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名太医突然开了口,只不过声音与之前说话的嗓音截然不同。
“你对卫澜霆那臭小子还挺有信心?”
臭小子?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江无虞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卫澜霆的。
可是听他的语气,似乎又与卫澜霆的关系匪浅,甚至可以说是亲厚熟悉……
“敢问阁下是不是殿下的师傅?”江无虞试探着开口问道。
卫澜霆那个人脾气臭,人又是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的那种,也没有几个可以托付的人。
这人能为了卫澜霆孤身深入庭狱司,想必交情不一般,起码不会是那种泛泛之交。
而肯为了卫澜霆只身犯险的,除了几个以他马首是瞻的心腹手下,就只有那位传说中隐居在紫竹林的师父了。
“呦呵,你居然还知道这么多。”
太医没有直接承认,可在江无虞看来,他也没有否认,所以他猜对了!
江无虞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还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卫澜霆此刻的处境,他是还生是死。
慕白涧索性上前直接将他扒了个精光,把江无虞吓得是一愣一愣的。
江无虞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不敢说话,像只逆来顺受的乖乖兔。
有的时候慕白涧的动作粗鲁了些弄疼了江无虞,他也忍住不吭声。
很快慕白涧又将那名狱卒的衣服扒下来替他换上,把他的衣服穿在了狱卒的身上。
江无虞在一旁看懵了,不由得轻声问他:“师父,您这是在做什么?”
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卫澜霆的师父,便跟着卫澜霆一道喊他“师父”了。
慕白涧听了也没说什么,只回答他四个字:“瞒天过海。”
慕白涧将两人的衣服掉包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块人皮面具,仔细地贴在狱卒脸上,好一番捣鼓。
待慕白涧停下手,江无虞定睛一瞧,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狱卒此刻竟然顶了一张和他别无二致的脸!
这还不算,慕白涧擡手从发髻间取去三根银针。
一根插进狱卒的咽喉,使他口不能言;一根插进他的双手,使他手不能动;最后一根插进他的后脑,使他整个人都不能动弹。
慕白涧将狱卒扶着靠坐在了墙角,“差不多了,能拖延一会儿。”
说完他便背起江无虞,堂而皇之地从庭狱司的大门走了出去。
原因无他,其他碍事的人都已经被魏家兄弟支走了。
而慕白涧轻功高超,庭狱司的每间牢房都是封闭得不见天日,所以也没有人看见这一幕。
江无虞趴在慕白涧的背上,有些受宠若惊,可要是让他自己下地跑,他还真的没那个本事,只好乖乖闭嘴了。
出了庭狱司,慕白涧就和江无虞钻进了一辆马车,驾车的正是易容后的魏家兄弟。
四人碰面,谁都没有多说一个字,大家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马车里铺着又厚实又柔软的被褥,江无虞坐在上面的痛苦也减少了许多。
马车一路向京郊驶去,必须要赶在离渊帝发现派人封锁城门之前把江无虞送出去。
在过城门时,有守卫例行过来检查,“里面是什么人?”
“军爷,里头是我家体弱的公子,恐怕没多少时日了,小的们正要把他送回本家。咱们都讲究落叶归根,京城终归不是我们的家。”
魏风声早就想好了一番卖惨的说辞,一脸愁容地说道。
守卫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魏鹤唳,见魏鹤唳一脸苦大仇深,才多少有些相信。
“那也得让我瞧上一眼。”说着,守卫就要掀开车帘。
魏风声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手,悄悄塞了一袋银两给他,说道:“军爷,我家少爷得的是…是在烟花之地染的病,是会传染人的。”
江无虞只觉气血翻涌,脑袋有些晕:“!!!”
慕白涧听着魏风声在外头胡说八道,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憋笑。
“算了算,你们走吧。”
那位守卫一听会传染,立马像触了火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又不动声色地掂量了下手中的银两,分量足够这才高擡贵手放他们的马车出了城。
出了城,马车上的氛围就显得轻松了许多。
只要不在天子脚下,就算离渊帝想插手把江无虞抓回去也会鞭长莫及。
众人将江无虞安置在了一处深山老林里,江无虞被魏鹤唳一路背进这个深山老林里一个位置十分隐蔽的山洞。
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而且肉眼可见的荒芜人烟。
江无虞的嘴角抽了抽:“你们打算把我丢在这里养伤还是自生自灭?你们想把我养成一个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