在那儿了,俺以水神娘娘的名义起誓,俺绝对没偷懒、没打瞌睡!”
沈莹被他说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撸了撸胳膊上的寒毛,心里想一定是谁装神弄鬼,这啥意思呀?
她一不做二不休,从旁边车上抽出宋锦西以前给她削的茶树棍子,走近了那辆骡车,大着胆子掀车帘提灯一照。
好家伙!哪里是没人,这么一辆车上挤了不下十个人,都像包粽子一样捆手捆脚的,嘴里个个塞布头,眼上全都蒙黑布,被麻绳串在一起像串糖葫芦似的一根长绳上系着挂在车梁上,躺得那个七歪八倒,摊在车厢里简直就像叠罗汉。
这怎么像电视剧里演的,撞破了古代人口拐卖现场?
“咋回事?”
“死没死呀?俺滴个娘亲,忒吓人!”
“像是都死了。”
“呸呸呸,你个大乌鸦雀雀嘴!”
围观的几个儿郞一齐捶向说死了的那个儿郞,“梨花?”又转过头齐刷刷眼巴巴地望向沈莹,等她的指示。
这些憨宝,都牛高马大的胆子比她还小!
沈莹心里其实也挺慌,表面上自然不能露出分毫,她拿茶树棍子,往仰面很不雅的躺着在车厢这头,像只螃蟹一样的那位蒙眼哥捅了捅,“喂,小哥哥!醒一醒,你还活着吗?”
那人没动。
这就可怕了。
儿郞们面面相觑,冷汗滴了下来。
这伙人虽然天天打猎,但心里却分得很清楚,人和野物是不一样的。不像他们的父辈当年都逃过难,见过不少死尸。
沈莹又捅。这回加大了力气。
“喂喂,小哥哥,说说话!别死啊你!”
那人动了。
沈莹心里暗松一口气,挥手笑道:“没事儿没事儿啊,大家别慌,不是尸体!”
“有点眼熟。”谢柏清喃喃道。
她也这么觉得!沈莹上前便要揭开那人的蒙眼布。谢柏清把她往后一拽,将她拦在身后,“三妹妹退后,我来!”
沈莹抿着嘴儿偷笑。
别看她哥一介文弱书生,风一吹就倒,骨子里还挺讲男人气概的嘛。
“顾……顾兄弟?!”谢柏清傻眼。
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天上掉下一个金凤凰。
沈莹心里狂喜:顾筠啊顾筠,你还是掉到我们的碗里来了!
顾郞中如梦初醒,惺忪的眼晴还不能聚焦,一脸无辜的懵懵懂懂地望着他们不吱声。
沈莹等不及了,忍不住问:“顾哥哥,你这是怎么回事?遇上歹人吸了迷烟?”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顾郞中一愣,眼神仍然迷离,开口第一句话竟是:“谢……兄弟,梨花妹妹,你们怎么来我的梦里了?”
沈莹与谢柏清对看一眼。
“不然咱们拎桶凉水来,给他泼泼?”沈莹提议。
顾郞中立即清醒,猛然扑上来拽住谢柏清的衣领子:“宋锦西造他爹的反了!”
“什么?”谢柏清瞪大眼晴,“宋兄弟怎么了?难道……他杀了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