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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1 / 2)

第一百零三章

方才还讥诮笑着的那人登时便面如土色,差些软了膝。

裴三公子的面容也陡地变了,他的神色复杂,踟躇片刻后向柳乂行礼:“下官见过使君。”

柳乂从车驾上下来,衣袂翻飞,落拓潇洒,一身清贵之气粲然,叫人深为折服。

他轻声说道:“我都不知三公子竟是这样管教晚辈的。”

柳乂还未近前,那言辞尖锐争执的两人便差些软倒了身子。

那日厅堂里发生的事隐秘,但在豪门世家间亦是有些流传。

柳乂本就雷厉风行,冷酷杀伐,那次的事过后,他的声威越发显赫,现在别说河东的纨绔,就连/>

两人战战兢兢地行礼,颤声说道:“见、见过使君……”

柳乂没有应,只是扫视了一下两人。

但那方才还得意洋洋的青年已经出尽了冷汗,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柳乂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他面色煞白,像是怕得快要厥过去。

裴三公子的神色僵硬,也不知费了多大气力才保持面上的温和:“使君所言极是,是下官未能教导好晚辈。”

“但是使君,他们还是孩子。”他硬着头皮说道,“我回去以后定会仔细管教,恳请您宽宥他们一回。”

裴三公子到底也是体面的权贵,此言已经隐忍至极。

但柳乂却只是轻笑一声:“原来在三公子的眼里,十八九也还是孩子。”

他把玩着掌心的一柄短匕,指节抵在上面的玉石上,可没人会因之觉得他作态风流,那地上跪着的青年更是打起寒颤来。

“下官并无此意。”裴三公子急切地说道,“是晚辈失礼在先,您怎么训斥都是不会过的。”

他的眉低着,看向两个小辈的目光却极是阴冷,尤其是惧怕得跪匐在地上的那个始作俑者。

那人也就十八九的年岁,不曾想过祸事就这样自口中而出。

他的脸色苍白,望见柳乂掌心的明丽刀光时更是怕得快要失去禁制。

旁人还不清楚,他们这些世家子近几日可是将那天发生的事了解得明明白白。

柳乂冷酷,又素来没有柔情,现今更是摆明要打压世家,谁也不想做个被儆猴的鸡。

裴三公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谦恭地向柳乂说道:“等回府以后,下官一定严加管教,改日送他们二人过来向少师赔罪。”

身为客人,却置喙主人,本就是他们的失敬在先。

况且有些话私底下说说就算了,他们居然还敢在柳氏的府邸里言说,还好死不死地撞上了柳乂!

更是在这有事相求的紧要关头。

裴三公子嫉恨得牙根发疼,柳乂本就瞧不上裴氏,他们还急着在这里丢人现眼!

得亏他是个文雅人,若是家主在这里,只怕要直接给他们二人暴打一顿。

裴三公子竭力维持着裴氏的体面,想要在柳乂跟前救下他们。

却不想柳乂轻声说道:“那多费周章。”

“不如就在府上教训了,”他的语气宽和,眼底却没什么情绪,“然后直接送过去道歉就是。”

裴三公子的脸庞僵硬,他强撑着说道:“您说得是,您说得是。”

那方才还斗嘴的两人依然被吓坏了,面容煞白,没有一分血色。

但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军士架起了臂膀。

见过客后,陆卿婵便回去了院落。

她有些微微的头疼,又不欲睡太久,就靠在软榻边睡了片刻。

陆卿婵再度睁眼时却是在床帐内,连睡袍都被人更换过了,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擡头就看见柳乂站在桌案前提笔在写文书。

似是她睡前没写完的那份。

陆卿婵神情微动,她缓缓地起身走到他的跟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在内间不爱穿鞋袜,脚掌踏在柔软的地毯上,连足腕也陷了进去。

柳乂将她抱起,放到软椅上:“你刚睡下时我便回来了。”

“对了,方才有两个青年过来道歉。”他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你在睡着,我就没令他们等太久,放下赔礼后就令他们走了。”

也就带伤跪了两个时辰而已。

陆卿婵有些愣怔,她懵然地问道:“道什么歉?”

