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宜容顿时一阵心惊,不敢置信地看着满地的碎片,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随之破碎了。
阿真内心很高兴,玉镯摔碎的声音实在太清脆悦耳,真想再听一遍啊。
玉镯破碎的那一瞬间,就好像解开了某种封印,一道白光从里面弹射而出。它就像有灵性似的,在场这么多人,却只冲着阿真而来。
它无影无形,但阿真不同于凡人,看得清清楚楚。因为不知道它是好是坏,阿真当即就想躲开,豆豆忙道:【别躲,这是好东西,能滋养你的身体。】
于是阿真站着不动,任由那道白光冲进自己的体内,和她融为一体。
这一瞬间,她确实感觉到了不一样,身子更轻松,五感也比以前更灵敏了。
趁着顾宜容还在呆怔中,阿真先发制人,惊讶道:“啊,怎么碎了?宜容,你为什么不小心一点?你明知这是我外祖母传下来的东西,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戴。我俩关系好,你又很想要,我才忍痛将它送给你,你应该珍惜我的这番心意,好好爱护才对啊。”
“我……我……”顾宜容急得都快哭了。
玉镯碎了,她比谁都伤心。她有一种直觉,就好像某种很重要的东西,已经离她远去了一般。
顾宜容赶紧蹲下,去捡那些碎片,看看还能不能重新拼凑起来。
内室的呼吸声骤然加重,那人见不得顾宜容哭泣,生怕她会受伤。
阿真也怕,怕他会不管不顾地冲出来,那时就不好收场了。她并不想掺合进这些事,于是忙道:“宜容,别哭了,碎都碎了,只当碎碎平安。”
说着,她把顾宜容扶起来,一面吩咐自己的丫头赶紧将这里打扫干净。
顾宜容一张小脸白惨惨的,眼眶发红,哽咽道:“阿真,都怪我,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小心,我本该双手去接的。”
阿真耐着性子安慰道:“算了,我不怪你,你也别太自责。”
顾宜容摇摇头,仍然自责悔恨不己。
刚才接触到那些碎片,她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就算拼起来也不是原来那个镯子了。自从碎了以后,它在她的眼里,突然变得那么普通,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了。
“好了,你别哭了,好好歇着吧,我也该回家去了。”阿真并不想一直应付她,于是提出告辞。
顾宜容赶紧擦掉眼泪,拉住阿真的手:“我摔碎了你的东西,这只金镯子和织金纱你带着,算是我的赔礼。”
阿真自然不会接,不想跟她再有牵扯,推辞道:“不用了,你也不必送了,叫丫头打水给你洗洗脸,然后好好睡一觉。”
话落,阿真带着自己的丫头走了。
她刚走,顾宜容的内室出来了一位男子,正是被许多女子爱慕的小侯爷。
穆景康一身白衣,腰系玉带,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看上去风度翩翩,俊美非凡,一身富贵人家才养得出来的风流倜傥。
此刻,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舍,不由自主地向顾宜容靠近,心疼道:“宜容,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顾宜容心情正不好,忙喝斥道:“住口,你不许过来!”
穆景康知道她不喜欢自己靠太近,连忙停住脚,两人之间相隔了七八步的距离。
顾宜容的贴身丫头早就去屋外守着了,防止有人突然闯进来。
顾宜容抽噎两声,在凳子上坐下来,哭泣道:“都怪你。大白天的你也敢闯我的闺房,还险些被阿真撞见。要真是这样,我就没脸做人了,只能投井自尽了。”
穆景康见不得她伤心难过,真想把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抚一番。哪知刚上前两步,只见顾宜容突然拔|下头上的金簪,抵在脖子上,威胁道:“你再靠近,我就只能自尽了!”
“好好,我不靠近。”穆景康吓得心跳都快要停止,后退一步,柔声哄道,“乖乖,簪子锋利,你赶紧放下来。我就站在这里,绝不再靠近半步。”
顾宜容听他这么说,于是把簪子放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那次从寺庙回来,当天夜里,穆景康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借着侍卫的帮助,闯进了顾宜容的闺房。
当时顾宜容已经睡着了,穆景康轻轻抚|摸她的脸,然后就发现,只要跟顾宜容有身体接触,他立刻就产生了某种冲动。
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原本他对顾宜容没什么感情,但接触下来,慢慢便觉得她是个难得的好姑娘,简直样样都长在了他的心坎上。