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清江国之前,宋君辞还得回东宫一趟,最重要的兵力布防图还没拿。
“怎么,我回东宫你也顺路?我可不记得这唯一一条路还要经过东宫。”
卫砚依然跟着宋君辞一道,所以宋君辞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地说道。
“好歹我也在东宫待了十几年,东宫就是我的家,我回家有什么问题吗?”
卫砚牵着缰绳,笑意吟吟地反问着。
“没问题,驾!”
宋君辞自觉没趣,夹紧马肚,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马儿身上,马儿吃痛如箭离弦一般飞快地跑了出去,激起漫天的黄尘。
宋君辞一骑绝尘,卫砚也不甘落后,论骑术他还没输过几个人呢。
“驾!”他攥紧手中的缰绳,马鞭抽得一下比一下用力,很快就后来居上追赶上了宋君辞。
宋君辞更气了,闷着声不发一言,默默赶路。
进了帝都的城门,街市上游人如织,商贾云集,断不可能再像在郊外时不顾一切地纵马驰骋了,必须放缓速度。
两人齐头并进,双双骑在马上,马儿一路小跑,不疾不徐地赶往东宫附近。
宋君辞与卫砚两人并肩骑着马,在繁华盛极的帝都大道上走马观花。
看着路上人影如梭,小贩满街叫嚷,女子香风阵阵簪花佩珠,衣香鬓影,心中竟也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异样感受。
异国的两人对视一眼,这一刻却都对天下升平、海清河晏不谋而合的心向往之。
为何一定要两军交战生灵涂炭呢?看着百姓安居乐业和乐融融,不好吗?
“行了,我一个人进去。”
来到离东宫不远处的小巷子,宋君辞翻身下马,打算把自己马儿的缰绳交到卫砚的手上。
“你疯了?光天化日之下,你打算怎么进去,你当真以为这里是你的清江国,任你来去自由吗?”
卫砚皱着眉头,一副责备自家小孩的语气,可责备之外更多的竟然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担忧。
宋君辞也听出卫砚语中的担忧多于责问,便也大度的没有计较他的多管闲事。
他先是冲卫砚展颜粲然一笑,将缰绳手贴手地塞进了卫砚宽厚温暖的手掌中,往前逼近了一步,把卫砚逼至逼仄的墙角。
轻轻扬起流畅精致的下颔,柔中带着锋芒的凤眸缓缓上挑,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在担心我?”
他缓缓擡眸望向卫砚的时候,就像是懒懒眠了一整个冬季的雪狐百无聊赖地擡起狡黠灵动的眸子,眼神惺忪迷蒙,勾人却不自知。
卫砚乖巧温顺地被宋君辞逼在角落,连反抗挣扎的想法都没有。
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贴身体会了何为美色耽人,难怪太子爷对江公子魂牵梦萦难以忘怀。
换作是他,只怕恨不得时时刻刻腻歪在一起才好吧。
卫砚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很莫名其妙。
他是离朝太子的左膀右臂,而眼前这个人是敌国的丞相,前些日子还向太子爷下了毒。
他们本该是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分外眼红的仇人才对,如今怎么反而是脸红了?
可是他又确确实实担心这个才见过寥寥几面的丞相大人。
“是与不是,重要吗?”
卫砚学着宋君辞漫不经心的表情神态,慵懒随意地挑眉反问。
宋君辞对他这副游戏人间的态度并不满意,可他也说不出不满意的理由和身份,便故意说话激他。
“如果是的话,你可就输了。轻易得到的人,我在得到之后就会抛弃哦。”
卫砚有片刻的失神,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告诉他,他似乎已经对他动了心的事实。
“哦,原来丞相大人这么没良心,还喜欢玩弄感情?”
卫砚缓缓擡起手,轻轻沿着宋君辞脸颊的轮廓描绘着什么。
这双习惯了舞刀弄枪的大掌,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抚上温香软玉,爱不释手。
可是卫砚却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太快喜欢上这个迷人又没良心的男子。
不然,可是会被很快踢出局的。
这种想喜欢又不能太喜欢,只能默默压抑偷偷喜欢的感受,怎么反倒让人愈发欲罢不能了?
就像一场势均力敌,谁都不肯先低头认错的游戏,两个人却乐在其中。
“我想要的很多,感情对我来说只能是多一个牵挂多一个累赘,倒也不是我玩弄什么,只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耗在上面。”
宋君辞不觉得有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取舍是否值得。
可是他以为大男儿志在四方,不应只拘泥于情情爱爱。
“也是,我也不喜欢多一个软肋。本就艰难险阻至此,如果还有人非要来拖我的后腿,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
两人达成一致,相视而笑。
两人最后还是打算等天黑了再行动,暂时在附近的一个客栈开了一件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