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着程所期往半山腰的房屋下走去,一路都有人停下来和她打招呼,喊她乌姑。
这似乎是一种敬称。
“坐吧。”
木桌对面,老妇给他倒了杯水。
绿油油一片的液体,既不是茶,也不是什么菜汁。
程所期下不去嘴喝,先问她:“您找我来,是想说什么?”
乌姑端坐在对面,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将他打量了一遍,才说道:
“你和巫年的事,我已经预料到了。”
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不慌不忙,很缓很慢,嗓音里带着年长者独有的语调。
像是看透世间事的一位贤者。
这种事被人当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哪怕脸皮如程所期厚,到底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握拳掩唇,掩饰心虚一般清了清嗓子。
他没说话,乌姑也没有幻想中和那喊打喊杀的乌赛一样气恼。
她看向程所期的目光变得晦涩难辨: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就离开吧,在那之前,喝了它,不要把巫年那孩子的感情从神山中带走,这对你对他都好。”
“……”
这段还没开始就被阻挠的“感情”,反倒给程所期一种,在别人看来,他们注定会在一起的莫名感。
再说了,别人家长拆散小情侣都是甩钱,动辄几百万那种。
怎么到他这,连一个钢镚儿都没有就算了,放在他面前那杯成分不明的水,看起来更像是毒药。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会留在这。”乌姑道,“可惜困在神山中的灵魂,是无法离开这里的,趁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巫年是被她一手养大,自然了解他是什么性格。
从小到大,但凡被他看上的猎物,就算是磕破头,他也要猎下来。
且不说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一起的问题。
现在这档子事在程所期这里,顶多算一夜|情的炮|友。
过了就过了,他可没想着要继续发展下去。
然而乌姑话里话外的be感,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程所期默然片刻,看着眼前这碗古怪的水,答非所问道:
“听说您不用出去,都能知道很多事,那您可知道一个人,他叫程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