柳乂写完文书,将笔搁在架上,轻声说道:“自然是出言不逊。”

他说得淡然,她却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过陆卿婵也懒得去深究,她看了看柳乂写好的文书,笑着说道:“从前你都不肯给我做功课的,现在倒会帮我写文书了。”

“那不一样,阿婵。”柳乂揉了揉她的头发,“从前我是要看你好好读书。”

陆卿婵神情微动,复又想起她幼时求学的那桩旧事来。

薛氏嫌她是姑娘,裴氏嫌她门第低微,他们都不肯收她,后来她便一直跟着柳乂从学。

他跟谁习字,她就跟谁习字,他跟谁学书,她就跟谁学书。

柳氏的子弟少,与他们同龄的更是无人。

两个人一起从学是很难受的,更何况柳乂长她三岁,又自幼禀赋不寻常,他待她比先生还要严苛。

如今想来,也算是有许多益处的。

如果不是柳乂,陆卿婵绝对背不下来这般多的典籍,也不会生长得这般挺拔。

“我是不是很好的学生?”她擡眸问道,“老师?”

陆卿婵的手肘撑在红木桌案上,柔美白皙的面容愈加明丽,几乎要到了晃眼的程度。

宽大的衣袖往下垂落,露出腕间的点点红痕。

跟雪地里的梅花似的,分外惹人注目。

柳乂微微失神,没有即刻回应她,陆卿婵便又问了一遍:“老师觉得我是好学生吗?”

她眨了眨眼睛,点漆般的眸里浸着光芒,就像一泓明月。

她的举手投足都还透着世家女的婉约,但那双眼里已经写尽了蛊惑。

这样的称谓用在此刻实在是太过怪诞,也太过……破禁。

柳乂将文书轻轻地收起,他的手撑在桌案的边沿,眼帘也低垂着。

似是在隐忍,又似在想要如何处置她。

陆卿婵模样温婉,性子也温婉,骨子里却是个一直渴望放纵的人。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言辞的力量原来是这样大,也从来不知道柳乂这样游刃有余的人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见他垂眸不语,似在沉思,陆卿婵不再想挑战他的边限,准备见好就收。

她迤迤然地站起身,想要绕过桌案离开。

然而她刚要离开,柳乂便扣住了她的手腕。

腰身被攥住时,陆卿婵小声地惊叫了一下,她咬住下唇,有些怕外间的侍女听到误以为她磕碰到了,而后突然地闯进来。

柳乂将她抱到桌案上,曲起腿骨分开她的双膝。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按在她的肩头,将那对单薄的蝴蝶骨也尽数拢在掌心。

柳乂平素折腾得再厉害,也总归是温柔的,这是陆卿婵第一次从他的眼中看出那么明确的侵略性。

她终于是有些怕了。

陆卿婵的腿根颤抖,不住地挣动着。

“放我下去……”她的嗓音蕴含惊人的甜腻,“我要下去。”

柳乂俯身吻住陆卿婵的唇,将她的颤声恳求吞噬,而后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阿婵是好孩子。”

“是很好的孩子。”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分明是温柔的赞许,却并不能让人放松欢欣。

耳垂被咬住时,陆卿婵浑身都战栗了起来,她的发丝被热汗浸湿,眸子也含着水意。

她垂在柳乂肩头的手渐渐地收紧,想要逃离的欲念在不断地攀升,然而他攥住她腰身的手却将一切挣扎的可能都给剥夺。

博古架上放着许多盆兰花。

陆卿婵看向那些花时,想起来的却是在灵香堂的那个夜晚。

落在她腰间的那双手越过礼仪的边限,几乎要将她的腰身折断。

她只看得见,博古架上的兰花,正在不断地、不断地往下坠落。

快到用晚膳的时候,陆卿婵才掀开床帐,尽管沐浴了一番,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长发也睡得凌乱,随意地披散在腰间。

柳乂已经将她没处理完的文书全都写完,还帮她梳理好了近几日乱事的始末。

在她安睡时,他一刻也没休息,愣是在外间与副官又议了两回事。

柳乂就好像是不会累的,也不须休歇睡眠。

陆卿婵额侧的xue位突突地疼,嗓子也有些微哑。

她哭得太厉害,现今还觉得眼前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