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头
第二天位于S级居民区的爆炸事件就上了新闻,凶手是臭名昭著的通缉犯,受害者是很有声望的财政部部长,影响极其恶劣。
据调查是穆利安的悬浮车被动了手脚,但从金属残骸中没有检测出虫族所了解的武器成分,怀疑是来自人族的技术。
凶手似乎专门了解过他的日程,挑了穆利安开完大会回家很晚的机会,让这场爆炸只针对了他一个雌虫。
当晚穆利安直接被擡进了急诊室,一晚上都没消息,不过有些路过的群众看了个大概,说是全身都已经烧黑了。
无数目光都盯着医院的情况,想知道穆利安现在的安危。
而被他们牵挂着的穆利安,并不是理论上被烫熟了等待急救的样子,而是西装革履坐在病床上。
这里是提前就预约好的独立病房,穆利安刚开完线上会议,用只剩骨头的手操作终端,光屏上出现了宁阙极有辨识度的脸。
“你的雌君果然嫉妒心很强,我都穿了比我还重的的防弹装甲了,结果依然被炸掉了一层皮。”
另一边的宁阙打量着穆利安被绷带包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和手,问道:“你确定只是一层皮,我怎么看你脸上的肉都没了?”
“我总不能时时刻刻把装甲裹住全身。”穆利安的声音透过绷带一阵阵发闷,“而且是有防护的地方掉了一层皮,他可真没留手。”
宁阙产生了一丝愧疚,但更多还是警惕:“你这是在套话吗,后面不会还蹲着十几个记者和调查局的虫?”
穆利安早就想到宁阙会这么问,把镜头转了一圈,是绝对私密的环境,连个平常急诊室会安装的监控都没有。
那剩下的就看宁阙自己终端的放防窃听技术了,他对此很放心,瞬间转为无所谓看乐子的心态,还在穆利安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是你的防护太弱了,看来他挑武器的眼光不错。”
“他挑机会的眼光也不错。”穆利安同样没心没肺,“炸没了我上班最常穿的正装,还影响了我今天的大会。”
“没办法,是你自己说当地下雌虫被埋了也没问题的。”
是曾经信誓旦旦说过的话,穆利安不会否认,点头道:“确实,况且只是这样还不能把我埋了。”
宁阙从他的语气里听出点意犹未尽的意思,问道:“你好像很期待他真正对你动手,或者再炸几次?”
“我期待的不是他,宁阙,以前没有正事的时候你从不愿意这样和我聊天。”
重伤在身的穆利安试图展现深情语调,但漏风的声带只让他的声音更加梗阻:“我期待的从来、咳咳都是你。”
即便情绪表达不到位,宁阙也露出了微妙中带点嫌弃的表情,感觉像看到了离奇且异端的虫体表演。
“你不如说期待我给你点好处,还能显得你没有被这场事故影响智商。”
穆利安不在意他的讽刺,依然维持着完美的演技,笔挺的正装和绷带脑袋都卖力输出他的无辜正直。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他想给我找麻烦可以,这个病房我包了一年,随时都能配合他,但下次别挑虫皇出席议会的时候。”
他摸着自己的领带,困难的用缠着绷带的手指骨解开,再一点点解
“这种级别的会议对着装要求很高,全身绷带参加就是对虫皇不敬的罪名,我现在连虫甲都放不出来,衣服摩擦到皮肤真的很疼。”
宁阙看着穆利安领口全是血丝的皮肤,提出了个不专业的建议:“你可以把正装穿在绷带外面。”
“一样的。”穆利安边说边慢慢脱衣服,直到解开所有扣子,让胸前大片泛红的肌肤显露出来。
雌虫是各种意义上的皮糙肉厚,少了一层皮还不够突破他们的全部表皮,只是让皮下血管更明显了。
细密的红以一种奇妙的纹路分布在各处,隐隐透出生命的规律感和属于暴力美学的瑰丽感。
如果是有特殊癖好的雄虫,看到这画面绝对就兴奋起来了,加上绷带异头的新奇感官,很难说穆利安不是故意的。
可惜宁阙并没有这个领域的爱好,只觉得血腥且诡异,仅有的正面情绪,还是想给穆利安捐点医疗费的同情。
穆利安透过绷带缝隙看出宁阙的想法,遗憾低叹一声:“啊……看来你平常不玩这些。”
“嗯?”
在宁阙疑惑的声音中,他的眼前突然全黑了,是温暖干燥的掌心挡住所有画面,让听觉得到的反馈更加强烈。
“别看他,也别听他说的话,都是不干净的东西。”
塞弥兰嗓音沉沉,一手搂住宁阙,一手盖在他眼前,牢牢圈住宁阙后擡眼紧盯光屏上的穆利安,杀意犹如实质。
这时候穆利安才意识到宁阙的背景不是一面黑墙,而是塞弥兰漆黑的骨翼。
对于撬墙角撬到宁阙雌君面前的尴尬场景,穆利安仍然无动于衷,甚至仗着塞弥兰不敢真正埋了他,继续挑衅道:
“我的未婚夫都没说什么,有些虫倒是非常德不配位,雌君手册开篇就写着要帮雄主开拓性趣,你不会没既没看过也没听说过吧?”
不喜欢废话的塞弥兰没理会他,只贴在宁阙耳边轻声问了句:“雄主,我关了?”
“嗯。”宁阙以最快的速度表示赞同。
下一瞬塞弥兰就干脆利落关掉光屏,终结和穆利安的通讯,消除了那幅不利于成年虫身心健康的画面。
之后宁阙得到了视觉的自由,第一时间就和目光关切的塞弥兰对视,感叹道:“在变态这方面,我还是太年轻了。”
塞弥兰弯了弯嘴角,且不想再提起任何关于别的雌虫的话题,问道:“今早想吃什么?”
“晕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