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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1 / 2)

第七十八章

赵崇目光灼灼,近乎是疯癫地看向陆卿婵。

“卿婵,夫君很想你啊……”他哑声说道,“那日一别后,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

赵崇的言语像是饱含深情,但他手里的刀匕却握得极紧,那冷厉的寒光湛湛,是赤/裸裸的威胁。

陆卿婵漠然地说道:“是吗?”

她的掌心是黏腻的冷汗,但心绪却出奇的镇定。

陆卿婵脑海中不断掠过的,是将刀刃刺进段明朔胸膛的吊诡快意,她清晰地记得他瞳孔放大时的难以置信。

那种将旁人生死握在掌中的感觉是病态的、放纵的,但又是成瘾的。

她应当感到害怕的,但跃跃欲试的渴望已经蔓上了心头。

太怪异了。

“卿婵,夫君是真的爱你啊……”赵崇缓缓地站起身里,眼里深黑,没有一丝情绪,“你不信我了吗?”

陆卿婵的眸似点漆,蕴着比他还要晦暗的微弱光芒。

“你叫我怎么相信?”她擡声说道,“你算什么夫君?眼看着妾室踩在我的头上的夫君?还是亲笔写下休书的夫君?”

陆卿婵回忆着王雪识的模样,咬住了下唇,眸子里也蓄上泪水,看着颇有些无辜可怜。

赵崇的神色微变,他作势想要搂抱住她。

“卿婵,以前的事多有误会……”他缓声说道,“夫君做错了许多事,休妻的事是我受了母亲蒙蔽,恳请你再原谅我一次。”

眼见赵崇的手要抚上来,陆卿婵心中没有任何温柔情绪,只有强烈的作呕之感。

“你难道还是孩子吗?”她声音逐渐升高,“母亲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这些话拿去欺骗旁人也就算了,你自己敢相信吗?”

她趁赵崇愣怔的刹那,直接扬起手打了过去,却不想他竟突然吐了一口血。

她的掌心发麻,神情也有些微愣。

赵崇偏过头,他侧过脸时,陆卿婵才发觉他如今是多么瘦削,脸庞上没什么肉,颧骨亦极是凸显,颇有些嶙峋之感。

但他的唇边却露出了笑容,似是极为满足。

赵崇用握住刀匕的手背擦了擦血,痴狂地看向她:“卿婵,你还愿意打我,还愿意为我动怒,说明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居室里寂静封闭,血锈气很快就蔓延开来。

陆卿婵对血气敏感,她的手撑在香桌的边沿,指节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病态的欲念悄无声息地升起,让她紧绷的心弦不再能保持理智。

“实话告诉你吧,卿婵。”赵崇缓声说道,“那份休书根本不是我亲笔写的,没有任何效力,又没有官府的文牍证明,全然没有意义……”

他呢喃地说道:“无论怎么说,你现今都仍是我的妻。”

陆卿婵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看着赵崇掌中的刀刃,只想将之夺走、占为己有。

但她心里也清楚,从一个成年男子手中夺刀,是多么艰难的事。

眼见赵崇离她越来越近,手指都快要触碰到她的衣裙,陆卿婵实在无法忍受,她破釜沉舟地擡起手,然而下一瞬赵崇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腕骨被掐得快要断裂,强烈的刺痛感猛地袭来。

赵崇冷笑了一声:“卿婵,你还是这般孱弱大胆,不自量力。”

“上次中秋夜,若不是王雪识阻挠,我们本该顺利圆房的。”他脸色阴沉地说道,“叫她得逞就算了,竟还有了孩子,真是平白添了许多误会,也叫你受了许多委屈。”

赵崇不说还好,他一提起那次的事,陆卿婵就觉得犯恶心。

腕骨被掐得红肿,但赵崇仍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她倚靠在香桌边,素色的衣衫被冷汗浸湿,眼前也开始阵阵地发黑。

陆卿婵的模样脆弱,像是易于掐折的花枝,脸色是那般的苍白,可唇依然是嫣红的,当真是雪肤丹唇,叫人生起绮念。

赵崇笑着说道:“佛门圣地,原本是不该如此的,不过我们夫妻四年,卿婵你也该还我些什么了。”

“还你?”陆卿婵觉得匪夷所思,“当年你将我骗入门,为的不就是遮掩王雪识做外室、提前有了身孕的丑事吗?”

她的脸颊被冷汗浸湿,可眼里却像是闪烁着异色的光芒。

陆卿婵冷声说道:“我欠你什么?”

“你说啊,赵崇!”她的眸里带着些戾气,“将我绑架带走,准备杀掉的是你的母亲,可将我在河阳军面前抛弃的,不是你还是谁?”

“你还觉得我亏欠你?”陆卿婵气得颤抖,“我陪你演了三年戏,主持中馈,管理内外大小事务,你有给过我一份酬劳吗?”

太恶心了。

一回想起旧事,她就觉得恶心,浑身的倒刺都要竖起来。

赵崇却好像一句也没听见似的,他只是握住了陆卿婵的衣带,低声说道:“我说了,卿婵,过去的事我都会弥补你的。”

“我们是夫妻,何必分得那么明白?”他继续说道,“是我的错,我一定会改正的,何况我的什么不是你的?我为你父亲、你弟弟打点那么多,难道不算是报酬吗?”

陆卿婵快要被赵崇气笑了,她的脖颈向后仰:“所以我就活该,做你们男人利益交换的器皿吗?”

赵崇喃喃地说道:“不是的,卿婵,绝不是的。”

即便是解开她衣带的时候,他仍紧扣着她的腕骨,但他口中的言辞却逐渐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我是爱你的呀,卿婵。”他言语混乱地说着,“若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管顾你的父亲和弟弟,他们的死活本就与我没有干系的。”

赵崇这幅被欲/望所侵夺的模样,让她由衷地感到厌恶。

但陆卿婵的目光并未从他身上移开,她时刻都在找寻着他的薄弱处,伺机待发,就像是等待狩猎的异兽。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怪物,但又觉得除了异兽,好像没有词汇能形容此刻的她。

陆卿婵心里涌起的既有紧张和恐惧的情绪,还有强烈的激动与渴望。

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她一定会刺穿赵崇的胸膛,一定会隔开他的喉咙。

陆卿婵唯独觉得不妥的是,这是在卢氏的牌位前,不过这样也好,让叔母看看她是如何从那个柔弱无力、任人宰割的小姑娘,变成如今这个满心杀夺的冷酷女子。

律法,道德,底线,全都远远地向后飞去。

她现今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了赵崇。

这样她才能真正地快乐起来,才能彻底地摆脱过去的阴影。

衣带扑簌簌地落下,素色的外衫也轻轻地往下坠。

陆卿婵能感知到外衫和衣带堆在了脚踝处,离那枚银镯很近,她擡擡脚就能将衣带勾起,然后狠狠地勒住赵崇的脖颈,让他继续死亡。

赵崇沉迷地说道:“卿婵,你真漂亮。”

他轻轻地放开了她的手腕,却作势要抚上她的脸庞。

陆卿婵有些后悔地想到,方才她要是再弱势些就好了,先将赵崇骗过去,然后在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接捅穿他的心房。

现今他有了防备,便不会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